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草草草，站在程燃左手边的那个女生是谁？美成这样，是哪个女明星？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她所有信息。】
【救命！别告诉我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又矮又胖又丑的编剧简宜。】
【这颜值都能原地出道了，为什么想不开当编剧啊？】
【内娱苦丑人久矣，漂亮姐姐你出道吧，我一定垂直入坑，为你反黑为你冲锋为你哐哐撞大墙。】
【笑死，一窝嗑药鸡，正主还没承认，就先磕疯了。万一这个漂亮姐姐不是公交车，你们尴尬不尴尬？】
【张口闭口就是公交车，假货粉嘴这么脏，你们家的户口本是不是只有你那一页？】
【是谁家酸鸡跳脚了我不说，嘻嘻。被打脸很疼吧？】
……
程燃洗澡洗到一半，赵一淮就从楼下冲到二楼程燃的卧室里，“砰砰砰”地捶浴室门。
“大校草！简老师发微博了！”
浴室里水声沙沙响着，程燃听不清赵一淮说了些什么，只听捶门声急切，以为出了什么急事，随手扯过浴巾围在腰上，顶着一头刚洗完的湿发，打开门问：“发生什么了？”
“简老师发微博……”赵一淮攥着手机，视线落在程燃的腹肌上，顿时一愣，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机械般地把后半句话说完：“祝你杀青。”
程燃闻言，唇角扬了扬，又迅速压平，挑眉道：“就这事？”
赵一淮目光依旧牢牢盯着他的腹肌，“嗯。”
“朕知道了，你跪安吧。”程燃“嘭”一声把门关上。
赵一淮如梦方醒般，发出一声干嚎：“我去，程燃你居然有腹肌！”
程燃没理会赵一淮，洗澡的动作快了些。
十分钟后。
他从浴室出来，拿干毛巾擦头发后，便抓起手机登录微博。
一刷首页，就看见简宜在二十分钟前发的微博。
简宜向来是不管网友如何评论她的，以往也从来没有回复过任何一条评论。
但今晚这条微博的评论区里，她却罕见地回复了一条评论。
【不要翘课追星：编剧老师晚上好，礼貌问一下站在程燃左手边的姐姐是你吗？】
【编剧简宜v：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瞬间让她的评论区由粉黑大战变成西皮粉碾压性的胜利。
那些黑她外貌的，都没了声音。
只剩零星几个人仍在不甘地叫嚣：【长得再漂亮，也是个潜规则别人的货色。】
吃瓜路人看不过去了，纷纷发言反驳：
【长成这样还需要去潜规则男人？你对男人有什么误解？】
【别的不说，单论颜值，真要潜规则的话，简编剧才是吃亏那个的吧？】
【笑死，我看是他们倒贴不成恼羞成怒，反过来泼脏水出通稿简编剧潜规则。真难为我们仙女忍了这么久。】
颜即正义，不论之前有多少黑料泼在简宜身上，此刻都被网友们自发地洗白了。
一个长得不输女明星又拥有着绝对选角权的编剧，多的是男人甘愿臣服她裙下，哪用得着潜规则。
【槽！我突然好酸程燃，难怪他这段时间这么嘚瑟。尼玛这要是我，我也恨不能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宣扬我和仙女谈恋爱了。】
程燃翻了几分钟评论区，突然看到这一条，忍不住笑了声。
随后他退出微博，拨通简宜的电话。
简宜几乎是秒接了电话，却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等着他开口。
程燃问了句：“怎么接得这么快？”说这话时，他的语调明显是上扬的，带着一丝毫不隐藏的笑意。
她接电话的速度，说明了她对他的重视。
简宜这才开口：“我正好在拿手机玩消消乐。”
这个时候还早，时间刚过十点。
正是夜间最热闹的时分。
这些年，她在网上遭到的恶评太多，便慢慢养成了不怎么爱上网的习惯。
她在空闲时最常做的事情，除了发呆放空自己，就是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程燃大概是从未想到她会和消消乐这种游戏沾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稀奇：“好玩吗？”
“打发时间，消遣而已。”简宜说，但想起自己死活过不去的那一关，还是忍不住怅然叹气道：“就是有一关死活过不去。”
程燃笑了一声，“玩游戏我擅长，你玩的是哪个版本，下次我帮你过。”
简宜说：“微信小程序里的。”
程燃记在心里，起身走到阳台上，倚着栏杆吹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简宜闲聊。
以往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简宜在听。
在今晚这一通电话里，简宜的话明显多了些，会主动提一两句自己的生活，比如在北市那一周，她吃了哪家新出的菜品，碰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当然更多时候还是程燃不动声色地勾着她把话题往深里聊，三言两语间就摸透了她家里有什么人以及家人性格如何。
两人就这么温声细语地闲谈着，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
简宜没发觉时间流逝飞快，直到忽然刮来一阵疾风，她听到程燃那头的呼号风声，才恍然发觉夜已深，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倏然愣住了。
时间竟过得这么快吗？
程燃还在电话里慢慢说着：“我刚刚翻了相册，除了你，我和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拍了合照。”
他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委屈，原本是为了接下来提出要和她合影的要求做铺垫，但话说完，却敏锐察觉到简宜突然间的沉默，便顾不上别的了，忙问：“怎么了？”
简宜说没事，今晚的话说得太多了，该停了。她便催道：“快十一点半了，你明天早上还要赶航班去北市，是不是该睡了。”
程燃是应届毕业生，六月底是北市大学毕业生答辩的时期，他要回北市参加毕业论文答辩，通过后才算真正毕业。
之后，他在北市还有一个杂志封面的拍摄。
总之，接下来几天，程燃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并没有因为戏份杀青，就空闲下来。
“睡不着。”程燃道。
简宜问：“为什么？”
风刮得疾，窗帘被卷出阳台，在空中荡起来，帘摆轻飘飘打到了程燃身上。
不疼，但有些微的痒意。
