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洗澡往事(下)
远远的看见轮拖,我们便开始向河中心游去。等到巨龙经过,我们恰巧也已到了它的身旁。我们会奋力的扒着船体,一跃而上。船头、船舱、船尾,每个角落几乎都曾留下我们的印迹。我只是四处观望,近距离的体验着轮拖的威猛,阿奇就不同了,他总是会从船上顺点“奇珍异宝”,收获颇丰。等到船主发现我们,便大声急喝,有的还会快步跑来,想要抓住我们这群小土匪。可警觉如我们,怎么被他们轻易捉住,大喝声响之时,我们便已然如箭一般射进水里去了,随即便会大笑开来,四散而去。
趁着月色夜游又是另一种光景了。
我们最疯狂的一次便是月下夜游,每个人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我们从河的这边游到对岸,先前已经发现,斜对岸的那边有一块西瓜地。阿奇说他前几天渡船去过,那里已经结满了又大又圆的习惯。他还看见有一位老头在地头吃呢。我们已经被阿奇的话挑逗了好几天,如今趁着满月当空,便再也忍不住了。
阿顺、阿奇,我们一行六人,早早地吃了晚饭,便乘风破浪而去。快到对岸,我们几个都收缩了气息,安静如鱼。
“大家都小心点,我先上去看看情况”阿顺说道。
阿顺的泳技最好,是我们几个的带头大哥,对于他的安排,我们几乎都言听计从。
我们缓慢的游到岸边,阿顺偷偷地上岸,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情况。只见他弓着身子,猫着脚步,不停地探着头前行。那样子古怪极了,逗得我只想笑。可转念一想,我大概也是这个样子,我们本就是一群古怪的人儿。
“没有人,上来吧”阿顺折返回来,对我们讲到。
我们便匆匆的上了岸,缓慢又急切的走到瓜田里。正如阿奇所说,西瓜顺着瓜藤散落一地,在月色下像一个个圆圆的宝石,只是并没有我家的西瓜大。
我们迅速地逮着一个,掰开后便开始大口吃着。的确很甜,如蜂蜜一样。我们本就已经吃了饭,此刻的瓜对我们来说,就算是饭后甜点。等分吃了两个后,就心满意足了。这时候,我得已看看四周的场景,瓜田不大,犹如一块四方的画布镶嵌在河堤之上。远处的大坝隐约可见,青草如枳。忽而望见了一处庵蓬,我不由得大惊。
“你们看,那边的庵蓬,是不是这瓜田的老头的”我指着说道。
大家都停了下来,顺着我的手指望去。
“好像是呢,完了,快跑!”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们一个个像受了惊的鸟儿,向着水里飞奔而去。
也不知游了多远,我们听到身后传来了老头苍老的骂声,可惜他再也抓不住我们了。月色依旧明媚,虽是夜晚,也没有一丝的冷意。我们终于游到了对岸,来到我们的地盘。又在水边嬉戏打闹一番,直到没了力气,便各回各家。
大人们在庭院里乘凉,我看到桌子上还留了几瓣西瓜,透着温润的红。
“又野哪儿去啦?整天没个正形”母亲娇骂着说道。
“吃点西瓜吧,给你留的”奶奶笑着护着短。
“不吃了,我才吃过呢。”
“西瓜只有在瓜田里,刚摘下来才好吃”我不禁想到。
很多年后,我从书本学到了人类的发源大都从大江大河处开始,中东有两河流域,印度有恒河流域,我们自身也有黄河和长江流域,这些地方诞生了辉煌的文明。对于我们这个小地方,沙颖河,就是我们的母亲河,它守护了我们这一方水土,造就了灵性善良的人们。文明之所以发源于水域,大概就是因为水的滋润吧。就像河堤处的瓜田,因为有水的滋养,才会结出甜如蜜的瓜。
《故乡》
老家的门前有一条弯弯的河
我不知道它通向何方
小时候
那是我和伙伴玩耍的地方
河水清凉
鱼儿自由的随波流淌
岸边的青草如织
还有蟋蟀伴着蛙响
傍晚,无限夕阳
铺满了整个河面
鲜红的如玫瑰般绽放
夜,暗蓝微凉
幸亏有皎洁的月光
照耀着我
给我温暖和力量
这,就是故乡
让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在那里
我不是过客
是个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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