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赎者
那株白雏菊,是上帝派来拯救世人的耶稣基督,是他的救世主。
男人的眸色沉了沉,心头涌上的情绪不可抑止。
可惜,他的花被那几个杂种狠狠玷污了,那时候他真想把那几个杂种们的脑袋给拧下来,像那朵被踩在脚底的白雏菊……
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马西莫的目光落在被拍上高价的项链上。
“小姐,这条项链很难看,不是吗?”
姝姝被男人一时间的自问自答整得有些迷糊,俩只圆圆的眼睛充斥着疑惑,微抿着唇,正诧异着。
“先生,我觉得……还好吧。”她的声音发着颤,直白的回答显得有些敷衍。
程姝姝觉得很好看啊,但马西莫怎么会觉得难看,这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审美问题。
马西莫停顿了须臾,薄唇轻轻吐出几个音节,“很丑。”
简直是变相玷污他的花,俗不可耐。
最终被拍卖出天价的项链,硬生生地给了马西莫一个确切答案,姝姝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但瞧见男人那副仿佛要吃人的神情,马上憋了回去。
房间里传着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俩人之间的沉寂。
“马西莫老弟,好久不见啊!”
入耳的声音的有些特别的发音仿佛让姝姝的耳朵起茧子。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他身子微微前倾,与马西莫来了个亲密的拥抱,“马西莫老弟,自从你上次离开慕尼黑,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一阵浓烈的香水味令马西莫变了脸色,利落地与戴卡德拉开距离。
戴卡德边微笑,边拍打着马西莫的后背,向后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俩个强壮的白人保镖也顺势关上门。
“啊,我的上帝啊!这怎么还有个亚洲妞!”
男人嘴上挂着些姝姝听不懂的语言,但很明显,这夸张的语气和狰狞的表情是因为她而产生的,他用着一种在看什么稀有物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是个典型的亚洲女人长相,戴卡德心底想着。
视线对着马西莫问道:“马西莫老弟,你的新情人?老弟,看来你是已经抛弃艾琳娜了?我还以为她能多在你身边多几个月呢。”
马西莫摇了摇头,轻蔑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呵——我又不像你,身边一堆女人。”
他皱了皱眉,骨感的手微微弯曲着,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都快,简直浪荡得令他作呕。
转瞬之间,马西莫扫了眼挪了好一段距离的亚洲女孩,红色的长裙盖到小腿,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肩上披着一件单薄的米色风衣。
她是疯了吗,穿这么少。
男人用着近乎怜悯的目光望着她,扔过去一条软毯。
蓦然,姝姝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怔着道:“谢谢先生。”
她刚想着再说些什么,可眼前的情况又让她把话活生生地憋进了肚子里。
“马西莫老弟,你还说这亚洲妞不是你的新情人,我可没见过你对艾琳娜这样,毕竟艾琳娜她可真是个令人疯狂的美人啊——”男人的脸上露出恶心的本相,仿佛已经耐不住寂寞。
昏暗的光线中,马西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变了颜色,仿佛一头凶猛的恶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要喜欢,我把艾琳娜送给你。”
说话的语气如同丢了阁楼里一件老旧的廉价机械挂钟,神情平淡和一杯无味的冷白开相差无几。
对面的戴卡德摇摇手,向马西莫示意着。“老弟,你是在开玩笑吗?我怎么敢碰你的女人,我可还记得上次那个不怕死的卢安,他那副死样啊……”
戴卡德的脑海里浮现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双膝跪在冰凉的黑色地板上,眼神里充满着恐惧,一遍遍的哀求着。
“反正我可不想被你的枪爆头,砰砰砰——”
戴卡德边说,边看向那个亚洲女孩。
艾琳娜他当然不敢碰,至于这个亚洲妞……
见马西莫不回答,戴卡德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马西莫的目光倒是至始至终从未挪移,又向姝姝扔过去一个软绵绵的黑色抱枕。
戴卡德察觉到这气氛的微妙,他和马西莫认识这么多年了,何况西西里人都知道,这头又疯又狠的恶狼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从不会给别人得逞的机会。
“哎,最近那边查得严,我们的货估计很难出来。这倒是便宜莫伦特家那个兔崽子!”男人开了腔,带着极其粗俗的字眼。
马西莫抬眸,手上打着的节奏也在此刻停止,冷漠地撇头问道:“怎么,你还担心我的人办不好事?”