让他很想伸手挠一挠。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伸手攥着栏杆，借着简宜问出来的这一句为什么，用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遮掩着心里的紧张，调侃着说：“我看到了简老师发的微博，受宠若惊，激动睡不着。”
电话里的那头静了下来。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
程燃攥紧栏杆，心想自己不该着急的，都到这一步了，何必再去在意她没有亲口承认这份感情。
“我……”
“你……”
程燃和简宜同时开了口，又同时止住话，想让对方先说。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只剩风声吹过耳际。
最后还是简宜先出声，“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事放到公众平台上，这话不是托辞。”
程燃心凉了半截。
或许今晚发这条微博，她就只是单纯地恭喜他杀青。
毕竟《高三二班》是她要冲奖的作品，她重视一些，发一条庆祝男主演杀青的微博，也在情理之中。
说不定，后天她也会发一条恭喜郁小谷杀青的微博。
他胡思乱想着，一颗心七上八下，最后正要归于平静时，听见简宜接着说：“但是我喜欢你，如果一定要公之于众才能带给你安全感，那就公开。”
风声戛然而止。
耳边只剩砰砰的心跳声和那句“我喜欢你”。
程燃伸手按住心口，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妙。
他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快要飞上云端了。
久久无话，电话那头的简宜疑惑地喊了声：“程燃？”
“嗯。”
声音轻而闷。
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你困了吗？”简宜压根没想到自己一句“我喜欢你”会给程燃造成多大的冲击，只当他是酒意上来了，正好这时程初发了消息过来，便道：“你是不是困了，快点去睡吧，晚安。”
程燃还沉在如置云端的雀跃里没回过神，电话已经断了。
他握着手机，转过身进屋，随手拿了个口罩往脸上一戴，走出卧室，下楼出门。
简宜还不知道这时候程燃正在悄然来的路上，她点开程初发来的消息。
程初问她：【我和《人物》的主编约了下个月中的线上直播节目档期，对《高三二班》主创人员集体访谈，为剧做前期宣传，你要不要参加？】
以往有这种会露脸活动，简宜是一概不参与的。
但她想起程燃，心里忍不住动摇了片刻。
随后，她回复程初：【好。】
程初：【？】
程初原本只是例行公事般地问一句，没想过简宜真会答应。
这可真是马头上长角——真稀奇。
程初直接打电话过来，确认她是不是本人：“你没被盗号吧？”
“没。”
“那你怎么突然想通了？”程初是真疑惑。
早几年前有个男演员追求她不成恼羞成怒，联系营销号出通稿，黑她意图潜规则剧组男演员，那时候程初就劝过她公开露一次面，杜绝这类黑通稿。
但简宜拒绝了。
后来网上传她潜规则男演员男艺人的绯闻愈来愈多，都拿她当流量密码踩着博人关注，她也依旧置之不理。
程初替她着急了一阵，还曾联系一些营销号帮她澄清过，后来看她是真的不在意，也就跟着不管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简宜忽然松口了。
程初没来由地想起晚上简宜发的那条微博，“你不会是为了程燃吧？”
简宜否认得飞快：“不是。”
至少不全是。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找到一个十分合乎情理的借口为自己圆过去：“我上节目的话，能省一笔宣传费。”
这还真是。
撇开简宜和程燃之间的绯闻不提，单就她本身的热度，一旦把她上直播节目的消息放出来，能瞬间爆上热搜。
程初被她说服，挂了电话，去找节目导演商量流程。
简宜也放了手机，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却在刚洗完澡，还在擦头发的时候，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手机“嗡”一声震动起来。
墙上挂着的黑白刻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夜已经很深了。
这个点，不知是谁在打电话过来。
手机震了许久，都没停下。
简宜把发尾最后一点水渍擦干，才放下毛巾，从洗漱台旁离开，去拿手机。
手指触碰到手机的瞬间，电话断了。
名字在屏幕上倏然灭掉。
简宜却还是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是程燃。
她回拨过去。
只一秒，他就接了电话。
“我在你楼下。”
这一刻，说不清有些什么在心里生了根。
简宜按了按心口的位置，转身快步离家，乘电梯下楼。
电话一直没挂，但却是一片安静，谁也没再开口。
只闻彼此的呼吸声随着电梯下行，变得沉了些。
电梯下到一楼，“叮”一声门开。
简宜从电梯里出来，隔着一道大门，透过门缝，看到了程燃站在门前的路灯下，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勾着口罩，正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大概是看到了她，程燃原本稍显散漫的站姿瞬间变得挺直，看过来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烫人的温度。
简宜走出去，离他还有几尺距离时停下，举着手机问：“这么晚，怎么来了？”
程燃挂掉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走到简宜面前，仗着身高优势，微微低眸，视线落在她脸上。
从眉眼往下游移，掠过鼻尖，最后停在她唇上。
他这目光意味深长却又露骨，简宜心跳一快，脸颊烫起来，晕起一片绯色。
幸而这时夜色浓郁，灯光昏黄，替她遮掩了过去。
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两人之间离得太近，气息喷薄，带出一股温热，拂得人心燥。
简宜想退两步，但程燃先她一步伸出手，圈在她腰上，稍一用力，便将她带进怀里。
“你……”简宜蹙起眉，想说些什么。
却见程燃忽然低了头，贴着她的鼻尖，慢悠悠地问：“我跟我女朋友要个晚安吻，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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