第26章 羡慕陪嫁
萧星瑶昏迷了整整十天十夜,前三天慕柯还能平常心对待,每日精心擦药和换药。
可后面的几天,慕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整日提心吊胆,就怕瑶妹出现什么不测。
金王妃也来看了好几回,知道自家儿子做了那样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责怪,自古男人对女人都是专制且独裁的,她虽没受过慕金的委屈,但也见识过其他妃子因为犯了错而被慕金弄死的场面。
柯儿的性子,多多少少也随了他一点。
萧星瑶长时间昏迷,惹得翠翠每天以泪洗面。
御医都快把锦华殿的门踏破了,但王妃她自己不愿意醒,谁也没有办法。
慕柯问他,王妃自己不愿意醒是什么意思。
御医解释,说王妃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若还是昏迷,只能说明是她自己不想醒,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绝望到极致,觉得活着不如死了,便不想醒,也就是所谓的“活死人”。
与其醒过来受煎熬,不如就这么一直昏睡。
“活死人”?
怎、怎么会呢?
慕柯惊得愣住,金王妃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翠翠直接晕了过去。
看自家儿子如此模样,金王妃很是心疼:“柯儿,柯儿?”
慕柯突然哭了,捂着脸哭:“阿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金王妃第一次看成人之后的慕柯掉眼泪,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放心吧,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慕柯哭得撕心裂肺:“我只是想让她喜欢我,想让她爱我,阿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找最好的御医给瑶妹看病好不好,找最好的人来,我不想让她离开我……”
金王妃心疼的要命,儿子说什么全都答应:“好,好好,我们找最好的医师来给柯王妃看病,柯儿别哭了。”
从第五天开始,全西域有头有脸的医师都来锦华殿,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从早上到晚上,从第五天到第七天,所有医师看完之后都只有一个动作,跪下来求饶。
柯王妃真没什么问题,身体也完全康健了,但她自己不愿意醒,外人也没有办法。
最后只有一个医师提出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让王爷多跟她说说以前的事,开心的事,兴许柯王妃就能醒过来了。
可这样的办法根本就不是办法,自从慕柯认识萧星瑶以来,就没跟她发生过什么快乐的事。
让翠翠过来,翠翠也懵了,自家主子一辈子也没开心、没快乐过,实在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这时候慕柯暗暗决定,如果,如果瑶妹能醒过来,一定什么都随她。
只要让她开心快乐,什么都随她。
哪怕……哪怕她想跟司徒权一起走,他也允许。
只要瑶妹能一辈子开心快乐,跟不跟他在一起,那又怎样呢?
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孩,慕柯心疼得快死了:“瑶妹,瑶妹……”
翠翠在一旁跪着,不停地抹眼泪,公主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翠翠和慕柯一直陪在萧星瑶身边,金王妃也经常来看望柯王妃,慕椴兄弟几个,但凡听到有医术高明的医者,便请人过来给王嫂看病。
可时间又这么过了几天,萧星瑶还是不见好转,翠翠直接哭死过去,难道自家公主真要一辈子这样睡着,真要变成“活死人”吗?
可能是老天爷开眼了,或者是它听到了翠翠和慕柯的祈祷,第十天夜里,床上的人儿醒了过来。
由于睡了太长时间,刚醒的时候,萧星瑶眼神涣散,无法聚焦,像个失了神志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眼睛又眨巴了很多下,眼神才逐渐清晰起来。
慕柯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怕她受刺激,却又担心得不行,只能躲在床帏旁边,让翠翠去照顾她。
看到翠翠的那一眼,萧星瑶轻轻张张嘴。
翠翠赶紧把水和稀粥端过来,给她一点点喂进去。
长时间没进食,喝点东西就要吐。
吃多少吐多少,但后面嗓子舒服了些,多少能吃下去一点,翠翠很开心。
“我……睡了多久?”萧星瑶的声音很低,很小,很嘶哑,要不仔细听,都听不到她说话。
翠翠抹了把眼泪:“十天十夜了公主,你吓死奴婢了。”
萧星瑶给她揉揉头发:“我还没死呢,别哭。”
天知道慕柯有多心疼,他想抱她,想亲亲她。
翠翠给萧星瑶掖好被子:“公主再睡会儿,奴婢在这守着。”
萧星瑶不是个黏人的人,可此时的她很怕,很怕一觉醒来,翠翠也不见了,所以这次点头答应了:“我睡了你再走。”
翠翠笑着说好。
萧星瑶睡了,等她呼吸均匀轻浅,翠翠喊了几声也没反应后,慕柯才从床帏后出来看她。
“你去睡吧,我在这守着。”慕柯想多陪她一会儿。
翠翠有点犹豫:“王、王爷,明早公主睁眼前……”
“我会走,不会让她看到我的。”慕柯皱皱眉,心里又痛又苦。
翠翠点头嗯了一声,请安之后也退了出去。
慕柯就这么守了一夜。
他也说话算话,翠翠来的时候他刚从房里走出去。
萧星瑶起来,身上也没那么难受了。
仿佛这十天,是为了补充体力和休养身体似的,精神都跟着好了很多。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西域的药膏也是神奇,连疤痕都没有。
但手心的伤口还在包着,除了膝盖还有乌紫的痕迹之外,身上其他伤也已经完全好了。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何会对慕柯发火,他是王爷,想处死几个婢女、折磨自家王妃,不都是正常的么。
想通了,自然也就释然了。
其实她还挺羡慕那几个陪嫁女的,最起码能死掉,她就不行,死不了,还得继续苟活着,继续受折磨。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事情也该跟身上的伤一样,快好了吧。
这十天来,慕柯用了毕生的细心和温柔去照顾她,生怕哪个手不好使的丫鬟弄伤了她,可这一切,萧星瑶都不知道,他也不准备让她知道。
萧星瑶手上有伤,膝盖也痛,但好在能被衣服遮住,不至于被人看见,也不至于丢人。
慕柯没来,屋里只有她跟翠翠两个人。
阿青和阿秀也没在。
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亭阳宫那种地方都能住七年,更别说锦华殿这里了。
萧星瑶只觉得这里是天外仙境,没必要自怨自艾。
再加上从醒来到现在这段时间里,慕柯一次都没来过,她更觉得舒服。
不是讨厌他,是单纯的……怕。
每天不知道要做什么,闲着无聊,就让翠翠刺绣,她在边上看着过眼瘾。
萧星瑶教人做事,从不直接打断,都是等她弄好,再给出建议。
说这里如果下针小心一点,会不会更好?
说那里如果能紧凑一点,就更好了。
说鸳鸯的眼睛如果白线多一点,会更有神。
说水的波纹如果长短交错,会更真实一点。
翠翠最喜欢听她这样“教训”她了,吐字清晰、调子温柔,所以她学认字、学画画的时候,都尤其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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