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错觉感
“亲爱的,你的采访怎么样了?”极其标准的伦敦腔,懒懒绵长的发音方式只透露着女人的慵懒。
她身着一条黑色的长裙,肩上搭着卡奇色的风衣,媚态而不失格调,金发肆意垂下,一双澄澈透明的水蓝色眼睛绕着蒙蒙水雾,五官精致,身姿婀娜,如同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危险而迷人。
程姝姝整个人瘫坐在圆木桌上,手掌贴着咖啡杯的边缘,目光落在纸质稿件上。
“唉,出了点意外。”程姝姝使出浑身解数向露易丝回答着,除了呼吸,连用嘴说话都变得困难了。她现在身心疲惫,心力憔悴。
“亲爱的,看镜头。”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露易丝已经拿出了手机,在程姝姝不经意间抓拍下她的小动作。
“啊……让我算算我多久没见你了,一天,俩天,三天……”她欣赏着照片里定格的画面,光线温馨,女孩像清晨的露水,妙不可言,并随手添加进了相册中——shu。
姝姝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好像呛着了?
程姝姝不疾不徐地将一旁的乌金边的眼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专注于自己手中的这份稿件。
见她还在费劲地数日子,程姝姝道:“一周。”
“louise,你好像又漂亮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女人美极了,就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明艳的美。
没等她回答,姝姝便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这几天怎么样,舞会好玩吗?”
四目相对间,露易丝内心一片翻江倒海的波澜,封尘的记忆被唤醒,历历在目。“演奏刚开始挺顺利的,只是……只是后来有个男人,他……”
她满脸绯红,碧蓝的眸子中充斥着无法遏制的羞耻感,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肩上的触感,男人指间的温度。
她真是魔怔了,“那个男人,他居然让老娘……”
最后几个字程姝姝没有听清,但看着露易丝的表情和不太文雅的言语,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让我——”她沉吟片刻,欲言又止。
“让我……”声腔在颤抖着,出乎意料的回答在姝姝的耳畔萦绕。
瞬间,钢笔在姝姝的手中停顿了,从笔尖渗出的墨蓝色墨水浸花了稿纸,从那扇窗中吹进的风带着绵绵雨丝倾斜着拂面而过,透骨的寒意,缠绵无期,不休不止。
冥冥之中,露易丝已经和她的男主角邂逅相遇了。
原书女主的闺蜜,亦是衍生文《abealekiss》的女主角,露易丝·薇兹。
这个特定的故事情节……是她在书店躲雨时,无意间瞥见了书架上的那本封面精致的小说。
“shu,你相信嘛。在佛罗伦萨的舞会结束后,回去的途中,我又遇到那个男人了。”
“shu,我知道你不相信神学的说法,只是这种事情,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话到末尾处,发音也变得极其的温柔舒缓,脸上泛起的红晕早已诉说了她的真心话。
……
“小姐,如果上帝让我们再次相见,那么我一定会大胆地追求你。”
男主的这句贯彻通篇小说的话,程姝姝至今都还记得,比起《snow》的狗血剧情,《kiss》在某些方面要高端太多。
“亲爱的,我真的好想和他交往。他的身材和颜值真的太符合我的审美了,够我玩几年。”露易丝抱着软乎乎的抱枕,滑稽的涂鸦图案和美艳动人的女人在视觉效果上透着违和感。
姝姝刚进口的咖啡直接滑倒了喉咙眼中,“咳咳咳——”
她看书的时候,怎么没看清露易丝。说起来,她差点忘了《kiss》的本质,这是俩个成年人的爱情。
商业区。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笼罩在迷蒙的雨雾之中,华灯初上,数以万计的高楼灯火点缀着夜幕的布帘,放大了无数对金钱名利的欲望,也扼杀了太多的初心。
“cheers——”
酒杯互相磕碰的声音在包间中传开。
“你别说,那地方就不是人呆的!我现在这个脑袋里呀,都是嗡嗡的枪响声。”出声的中年男人正感慨着那地方的战火硝烟,纵使回忆起来也心有余悸。
男人将手中的雪茄在烟灰缸摩擦着熄灭,玩味地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方向的祁霄,道:“不过……我能有今天,不都是因为祁先生嘛?”
