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爱你
果桃桃请了一天病假,一回到家,就被董晛强制躺到床上休息。董晛自然也没去上班,留在家里照顾桃桃。
果桃桃本来想躺几分钟后偷偷起床赶新书,但是躺着躺着居然很放松的睡着了,可能因为知道董晛在这个房子里陪着她。跟董晛在一起后,几乎每天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睡的,这两天董晛不在她身旁,心里总是空唠唠的,睡得不踏实。
果桃桃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她轻轻打开房门,隐约听到凌阿姨的声音,难道凌阿姨来了?果桃桃蹑手蹑脚地下楼,走到楼梯一半,她悄悄探出头,向传来声音的厨房望去,厨房里只有董晛,他一只手拿着饭勺不停地在锅里搅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锅。
“你这火啊还是大,要小火,不然容易糊。”凌阿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董晛手忙脚乱地放下手机,调整燃气的火焰大小,然后又拿起手机,对着锅。
“嗯,这回这火候差不多,就这么一直搅哈,再搅个五分钟。”
“嗯嗯,知道了。”董晛没有反驳,异常听话。
果桃桃会心地笑了笑,然后往上退了一个台阶,坐下,静静地听着董氏母子的视频对话。
凌阿姨:“你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最好有黄瓜什么的,弄个黄瓜小菜开胃。”
董晛:“等一下,我这不正熬着粥呢吗?”
凌阿姨:“哎呀,少搅动几下也没关系,你先去给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
“行吧,你说了算,”董晛无奈的放下饭勺,转身去打开了冰箱门,然后用手机对准冰箱。
凌阿姨在镜头那边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冰箱里可用的菜,“这些都不太适合桃桃现在吃啊。”
“找到黄瓜了。”董晛在冰箱侧门找到了两根旱黄瓜。
“好好,黄瓜最好,”能听得出凌阿姨高兴的声音,“你洗一洗,然后先晾一晾,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太凉了,桃桃现在的胃可受不了。”
果桃桃坐在楼梯间,头倚在楼梯一侧,微闭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凌阿姨一步一步教董晛做黄瓜小菜的对话。她觉得好温馨。
半梦半醒中,董晛来到了她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手,她睁开眼睛。
“桃桃,怎么坐这儿了,手这么凉。”董晛的声音极尽温柔,还用自己的双手握住桃桃的双手给她搓了搓。“走,去楼下,我刚给你煮了小米粥,你喝一点儿就暖了,胃也能舒服些。”
董晛说着就站起来,牵着果桃桃的手,却被桃桃拉着又坐了下来。
桃桃一只手与董晛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挽着董晛的胳膊,头倚在董晛的肩膀上。
“怎么了?”董晛微微低下头瞄着桃桃。
“没事儿,靠一会儿。”果桃桃小声说道。
董晛顺势抽出胳膊把桃桃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去握着桃桃的手,他觉得这个姿势会让桃桃更暖和些。
的确,桃桃半个身子都在董晛炙热的胸膛中,一下子就不冷了。
“你知道吗,刚刚我坐在这里,听着你跟凌阿姨的视频通话,我觉得好温馨,也好感动。凌阿姨真的好关心我,甚至比我自己的妈妈还要关心我。”
“那是,你不知道,你下午睡觉的时候,你凌阿姨在电话里是怎么把我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唉不过,我也活该被骂,都怪我,才让你这么难受。”董晛一边说,一边搂紧果桃桃,把脸贴在果桃逃的头上。
“咱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怎么跟你说过我爸妈的事。”果桃桃若有所思,“你想听吗?”
“想啊,当然想,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听。”董晛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桃桃的手。
“我爸妈呢,吵吵闹闹大半辈子了,好的时候呢,两个人也还算恩爱,但是吵架的时候呢,也真的跟仇人一样。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们可能也不知道他们曾经一次次的争吵给我的心理造成的伤害。你知道吗,一个孩子,夹在自己的爸妈中间,面对两个她最亲的人互相‘厮杀’,你不知道要去帮谁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太糟糕了。”桃桃说着有些小激动,董晛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桃桃的肩膀。
“我知道全天下的夫妻都会吵架,可是,我真的很怕他们的那种吵架,听着他们俩个互相伤害的谩骂,看着他们俩个互相受伤的眼神,我真的很无助,我很怕他们吵着吵着就真的吵散了。”果桃桃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把头往董晛的怀里埋了埋。
记忆涌出,果桃桃想起那些年那个躲在房间里,躲在桌子底下,躲在沙发一旁的小女孩儿,在父母撕心裂肺的争吵声中,她甚至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擦不完的眼泪,然后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然而在梦里,她依旧在流泪。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是两个相爱的人,他们会舍得用那么刻薄的言语去辱骂对方吗?但如果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感情,那为什么还要勉强在一起生活呢?想着想着,我也想不出来答案,干脆就懒得想了,反正我也慢慢长大了,离开了他们,自己慢慢独立了,跟他们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即使他们吵架,也不会告诉我,慢慢的我也不去想这些了。但是对于我自己,我是一定要找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我相信我舍不得去伤害我爱的人,同样,我爱的人也一定不会去伤害我。如果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我宁可一个人慢慢老去,也不会委屈自己随便找一个人一起生活。”果桃桃抬起头看着董晛,董晛心疼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桃桃,用手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把她拥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搂着她。
果桃桃的双臂也紧紧环绕着董晛,头贴在董晛的胸膛,
“董晛,”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他轻轻地应着她。
“我爱你。”这似乎是果桃桃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当面,对一个男人说出这三个字,但是她毫不犹豫。
董晛抚摸着桃桃头发的手突然顿住了,其实他整个身体也都僵住了。怎么说呢,他一直觉得自己爱桃桃,比桃桃爱自己更多,可是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是桃桃先说出这三个字。
喜欢一个人可能很容易,但爱上一个人太难了,爱是建立在喜欢的基础上,但要达到爱的程度,每个人都需要突破心里那一道隐形的墙。那是一道承重墙,承载着每个人自成长以来的所有,高兴的,悲伤的,原生家庭给的封印以及后天修炼中积累的各种经历。打破了那一道承重墙,才能让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心,去直面那个能对他说出那三个字的那个人。
董晛什么都没说,他神情凝重,双手捧起桃桃的脸,轻轻地又深深地吻向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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