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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又问了一下,  如果按长篇的话怎么说?

掌柜道:“长篇的话,也按二档吧。”

不过长篇的二档和短篇又不一样,短篇是因为一次就上完了,然而,  长篇需要连载,  反正价格和给钱的速度都不同。

参照秦贞那个画册。

秦贞这才想起,  自己那画册也只收了二两银子。

画了两个月,一次性买断,只给你十两。

想想真够郁闷的,他画一幅画怎么着也能卖十几二十两,  结果,  这辛辛苦苦几个月,  才能卖十两银子。

秦贞挥挥手:“行吧,  那我回去与我朋友说一声。”

掌柜道:“公子,记得呀,您那画也得画,马上就到月中了……”

秦贞:“……”

出了书斋的门,  王福礼道:“没想到做什么都这么不容易。”

尤其是没有名气的时候。

佟二这文章看着是卖出去了,可一篇文章才三百文,虽说不少,可你若拿着这钱去书斋买书,也只能买一本超级普通,甚至是别人手抄的三字经。

不过要管饱肚子倒是还行。

想要靠写文章赚钱供养自己读书,  着实挺困难。

秦贞道:“那师兄回去与嫂子说一声,让她告诉师姐吧,还有师兄把嘴关严些,嫂子告诉你,  你可不能告诉旁人。”

王福礼道:“晓得。”

这事刚开始还真是把他给憋得不行。

不过一想佟二若真能靠这样赚钱,也比白瞎了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强。

反正在他的心里,佟二的才学比秦贞都不差。

更何况是他这个学渣,佟二要是真写出点名堂来,他是真替她开心。

不过他家娘子说了,这事若是从他嘴里说出去一个字,非抽死他不可。

好在秦贞知道,宋贤自己也猜出来了。

现在偶尔三人嘀咕一会,倒是也没啥。

秦贞在月中的时候,收到了家里的信和东西。

是李老板去拉货时,帮忙带过来的。

可惜天气热了,卤味不好保存,秦贞心心念念的卤猪杂没有,倒是给他寄了一坛子的咸鸭蛋,外头裹了厚厚的一层泥,只需要把泥给洗净了,自己煮煮就能吃。

据说是从春天腌到现在了。

阮氏又给他做了两双鞋,几双袜子,还有两身衣裳。

秦贞现在新衣裳都攒了好几身了,全都没穿过。

在府学有“校服”,一个月才放假两天,完全没有穿自己衣裳的时间。

阮氏依旧根据他离家时的体形做的,可能怕他吃胖还特意放宽了一寸,于是穿上就更宽了……

>_<

宋贤道:“这衣裳,我瞧着蛮适合我。”

他这大半年跟着秦贞一道跑步、踢球,晚上睡前还得运动一会,瘦了一大截,也结实不少,这衣裳往身上一套,还真是挺合适。

秦贞笑道:“那师兄就穿了吧,我那还有好几身呢,都没时间穿。”

关键是阮氏可能受了沈君月的影响,选的布料花纹有点儿……

宋贤把衣裳放好,笑道:“我可不要,我娘也托同乡给我捎了东西,我一会下午去他那里拿,你陪我一道去吧。”

秦贞点头,“等我把东西收拾好。”

再把咸蛋给拨出一部分,让王福礼提回去。

一会还得给宗先生送点东西,这次沈君月还给他带了几坛子果酒,说是他可以自己留着喝,也可以送人。

简直把生活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唯一没给的就是钱,望天!

除了衣裳和吃的,沈君月还给他捎了两本账。

是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的账。

去年建酒坊建了九个多月,可生产并没有停。

今年开春搬过来之后,生产速度提升了一倍,再加上去年与邹太太说好的,他们家庄子上的粮食出来之后,给他们留一半。

赵琳去年也与她娘说好了,赵家庄子上的粮食也给他们一部分。

再加上沈君月与附近的村民约定好的,所以家里今年的原料充足,价格也比在铺子里买的要低上一些。

不过今年酿的主要是杂粮酒,所以,沈君月也与大家签了契约,她这边会提前把需要的原料单子送过去,到时候让人看着单子种。

秦贞觉得这法子好,双方都不会出现资源浪费的情况。

而秦贞在这次两次分红中,共分了七百两。

也就是说,除了去年建酒坊的一些钱,这是最后剩下来的纯利率,该投资的也给投资进去了。

宋贤看到这钱数,笑道:“看来你不用急着赚钱了。”

秦贞道:“还是要努力赚钱的,我听说京都的宅子可贵了。”

宋贤:“……”

你想的也太远了。

不过他确实也想过,将来过了秋闱,就面临着春闱。

确实得上京,若是运气好一二次过了,若是运气不好,得过个十来八年,到时候肯定不乐意来来回回一直在路上跑。

那时候是该怎么样生活?

