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梦境篇
男人马上就要出酒吧的大门，苏晓还没回来，她站起身来，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必须要去问个明白。
从形形色色的人潮中穿梭过，她跟着那个有着奇怪纹身的男人出了门，原本信誓旦旦要追上男人问个清楚，可是出了门却突然没了那人的踪影，她有些茫然的站在酒吧门口，有些分不清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来不及考虑，有女孩的呼救声传进耳朵里，她侧过头，看着酒吧门口不远处的胡同里，那胡同里没有路灯，只有路口匆匆路过的汽车灯光时不时的照进去。
她向着胡同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不远处正把女孩按照墙壁上准备欺凌的陌生男人，昏暗中看不清那男人的嘴脸，但她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男人的丑恶贪婪，和梦境里的想来相差不多，她双拳不自觉握紧，下一秒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男人，趁着男人倒地的瞬间，抓住这陌生女孩的手就向着胡同口的光亮处跑去。
男人倒在地上也迅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奔跑着的两个女孩身影，心里明白若是真给跑出去，自己肯定要进去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随手从身边的地上捡起一根婴儿手臂般粗的木棍，快速冲过去，抬手朝其中一个女孩头上狠狠敲去。
他用的力气极大，敲在女孩头上的声音便是自己听了都有些心里发毛，那女孩身形也定住了，却没有按照预期的倒下去。
方离燕缓缓回过头，看着身后靠近的男人，他的手臂仍保持着抬起的状态，手里的木棍也仍是举着，一辆汽车匆匆驶过，照亮了男人脸上的吃惊和恐惧。
握住女孩的手抬起抓住了那握着木棍的手，以防它再次砸下，她的一条腿迅速抬起，狠狠踢在男人的□□处，随后脚下用力，一脚将男人踢了出去。
男人再度倒在地上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痛苦的在地上来回折腾着。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到自己头上脸上有些痒，伸手一摸，手指上染上的湿润，是她自己的鲜血。
半个小时后。
年轻的警察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别冲动，打电话报警找我们警察，还好今天没事，见义勇为也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苏晓连连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身边的方离燕，见她目光呆呆的，“警察叔叔，我朋友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别别别，咱俩差不多大，别叫我叔叔，”警察苦笑，“她被那么粗的棍子敲了，可能会有脑震荡，这边笔录做的差不多了，你带她去医院看一下比较保险吧。”
话音未落，询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苏晓一脸惊喜，“默姐。”
姗姗来迟的陈默点了点头，“怎么样了？”
“警察叔叔，啊不，哥哥，他说我们可以走了，小燕子看起来状态不太对，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吧。”苏晓道。
“好，我开了车来，走吧。”
两个女孩搀扶着方离燕向外走去，快出警察局大厅的时候，陈默又被叫了回去，便让苏晓和方离燕在门口等她一会儿。
苏晓点了点头，扶着她往外走时，身边的方离燕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燕子，你怎么了？”
方离燕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苏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浑身横肉的男人走进一旁的询问室，他的手臂上□□着，纹着一块奇怪的纹身。
等陈默从警察局走出来，门口只剩下苏晓一个人，见她有些疑惑，苏晓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小燕子说她没事，想先回去休息了。”
陈默叹了口气，“好吧，等明天我们去她家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开车离开后，方离燕却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夜色沉寂，她站在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等待着，只等到月亮沉下去，太阳升起时，才看到那个纹身男人从警察局走出来，那男人没有同伴，也没有叫车，只是沿着街道一个人走着。
她没有声息的跟在后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后脑勺的伤口经过刚才的简单处理后，现在只在头上简单绑了绷带，血似乎已经止住了。
跟着走了一会儿，那男人似乎一直没有察觉，停下了在路边买了些吃的后，便拐进了一个胡同口。
