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夜前奏
“……嗯”她缓缓地出了声。
恰好,轻风从身后乍起。
那感觉很不好,美得几乎不真实。
明明凝在眼前,却很快就消失了。
马西莫的耳边全是那句话:滚开,你不要碰我!他没想过,事情会僵持到这个地步。他喜欢她稚嫩的笑,不带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恶意,很纯粹的开心和善意。她的脸上写满了自己的小心思。
姝姝因他投来的眼神,觉得很不自在,“您在看什么”
马西莫笑了笑,问道:“累了吗”
“不累。”
“累了和我说,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他俯身,凑近了点。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底逐渐渗出淡淡的反感,好像在看一件令人发指,作呕不适的东西。
“热吗”
她仰着头,勉强咧开一笑:“我很好,并不热。”他最近的话多数出于关切。
都说小说和影视剧里,反派的诞生都有几种情况。有着悲惨的命运,一生都在上演悲剧,性格和经历很复杂。利益和感情冲突促使着走上极端道路,人性逐渐扭曲,拥有超群智慧却做着反人类的激进行为,从复杂的灰到纯粹的黑。
书里是怎么写反派的她记不清了,书里反派很多,连主角都能和“反派”这个名词沾点边。
一本彻彻底底的黑道狗血言情,意大利黑手党,美国华人家族。
他们的根基扎得很深,纯纯的oldmoney,无论从美国禁酒令时期,靠着走私和非法酿酒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还是后来的经济大萧条,二战……用着最唯美的名字写着最狗血的故事。
……
一头金发的男人目光落在远处的俩人身上,久久不挪移开,开始感叹道:“真不可思议,他的新情人居然是个亚洲女人”
“什么!”
顺着视线看去,几分兴奋后,瞬间变了脸色,“哦——看上去可真像个未成年女孩。”
马西莫看到桌上摆满清一色的香槟时,明显不满,扬手吩咐道:“把酒全部拿下去,换成果汁。”
“噗——咳咳咳……果汁”
男人听到这话,意外地挑了挑眉,“快拿下去,按卡罗先生说的做。”
眼底浮起嘲讽的情绪,再次揣摩起自己的猜测,不让喝酒真是未成年女孩那可是真疯了,只有没脑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才会做出碰未成年女孩这种混账事。
“先生,这是……”
“哈森·塞巴,他教过你做提拉米苏。”
他拿烟的动作顿了顿,用力直接折断,想起来她不喜欢烟味,尤其是皱着一张脸,悄悄憋着气,像鱼儿离了水,下一秒就快缺氧窒息而死。
姝姝一时不解,他表情怎么这么平静他的手下进去了,涉案资产上亿欧元……
“提拉米苏的味道很好。”
姝姝的表情一僵。
他的话是这么说,可从不这么做,所有她认为很好吃的东西,他最多尝几口。总之,无论口味还是审美,都非常挑剔。
“您不担心吗”
他故意岔开话题,温柔地关切道:“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我是在说哈森。”
“小姐,我讨厌任何背叛我的人。”他的语调很慵懒,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卡罗先生,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姝姝瞥了一眼,她爸很喜欢收集些字画古玩,硬币背面刻画着两个大小不一的匕首,一顶古罗马帽子的符号……古罗马币
见此,马西莫饶有兴味地微笑着,他的谈吐很优雅。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
黑色的长布帘被风吹起,古典的钢琴曲被演奏,慢慢吟唱起的《圣母颂》,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太阳穴。天晓得是不是因为艺术滤镜的缘故,真的godfather,看得见摸得着的godfather……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以父之名》里的歌词:
“仁慈的父,
我已坠入,
看不见罪的国度。”
舌尖轻轻触碰上颚,接着触碰齿间,轻咬嘴唇,再慢慢地卷回去,无比虔诚地吐出这个单词:godfather……
教父。
在现实中,第一次接触教父这个名词,还是威士忌加上disaronno杏仁利口酒调成的鸡尾酒——教父。威士忌馥郁的芳香从深沉的古典杯里溢出,杏仁利口酒的浓厚味道在唇齿间绽开。
她还和闺蜜调侃着,教父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头目人物,象征着金钱和权力的首领,有机会一定要去西西里转一圈!那么美的地方。
没想到,穿书这件事非常极端地实现了她的愿望。
他的手很自然地递过来盛着果汁的玻璃杯:“以后不要碰酒,知道吗”
马西莫眯了眯眼睛,那眸色沉得如同深秋的湖水,一副餍足的姿态,无比享受这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面的俩个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奇怪的癖好,居然喜欢看着自己的女人喝水……
“先生,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一下。”
“我想出去透透气,这里有点闷。”
“小姐,十分钟。”
“请十分钟后回来,不要去舞池,不要理任何和你搭话的男人,不要乱跑。”这座俱乐部是自己的,她要是跑了,找起来也容易。