宋贤甩甩头,他比秦贞想得还遥远。

下午宋贤和秦贞一道将他的东西给拉了回来。

宋母还真给他捎了新衣裳,还有一些山上的特产。

最好玩的还有一大白鹅。

宋贤笑道:“我记得在县学的时候,说是请你吃铁锅炖大鹅的,那时候咱们一直忙着,你没时间到我家来,这次给你补上。”

秦贞望着七八斤的大鹅,大鹅也伸长了脖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秦贞被它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这么吃了有点可惜吧。”

“你要想养你自己养着!”

秦贞想了想道:“行,那就先在院里养着,待考完了秋闱,咱们再盘它。”

两人一鹅吭哧吭哧地回到小院。

孙二笑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咸蛋早就煮好了,我都快被馋哭了。”

秦贞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好,一边笑道:“师兄想吃就吃呗,还等咱们做什么。”

“你这个主人不在,咱们怎么好意思吃。”

秦贞见蛋已经在冷水里面泡凉了,伸手捞出来,一个个塞到大家手上,还给同院的几个师兄也每人送了一个。

十来个蛋一下子就分光了。

孙二剥了蛋壳,咬了一大口,因为太过用力,里面的油溅得到处都是。

就听旁边的景师兄道:“阿贞,你们家这蛋腌的可真好。”

蛋黄起沙冒油,可又与他们平时吃的咸到齁的味道不一样,反而特别的鲜美,还有浓郁的香味。

咸味很合适。

“师兄喜欢吃,我写信问问我娘子方子,咱们也自己腌点。”

孙二这会终于把嘴给处理干净了,“等你腌好了,咱们估计都秋闱结束了……”

孙家两兄弟在府学学习三年了。

不管这次考中了没,都得回家去,因为接下来的三年,先生教的内容与前头的就没什么区别了。

景师兄也差不多一样的时间。

此言一出,屋里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就听孙大道:“阿贞,这道题你会吗?”

他问的是道数术题,秦贞虽说数学学得不怎么样,不过这年头的题难度还是不大的,于是便给孙大讲解了一下。

而且秦贞发现一个神奇的点,当年上学时,怎么听都悟不出来的答案,这会儿倒是一看题突然就明白了。

悟性绝对比以前高了不止一个档。

一开始讲题,大家的注意力就从离别的悲伤中抽离出来。

临近秋闱,府学的课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秦贞和宋贤两人来的晚,前头没上过的课,偶尔还会问问先生。

这一晃就到了六月底。

府学安排大家到贡院进行一次模拟考试,为期三天。

待考试出来,大家的学习时间就算正式结束。

要准备什么,自己想好,反正吃穿住行全在里面。

秦贞把养了大半个月的大鹅托给王福礼,“师兄帮我照看两日,待我出来了,一定把它接回来。”

自打有了大鹅,他不管是跑步,还是散步,小家伙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尤其是早上跑步时,秦贞发现,大鹅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有时候他们比赛,他居然跑不过一只鹅。

王福礼道:“说真的,这鹅养得真不错。”

肉眼可见的羽毛都亮了许多,肚皮也鼓起来了。

秦贞道:“对呀,待我出来的时候,可别给我养瘦了,我家小七过段时间就能下蛋了。”

以后每天一个蛋,精神一整天!

王福礼咧咧嘴,“说真的,其实瘦了更好,肚子里的屎少一些,肉也不那么肥腻,吃起来更美味。”

“我瞧着它的两条腿……”

王福礼还没说完,大鹅突然跳起来咬向了他的屁股。

王福礼嗷的一声,捂着屁股就跑了起来。

秦贞好笑道:“师兄,你跑不过它的。”

王福礼边跑边道:“快,快快把它给我拉走……”

他的屁股呀,这鹅怎么这么凶?

秦贞喊了一声,小七不情不愿地又追了他一会,往腿肚子上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来了,王福礼可怜巴巴地揉着被咬得地方,不服气道:“等我把你烤了吃,看你还怎么咬人……”

大鹅一听这个,立马又要扑过去。

王福礼吓得转身又要跑。

秦贞忙喊了一声,小七虽说没扑过去,不过却扑着翅膀瞪了王福礼一会。

宋贤道:“不得了了,小七听不得吃这个字。”

王福礼也觉得挺新奇,“鹅真有这么聪明?”

秦贞道:“肯定的呀,不然你再说一句试试……”

王福礼狂摇头,看来他最近学的鹅的N种做法是派不上用场了。

秦贞本来还想让王福礼帮忙照顾大鹅。

结果闹了这么一出,大鹅死活不跟他走,王福礼一靠近,它就竖起脖子打算攻击。

秦贞道:“要不,你每天过来帮我喂喂它,现在天气热,你每天给他喂三次水,帮我铲铲屎,到了晚上让它回到屋里睡觉就行。”

王福礼:“……”

你这安排的可真明白啊!