雪茄烟卷所散发的气味氤氲四周,祁霄神色平静,因为男人的话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碎发半遮半掩下的双眸淡然,墨色的西装更衬他修长的身型,举手投足之间,宛如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伺机而动,无处不彰显着上位者的慵懒傲慢。
“别磨蹭,快进来。还不快给祁先生倒酒。”中年男人冲着角落里吼了一句,昏昧的光线落在女孩身上,勾勒出一个娇小的轮廓。
男人举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看着女孩颤颤巍巍的模样,得意地笑道:“今天我才知道啊,祁先生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要不是詹森告诉他,祁霄这小子喜欢这种清纯长相的小女孩,今天这单生意恐怕要败一半。
只不过这幅小身板,太平淡,也没什么劲。
“祁先生,酒。”
女孩软弱无力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但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祁霄并没有接,任凭她颤抖的手双端着杯中摇晃的红色液体。
“傅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祁霄抬眸看向男人。
气氛在持续升温,他置若罔闻,完全忽视了眼前的献媚讨好,也不摆好脸色给那中年男人。
“字面意思。”男人不屑于此。
“舒舒,祁先生都被你惹生气了,你说怎么办?”而他恶趣味的话语,惹得满包间的人发笑,都在等待着女孩的出丑,这样有乐子的事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舒舒”这俩个字的音节使祁霄挪移视线到了离他半米之距的女孩。光线昏暗之中,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在躲闪着他的视线。
“抬头,叫什么?”他的嗓音沉沉,从耳边传来。
“舒舒,祁先生问你话呢。”
女孩的心弦好像触动了几分,只是本能的恐惧和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下的顺从屈服让她乱了分寸。
她不知晓祁霄的意图,低着脑袋,小声地回答道:“舒……清。”
这张脸顶多二十岁出头,青涩得能掐出水来,五官的舒展足以证明她优越的长相,深褐色的瞳色像极了前几天遇到的女孩,只是舒清看着毫无生气,眼神空洞无物,像具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舒舒,大点声啊,你叫祁先生怎么听得见?!”
舒清被男人吼得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而旁边的人在女孩身上反复打量,带着别样的目光,“傅老板,你别总是这么凶。给我们的舒舒小美人吓坏了,是不是啊,宝贝?”
“舒舒,到我这来,祁先生不要你,我要你,哈哈哈。”男人们恶臭的嘴脸舒清在这短短几天见惯了,令她反胃。只是那个被他们称作“祁先生”的男人,至始至终,清冷矜贵得不可一世。
“过来,舒舒,害羞什么?”
“舒舒”这俩个字让祁霄感到不舒服,包间里不流通的空气和酒精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
“走了。”他不客气地丢下俩个字,手腕上挽着衣服,身后的亚裔跟着他准备离开。
那中年男人也没想到祁霄会离开得这么仓促,一时间惊愕着,连忙起身道,“祁先生,别走啊,我们的合同,合同!”
他面上勾起一抹弧度,正准备开口回绝,但强烈地感受到近距离投来灼热的目光。
“哭什么,你个,陪我还不乐意了!”男人前一秒还和声和气地,后一秒因为女孩的躲避和推搡直接变了脸色,狠心地将她推在地上,嘴里还带着粗俗的字眼。
她浑身搐抖,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贝齿轻咬嘴唇,舒清当然明白哭是最软弱无助的办法,但她根本无法抑制心中的情绪,歇斯底里地抽泣。
包间里,男人的咒骂和舒清的哭声相互夹杂。
祁霄眼底略过一丝血腥的色彩,他自然清楚,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着他早已司空见惯的事。
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双宛若甜酒的眼睛。
或许,破例是有第二次的。
……
祁霄身边的人为他撑着伞,舒清跟在他身后,只有一件单薄的红裙,他毫无怜悯之心,任凭舒清被呼啸着的风吹刮和肆意的雨点打击。
冷……占据了舒清的整个感官。
她被硬生生地推进车里,车窗上的雨点滑落不断,视线变得模糊,车中充斥着淡雅的香薰味。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裙,见男人正襟危坐,在闭目养神,先发了声。
“祁先生,谢谢您。”话语打破了久久凝固的气氛,黑色的轿车逐渐驶出市区。
无言良久。
“舒清。”他的薄唇中徐徐地吐出俩个字,她闻言,回上一抹微笑。
“你认为,你值得我的一份合同嘛?”黑夜之中,他薄凉的语言撕破了舒清的无数幻想,她脸色煞白,无声的恐惧从背脊渗透到了心扉,驱散了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
……
她早该知道。
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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