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玫瑰花茶
最近,姝姝注册了一个ins账号,时不时往上面传一些风景照片,比如西西里,佛罗伦萨,罗马,拉斯维加斯……偶尔会涨几个粉丝。
更多的,还是有很多人问她,怎么获得进入西西里那座神秘酒庄的许可有人猜测,她可能是某位白人富豪家的孩子。
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她无法给出具体答案。
姝姝觉得自己能写本书——论如何逼疯意大利人的九百九十九种方法。
像什么,折断意大利面再放进锅里煮,往披萨上放菠萝,加番茄酱,把披萨饼剪成一块一块的。
他的那帮手下一瞬间眼透杀气,恨不得宰了她,下一秒就拿着枪,愤怒地喊着g,让她滚出欧罗巴。
布兰奇夫人扶着额头,瞪大眼睛,大声喊了一句:“宝贝,你一定是疯了!”
她夺过了番茄酱,看着被染成红色的意大利面,五官扭曲成一副无人理解的抽象画,生气道:“怎么能往意大利面里加番茄酱这也太恶心了!我不允许你把勺子放进里面,不行,你绝对不能吃这东西!”
马西莫则一副不在乎,漠不关心的模样,随她怎么样整蛊,怎么样恶趣味。
男人抬眼盯着她,银色的餐叉停下了手中,笑得很无辜,“亲爱的小姐,如果你敢在意大利的餐厅,要求在披萨上加菠萝,我恐怕,他们会拿着披萨刀出现在你面前。”
他用着吓唬人的腔调陈述着可怕的事实:“更糟糕的事情,你需要换一个地方生存了。”
很快,报应就来了。
她得到了一份久违的水饺,水饺里还加火龙果,加菠萝,加巧克力,还蘸着奶油,芥末,蓝莓酱吃,往汤里倒蜂蜜
想起之前,她在英国的中餐自助餐厅发现酸菜鱼披萨,芝士蜜糖叉烧包,咸肉粽子里放果酱。
……
这里的村间小巷很多,当地人偏爱在海岸边的露天茶座打发时间,摄人心魄的碧海蓝天,海平面上的渡轮,海岛正在涨潮,美得哑然失语。南意的生活总是那么惬意,美丽的地中海可以治愈一切。
姝姝摘下了遮阳帽,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盯着带着墨镜的白人保镖,男人正低头饮着一杯玫瑰色的花果茶。
清新的茶香,浪漫的玫瑰红,每一缕气味,每一抹颜色都诱惑着嗅觉与视觉,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姝姝用手托着脸,幽幽叹气,“圭多,你们老大呢”
伊利西亚的存在感一直很高,他的好搭档埃托雷则相反,存在感极低。她就不该和马西莫提回伦敦的事,古板严肃的圭多代替别人成了在她身边定位的实时监控。
不是新监控,而是又一个监控,就差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监控了。
姝姝眯了眯眼睛,硬汉和粉红色饮料,视觉冲击感愈发强烈了,“圭多,你说……他是不是准备丢下我,不管了
“马西莫要是烦我了,可以把东西先还给我,我马上就消失。”
自己立刻回伦敦,回学校上学,毕竟距离开学的时间不到俩周了,还要需要交房租,购买新的生活用品,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学期。
看着愁眉苦脸的姝姝,圭多自私并且偏见地认为,眼前的亚洲女孩正在赌气,担心会被抛弃。
圭多试图安慰,一本正经地严肃道:“小姐,我可以保证,至少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很多人在打赌,亚洲女孩能待在教父身边多久,他认为马西莫对这个亚洲女孩管得很严,态度很特别,有极大的可能性,她能待很久。
“提醒一下小姐,这里是西西里,请不要再尝试逃跑。非必要条件,我们会尊重小姐人生自由的权利,不会把你的手绑起来。”
姝姝没说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最开始自己就是被敲晕绑过来的。
他们总能把绑架这一套,用得很顺手。
“马西莫离婚过吗他都三十四岁了,应该有很丰富的感情史吧……”
意大利的法定结婚年龄里,男性满16周岁,女性14周岁。
圭多的表情僵住了,立刻否定了她慌缪的问题,“没有,他没有过任何婚姻史,感情史我并不清楚。”
她真该庆幸,自己不会像别人一样通风报信。
他慢慢回想起来,感情史除了布兰奇夫人经常提及死去的未婚妻,背叛他的情人,其他也没有了。
西西里是历史的万花筒,这座海岛经历了古希腊的统治,罗马政权的压迫,相继而来的拜占庭帝国,□□,诺曼公国,霍亨斯陶芬王国,又被交给安茹人,西班牙人,到1860年才正式并入意大利王国,后来,还有知名度颇高,凶名赫赫的西西里黑手党。
正因此,岛上的建筑特殊且多样性,典型的巴洛克式风格的曲线,华丽而戏剧化。