“等我处理完事情,我们就回去。”他给了句让她安心的答复。
听到他的话后,姝姝点了点头。
她不喜欢他命令式的口吻,总是居高临下地和她讲道理,他还是不说话的样子更平易近人,更人畜无害。
马西莫烦躁地拿了一个粉红色的马卡龙放进嘴里,咀嚼几下,除了甜还是甜,不合胃口,为什么她这么喜欢盯着手表上的时间看了好久。
“所有的订单……我要20%的抽成。”
听到这儿,男人摊了摊手,非常愉快地说道:“当然,卡罗先生。”
“能得到您的帮助,是我们的荣幸。”
这件事很反常,在她出去了将近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开始急了,恨不得马上就带她回西西里。
一个概率很大的答案,她跑了。
她又跑了,第四次。
长长的廊道非常安静,当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时,手里的枪直接对准了男人的脑袋,子弹上膛,笑得十分恶劣。
什么样的目的,早已心知肚明。
该死的华裔,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抢人。
“回去告诉祁霄,滚回美国做他的军火生意!不过是红灯区娼妇生的孩子,婊子养的杂种。没有莫伦特家族,他早就被祁家的人弄死了,能有今天”
“我再警告一遍,再敢坏我的事,碰我的人。我他妈弄死他!该死的杂种,再敢插手我的事,祁氏就给老子等着完蛋!”
非常粗俗的字眼,虽然是带着意大利语口音的英语,但她只听懂了一点,那双黑眸湿漉漉的,恐惧和疑惑在心底交织。
他的气息很粗重,笑着地说道:“程姝姝。”
再一次呼唤,期待她的真诚。
姝姝明白了一件事,但凡他喊她名字,而不是喊“小姐”的时候,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她真想举起手来,或者拿个白旗示意投降。
她愣了几秒,一声不吭。
“怎么了”马西莫给了姝姝一个很假的微笑,带着警告的意味。
这一切太过漫长,仿佛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似乎不满意,她居然在自己面前发抖。他很喜欢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但至少在现在,他反感她做出这种反应,频率高到让他厌烦。
“宝贝,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姝姝缓慢抬起头,过道的灯光昏暗,她被这个称呼吓得心脏疯狂地跳动,恨不得从没听过这个过分暧昧的词汇。
她,她腿麻了,就……怎么都站不起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深灰色的西装衬得他很性感,臂膀间的几处纹身极具侵略性,不失优雅的风度,极具血红色的“暴力美学”。
他很高,身材很好,长了一张很好看却很凶的脸,以至于带给她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压抑。自己和他差了十几岁,经常话题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偏见地扼杀自己提出了,他并不赞同的请求。阴晴不定的古怪脾气,拿着枪威胁人的恐怖画面。
姝姝根本没注意到,他慢慢靠近自己,手揉搓着她的脑袋。如同患上皮肤饥渴症,一种疯狂的执念,内心的需求从未被满足,开始饿了,开始渴了。
很快,姝姝非常利落地躲避开了他的抚摸,费力地撑起身子,坚定地告诫着:“马西莫先生,请您自重。”
最近,他越来越奇怪,姝姝莫名其妙地想念起肢体接触为零的日子。
同一时刻,没人知道他的脑海里浮现无数的碎片,全是肮脏的词汇:滚开!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丑得跟头猪一样,笨死了,什么都做不好。真让我反胃,你怎么还在这,不是想自杀吗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掌顺着声音抚摸着她的脑袋,继续维持着动作,酥麻的触感随即遍布全身。
她深吸了一口气,理性思维占据上风,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熟。原以为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他的手下们会给出那样的回答。
他曾经的所作所为,都被几句不避讳的回答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带她来意大利为什么没有任何目的地对她好为什么这几天那么奇怪没人会对一个图谋不轨的绑架犯产生好感。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请不要这样!您是听不懂吗”这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话音刚落,他的语气变得很冷,很淡,很不友善,失望的情绪高涨。
他痴心妄想着眼前冲着他笑,冲着他谈理想,谈信念的女孩,是真的对他改变观念了,自我欺骗被揭穿,连最后说出的话都成了死板生硬的肯定句。
“……你想跑吗”
这算质问吗
可她听不出什么威胁,和平常的感觉不一样。
姝姝咬着下唇,肩膀一抖,动都不敢动。
心里慌得不成样子,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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