怕王福礼记不住,秦贞还特意给宗先生说了一声。

宗先生笑道:“放心吧,老夫帮你照看着,要不把它送过来吧。”

秦贞看向大鹅,大鹅有些不乐意,他只得笑道:“我找了王师兄帮忙照看着,我怕他有时候给忘了,先生每日下午去瞧瞧小七便成。”

秦贞把大鹅给安排好了,自己则带着雨伞啊,水壶、碗筷,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师兄们一道进了贡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故意的。

这次参加秋闱的一共有八十多名学生,位置基本都离臭号特别近。

秦贞尤其倒霉,一抬头就能看到茅厕,白天天气热还好一些臭味不大。

只不过苍蝇非常多,号房连个门都没有,苍蝇、蚊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秦贞第一天去,就被叮得满头包,到了晚上更是又咬又热,根本睡不着觉。

直到快天亮了才睡了一会。

第二天,还得爬起来继续答题。

因为天气热,带进来的包子、馒头,到了第二天下午,就已有一股怪味了。

第三天已经完全馊了,秦贞愣是从第二天下午,饿到了第三天交卷。

出了贡院的门,他还没瞧清楚路,就见一个白呼呼的东西,扑棱着翅膀冲他跑了过来。

秦贞低头一看,是他养的大鹅。

伸手揉了下它的脑袋,道:“怎么你自己来了?”

王福礼跑得气喘吁吁,“还有我呢,哎,它跑得可真快呀。”

这三天来,见到他倒是不上嘴了,可也不能让他靠近,就今日他说要来接秦贞,大鹅果断跟他出来了。

这是这几天来,一人一鹅唯一的一次合平共处。

大鹅还认得路,一跑撒欢,王福礼怕它跑丢了,结果,把自己给累个半死。

秦贞有气无力道:“师兄,有吃得没,我快饿死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

问了宗先生,问过参加过考试的师兄们,该准备些什么东西。

遮风挡雨的东西的确准备了不少,可吃的这次没选好,总想着才三天,就懒得带生米那些,岂知,熟食在号房里一闷一热全给馊了。

就算是不馊,看到那些飞来飞去的苍蝇也倒足了胃口。

所以,前两天他也没吃饱过。

王福礼见他黑眼圈都出来了,帮他把东西给背到了身上。

两人又等会了宋贤,见人出来了,三人才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宋贤比秦贞运气能好点,虽说离臭号远,带的东西第一天晚上就被一只野猫给嚯嚯地一大半,所以,也是饿着出来的……

看着跟饿死鬼投胎的两人,一个劲把东西往嘴里扒啦也不嫌烫。

王福礼一颗心立马揪了起来,“真这么难吗?”

想想吕先生十几年都走不出的心理阴影,再看看秦贞那么一个壮实的小伙儿,进去三天,出来都快不成人样了,王福礼就肝颤了颤,“搞得我更不敢考了。”

要是以前,秦贞还想劝他都到这一步了,你不试试怎么成。

可现在出来,他有点劝不出口。

含糊不清道:“等我考完了秋闱,再告诉你。”

这次他是没准备好,下个月正式开考,他肯定就行了。

秦贞这次吃了没准备好的亏。

吃完饭有了精神,和宋贤两人把考试时需要准备的东西给商量了一下,在纸上一一记下来,再找孙二他们一商量,把该补充的都给补弃上。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慢慢准备,待产包似的,待准备好了也就可以下场了。

本次模拟成绩在七月初六这一日放出来。

秦贞领着小七一道去看成绩单。

虽说他这次准备的不充足,还饿得头晕眼花的,不过成绩出来还是不错的。

自打爬上了第一的位置,就没掉下来,这次依旧雷打不动。

更何况许多师兄也是第一次,大家谁也没占着便宜。

宋贤笑道:“若秋闱是这样成绩,我那吃的也没白给猫叼走。”

孙二道:“要真这样,咱们也算没白来府学读书。”

他与孙大两人自小就喜欢读书,可家里情况并不是太好。

父母为了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好在中了秀才之后,每个月能拿到补贴,总体来说两人把自己给养活了。

若是真能以这样的成绩中举,以后就真不担心生活问题了。

再不行都能在府学当个先生,还能侯个小官。

可事实上哪能这么容易呀。

孙二知道有位师兄,当年院试还是前十名呢,然而,乡试考了好几次都没过,一次成绩不如一次。

当年在府学上学时,成绩也是相当不错。

每回都能名列前茅,岂知——

大家回去之后,从先生那儿拿到自己的试卷,把错题都给钉正。

再把不太懂的地方翻翻书互相讨论讨论,因为八月就要入场了,现在陆陆续续有下头府县的学生到砚城来,外头的客栈几乎已经住满了。

秦贞一打听,本次考试的人数比起院试时还要多上一倍。

然而,录取率却比院试低一半。

也就是千分之六七的录取率。

据说他们省还算好的,有的省才千分之二三。

过独木桥呢这是。

七月初七。

秦贞十六岁生日,王福礼早早就与他说好了,要请和宋贤到君又来吃饭。

宋贤笑道:“奇了,老王今日这么大方,你生日他请客?”