“当然不会了,马西莫老弟!只不过,那些没眼见的老家伙都和格雷泽合作了。”
“那你的意思是……”马西莫微微停顿了一下,“你也想和那个杂种,搀合在一起?”当他的话语提到格雷泽时,仿佛要把这几个字眼一点点捏碎。
“啊!老弟,我怎么会呢!只是我们的货现在还过不去啊,马西莫老弟!”
他真搞不懂马西莫这个疯子,明明是个利益至上,自私自利的小人,却总和莫伦特家族斤斤计较,偏要挣个你死我活。
要他说的话,莫伦特家族的首领格雷泽可比马西莫好说话。
至少现在,西西里那个地方,不只是他马西莫说的算。
马西莫沉沉地笑起来,话语意味深长,“戴卡德,收起你的鬼点子,我可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白眼狼出现在我的地盘。”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真是可笑,他居然还想和莫伦特家族合作。总有一天,莫伦特家族的那个杂种,会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个死寂冰凉的雨夜,他的雏菊永远凋零在那几只肮脏的脚下……
姝姝只是静静地呆在一旁,俩个男人之间仿佛闪烁着看不见的火花。
这俩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
快接近零点的拉斯维加斯夜晚,简直是极其的疯狂,一种更加接近变态的繁华糜烂。
一抹酒红色的色彩在霓虹灯的闪烁中跑过,姝姝把脑袋埋得极低。
她捂着嘴巴,身体忍不住地颤抖,鼻子酸疼得想哭。那张巴掌大的脸被寒冷的夜风吹得接近苍白,一副极其狼狈不堪的样子。
“快追!”
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愈来愈响,是那俩个白人男人的声音。
她从没想过《snowfallingondreamland》里的剧情居然照常开始了。
女主在拉斯维加斯游学时被一个土豪看上,接着被一群人追捕,中途却遇到了改变这个平凡普通的小姑娘一生的人,小说的男主角。
可是……
从穿进这本书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是故意避开原著里的男主角和原剧情。
姝姝心里一阵钻心的痛,几乎临近崩溃,无声的恐惧如洪水涌上心头,让人窒息。
小说里的男主角,这个时候压根就不会在拉斯维加斯出现。
她为什么要来拉斯维加斯,她想回家了,她不要死在这本烦人的小说里,不要死在这个异国他乡。
“快追,约翰!她在那儿,别让她逃了!”身后俩个高大的男人紧追不舍,前面的女孩拼了命地逃跑,刺骨的冷风大把大把地灌进口中,脚腕上的疼痛感蔓延在全身。
都说爱情电影里英雄救美的剧情多么多么浪漫,但真成为这种事件的女主。
呸,哪里有什么乌托邦式的爱情。
果然靠天靠地靠神明,什么都靠不住。
哪怕在书里,她也不能和她的后半生这么简单地说再见。
没顾着想,程姝姝一头钻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内心的无助感在四处蔓延。
……
光和影的交错之中,男人胸前的红色玫瑰一点点泛着永恒的光泽,他的指尖深深地掐进了粗砺的掌心,手臂上绽出条条清晰可见的青筋。
“godfather,我们看到了戴卡德的人。”手机中传出的声音传入马西莫的耳中,他的内心一阵悸动,仿佛迎来了一个最漫长的寒冬。
男人手中的高脚杯“砰”的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地上的玻璃碎片如刀片割在心头。
“godfather,那个亚洲女孩……我们需要插手吗?”
马西莫半跪着膝盖,微微俯下身子,接近病态地把玩着掌心的玻璃,嘴角浮现着能溺死人的温柔。
玻璃碎片割破了他掌心的皮肤,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白色的绒毯上,仿佛绽放出一朵朵剧毒无比的罂粟。
马西莫微阖着眉眼,执着得如同十多年以前。
“那个混蛋……”
“老子一定要弄死他!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那个杂种,居然敢碰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弄死他!”他的咒骂回荡在房间四周,琥珀色的瞳孔里涌动着血腥的色彩。
十多年前,那个死寂冰凉的雨夜,他的右手几乎被那几个杂种踩废,他们脚底的花瓣,美得凄惨,支离破碎。
主,请宽恕他吧。
他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让他的花朵变成一堆残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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