仿佛可以在这座小小的海岛上,找到欧洲任何一个文明的踪迹。
她把为数不多的时间消磨在海边看风景,吹海风,岛上遍布满柠檬和柑橘树林,海风一吹,即是扑面而来的清香。
温煦的阳光总能带给人意想不到的礼物,隔壁坐了一桌华国人,看到同胞的感觉真好。
那桌人中的一位也注意到了她,转身凑过来,用英语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areyouchineseareyouinanexoticlove(你们是异国恋吗)”
“咳咳咳……”圭多故作镇定地咳了几声,头疼得揉了揉眉心。
教父要是听到这话,估计会气死。
姝姝见圭多慌得不成模样,是她意料之外的反应,便笑出了声。
有句话说得好,异国恋和跨国婚姻像童话般地美好,但它往往根植于浪漫的想象和沙丘。
异国情缘自然迷人,同时也需要克服更多。
恋人们的生活没有交集,隔着半个地球,相差八小时的时间,独自一人熬过漫长的等待。不同的生活圈子,成长环境,作息规律,甚至是思想观念的不同。
“从哪里来的呀我们从广州来的,前几天在马耳他旅游,玩得可累了,在床上躺了有足足一周!”
对方很热情,没过多久她们就聊到一块去了,气氛变得温馨热闹起来,圭多成了主要的谈论对象:“你男朋友看着好猛,像好莱坞电影里的角色,哪国人啊”
“这个啊!他是意大利人……”话语顿了顿,接着补充上:“西西里人。”
当说这句话时,姝姝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马西莫的脸,很强烈。
“西西里当地的啊!”她听了这个回答,惊讶又兴奋地感叹了一句。
有一则言论,意大利盛产帅哥,迷人的沙滩上都是荷尔蒙爆棚的帅哥,同时,也不能怀疑意大利存在同性恋!
姝姝点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我们准备一会儿去巴士站坐车,去锡拉库萨的居民区走走,吹吹晚上的海风,要一块吗”
她拒绝了这份盛情邀请:“谢谢啦,不过……还是不了吧,我们一会儿准备回去了。”
分别的时候,对方还提醒了一句:“好吧!说起来出国旅游能遇到也挺巧!对了,要小心小偷啊,管好钱包,听说西西里的小偷很多。”
圭多听了这话,一时间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姝姝和圭多回去的时候,觉得庄园的温度骤降,使她有一种来到北极圈的错觉感。从复古的螺旋楼梯到旁边的黑檀木展柜,熄灭的烛焰残留着陌生的气息,弥漫着一种暗沉的色调。
骤然,男人的脑袋被埃托雷狠狠按在了桌上,双手被人反擒在背后。马西莫的嘴角自然地上扬,恹恹道:“所以,这就是你把我的东西卖给西班牙人的理由”
见男人用着龌龊下流的词咒骂着自己,马西莫烦躁地耸肩,尽含嘲讽看了他一眼,用着恶劣的强调:“我的货呢钱呢”
如他所料,最终没有等待到叛徒的答案,他的唇齿颤了颤,眼底溢满淡淡的失望,苦笑着,昔日的又一个朋友背叛了家族。
“你和他们一样,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曾经,无数人找他的养父帮忙,最后,他只看到了一群期待家族一败涂地的杂种。
在养父的葬礼上,下着烂泥般的雨点,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墓碑前抛下鲜花的那一刻,是带着一颗真正纯粹的心。
“门外有人。”
马西莫猜到了答案,并不惊讶,优雅地抬起手,示意着身后的人把枪放下。
一瞬间,桌上的鲜花全部被男人推在了地上,白色的洋桔梗覆盖住刺目的血红色,洁白无瑕的花瓣沾染着鲜血。
姝姝被这突然的声响来了个措手不及,透过半开的门缝往试探性地里面看过去。
“小姐。”
温柔的呼唤,期待她真诚的微笑,试图捕捉每一丝藏在她干净眉眼下的纯真。
马西莫笑得一脸和善,高大的身躯往后仰,傲慢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
房间里的光线被遮住,暗光流离,在他的身影之下,男人颤颤巍巍地躺在深棕色的木地板。
他用手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脸上挂着无比狰狞的表情,嘴巴张张合合地吐出字眼,连声音都在颤抖:“啊……啊……”
腹部疼到生无可恋,百般求饶道:“放过我,放过我……”
世界都寂静了。
她撇了撇嘴,茫然而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如同经暴雨淋湿后的狼狈和湿漉,雨水渗透全身,混乱的思绪如海浪席卷而来。