王福礼提着一壶花茶进门,嘿嘿笑道:“才不是呢,我请客阿贞付钱。”

秦贞笑道:“没问题。”

宋贤道:“就咱们仨吗?”

王福礼道:“自然了,你还想请别人不成?”

他本来想请许中义的,可一想许中义最近心情不太好,便没喊他。

而且佟二那边由秦贞牵线搭桥,文章挺受欢迎的,稿费这个月又长了……

已经是三档了。

待到了七档,她就可以像秦贞一样拿分成了。

不过最近许中义私塾那边出了点问题,佟二也不好再来看孙氏,也就是昨日匆匆来说了一句,给秦贞送了两盘的四色点心。

同时把这个月的稿子给了孙氏,让王福礼帮忙给掌柜。

秦贞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王福礼道:“我瞧着许师兄那私塾怕是办不下去了。”

秦贞微微一愣。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那个私塾不是一直没什么名气吗?统共也就那么三四个学生,在砚城处处都要钱,与他合作的那位师兄,这一年来把身家全给搭上了,也没赚到钱,于是便着急,被人哄去堵了,这不欠了一屁股债……”

这不上打算把房子给退了,还向许师兄借了钱。

本来生活就艰难,这会更是雪上加霜。

私塾如果真的解散了,还得退那几位学生的钱,许师兄这段时间来,都没拿过月例,还得退学费,这些都得让佟二拿。

王福礼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秦贞苦哈哈道:“这生日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宋贤道:“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今日不是听乔掌柜说,你那画册已经提前制好版了吗?只等着印刷成册了,大概咱们乡试结束,那画册也就开卖了,到时候你可只等着收钱了……”

“就是,你得请咱们吃饭。”

三人吃过饭,回去还带了些菜,是给孙二他们吃的。

同时也给自家大鹅喂了喂,领着大鹅去操场跑了两圈,这才回来开始读书。

宋贤被热得脸都红了,汗扑哧哧地往下落,把书当扇子用,“阿贞,你说咱们进去能带冰吗?”

秦贞道:“你有冰倒是能带。”

可他们没有呀?

而且就算是带了,顶多用半天,后面的八天依旧热得你全身长痱子。

这次测试,在里面待了三天,他就长了一身的痱子,还好佟二给孙氏的痱子膏,他这几天擦了擦已经好多了。

大鹅听说热,站在一旁的椅子上,对着秦贞扑棱翅膀。

宋贤和秦贞聊了一会,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直勾勾地望着不紧不慢张着翅膀,不停有凉风吹到秦贞身边的大鹅身上。

忍不住喊了一句,“这是成精了吗,它这是在给你扇风?”

这明明是他娘给他捎的大鹅。

居然被秦贞训练成这样了……

秦贞扭头看了一眼大鹅,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道:“小七,不用扇了,我不热的。”

顿了下补充道:“心静自然凉。”

孙氏马上就要生了,王福礼家里最近一直备有冰,王福礼每日过来都带一些绿豆冰砂呀,水果冰粥之类的。

有时候还会带些酸梅汤。

给秦贞他们解暑,刚才吃完饭,李老板也送了他们不少降暑的东西。

秦贞就没觉得热来着。

宋贤道:“阿贞,我娘这次送来的信里,还提了一件事。”

她身体不太好了,希望宋贤这次秋闱过后能去京都找他爹。

希望在有生之年再见他一面。

宋贤是生下来都没见过他爹,小时候村里人都喊他野孩子,可他母亲姓宋,宋又是村里的大族,再加上宋先生是他的堂舅,宋贤与母亲的生活虽说不如意,却并不艰难。

他外祖父母在的时候,还给他娘留了不少的地,一年光是收租子都能有二三百两。

足够他们母子生活了,也够宋贤读书识字了。

宋贤早惠,又比同龄人长得高壮,小时候欺负他的人都被他打扒下了,心里服不服他不知道,但是嘴上绝对臣服。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母亲能这样过一辈子。

以后他入了朝,便给母亲讨个诰命,可现在……

“阿贞,你说我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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