令人心生恐惧的英文单词,mafia……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mafia的存在。
“小姐,你在看什么”
她的眼睛很漂亮,干净得纯粹,但凡沾染半点恐惧,就显得异常的可怜和委屈。
“你的身体在发抖,在害怕什么”
他的耐心被耗尽,质问着自己,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变成一个无药可救,病入膏肓的濒死者,细数着为数不多的光阴,珍惜眼下拾到的一切。
“走过来,让我抱抱。”
姝姝试图让自己看着没那么不堪,为什么他总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佯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个耿直的假笑:“您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做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吗”
这不合心意,自找苦吃的话一出,圭多和旁边的几个男人开始佩服起来她过人的胆识。
真觉得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生吞活剥,指着她的脑门警告着:程姝姝,你是不是想造反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马西莫无奈笑了笑,应声肯定着:“嗯。”
姝姝以为他放弃了,可惜依旧听到更偏执地要求:“小姐,快过来。”
她有些抵触,小步靠近,轻轻弯下腰,乌黑的长发自然垂下,一时间不知道双手该放在哪里。“对不起,我踩到您的鞋了。”
“没关系。”
说完,伸长手臂抱住了她,暧昧顿时渗透了整个空间。
他总觉得,他在抱一团空气,没有期待的温度,只有熟悉的冰冷。
脑海中只有直白的答复,她不喜欢。
她厌烦自己碰她,哪怕是简单的拥抱。
“别害怕,蹲下来一点。”几分温柔的安慰,驱散内心的阴霾。因为她这个动作,抱起来并不舒服。
“下次,换一款香水。”
“单一的玫瑰花香并不适合你,气味太浓。”他喜欢香韵新鲜的柑橘味,足够舒服,更能勾起愉快的心情。
似乎怕她没听清,特意放缓语速强调,以此来哄骗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教着她所谓的真谛:“知道了吗”
他的人在自己的卧室里放满了化妆品,护肤品,讲究又细致得让她怀疑自己的性别。
咫尺的距离,她闻到了一种古怪的气味,“先生,您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好腥。”很难闻,像铁锈。
马西莫一直保持着沉默,目光逐渐深沉。
在地板上苦苦挣扎,如同枯枝一般的男人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人,黑发黑眸的东亚女人。
没一会儿,她出了声,“您好了吗我腰有点疼。”
除了腰疼,小腿还很麻。
她几乎是站着的,而对方是坐着的,需要自己弯着腰,完成这个很浅很纯粹的拥抱。
他莫名有些憋屈,缠缠绵绵地缓缓吐出俩个字,“没有。”
“就这样,再抱一会儿。”抛弃一切,就这样,迷失在这片神秘仙境。
他缓缓地阖上了双眸,开始贪得无厌,感受她呼吸的频率,心跳的节奏。这种机会很难得,需要珍惜,心里默念了一遍,十五天,快结束了。
他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
好想,时间再长一点,再久一点。
好想,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请别匆匆离他而去。
姝姝觉得好痛苦,这味道太要命了,整吞了铁锈一样的感觉,木地板一片狼藉的画面带来了数不清的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目前的气氛僵直着,异常漫长。
她出了声,准备往后退,慢慢呼出声:“先生。”
意识到她在逃避,马西莫睁开了双眸,眼底都是俩抹血红色,沾血的白色洋桔梗,面目狰狞的家族叛徒。
忍不住触碰了一下,软软的发丝摸起来很舒服,同时变相地宣誓主权,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白人男人上,轻蔑地注视着,冷冷地丢下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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