她继续跟着男人在老旧的居民楼间左拐右拐，直到拐进了一个死胡同，那男人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
四周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不用调转目光，都知道自己已经被这男人的同伙包围了，她并不在意，只是仍旧盯着那男人的脸，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却不想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一句，“动手。”
原本包围在方离燕的人手纷纷约起，准备对包围圈中心的女孩发动攻击。
方才救助那个陌生的女孩时，她便发现自己似乎在下意识的动作着，自己并没有上过什么武术课，却似乎有一些动作在脑海里浮现，那男人手持木棍攻击她时，她下意识要去做的阻挡动作，也让她觉得惊讶，惊讶过后，确实迷茫，这真的是她自己吗？
而这短暂的迟疑，便使她没有即使去躲开这样的攻击，如果说大脑的记忆让她觉得迷茫，那么后脑带来的疼痛却是让她清醒了许多，那是她的梦境，那是她的梦境里曾经做过的动作。
而现在那些梦境里的动作仿佛仍历历在目，她看着四周涌上来的人，他们动作迅速，却在她的眼中仿佛成了慢动作，她虽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同时对付这么多的人，却知道即使失败，也能够印证自己心里的答案。
然而下一秒，一阵诡异的剑光闪过，冲上来的众人被齐齐打飞，重重的倒在地上。
方离燕有些迟疑，这不是她做的，她还没有这么快。
很快，她的疑惑就解开了。
有女孩从面前的高楼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女孩背对她站立着，她的脸上似乎戴着面具，方离燕能看到她纷飞的黑发中细细的绑带，面前纹身的男人却似乎对她很是熟悉，脸上先是闪过片刻的惊讶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带着有些许不甘心的语气说道，“撤。”
那些人迅速离开，空荡的巷子又恢复了寂静。
方离燕看着面前仍背对她站着的女孩，心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说道：“阿离？”
那女孩听到她的话似乎迟疑了一下，她转过半个身子看过来。
明明脸上带着满脸油彩的面具，方离燕却仍觉得从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无限的悲伤。
“你是阿离，是不是？”她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女孩沉默。
方离燕不再说话，只等着她开口。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女孩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和她有些七八分相似的脸，眼神哀伤的看着她的双眸，说道，“我不是。”
方离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觉得大脑一直昏昏沉沉，回到家锁好门窗的她顾不得洗漱便一头扎在了床上，睡意纷涌而来，只脱了一半衣服的她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压抑的地方，但这次的内容却似乎有所不同，不同于之前她的少女娇俏，这次的她似乎更小了一些，花园里那棵高大的树虽然仍旧茂盛粗壮，但比起之前却是显得矮小了一些。
她坐在树干上，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嘴里哼着童谣，似乎十分开心，脚上的鞋也不好好穿着，只趿拉了一半在自己小小的脚上，随着嘴里的歌谣来回荡着。
她想说这样鞋子不不会掉下去吗，果然，一只脚上的鞋子因为荡的过于开心，收力时在空中荡起一个奇怪的弧线，掉了下去。
这一掉便砸在了树下正握着竹简用功的少年，少年轻“啊”一声，吃痛捡起这小小的鞋子，抬头正对上树上少女明媚的笑靥。
梦里阳光正好，虽耀眼却并不太炎热，还有微风吹走地面的热气，带来远处不知名的花香，吹动树上的绿叶带来哗哗啦啦的声音作伴，为两人的第一次邂逅铺垫了似乎最为完美的场景。
她扎着两个俏皮的揪揪，脸上带着孩童的稚嫩和俏皮，笑容里只有天真和娇憨，只一眼，便让树下的少年暂时忘记了心里的不满和浮躁，只迟疑地问道：“你是谁？”
树上的少女抚一把被微风吹乱的秀发，伴着这身边树叶响动的声音，她明媚的笑着说：“我妈妈叫我阿离。”
方离燕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灯罩愣了一会儿神，坐起来看着四周昏暗下来的环境又是一阵发呆，待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后，才发觉自己睡梦中发了一身的汗，此刻正湿乎乎的黏在身体上，脸上，这才想起去洗漱。
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手捧起被日光晒得有些微暖的清水打在脸上，柔软细腻的双手却在触摸到脸颊时感觉到些许的晦涩，她似乎迟疑了片刻后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只手去摸了身边的洗手间开关。
头顶微黄的灯光亮起的那一刻，镜子里反射出的，是她那张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脸，只是不同于以往，这次镜子里的她，脸颊上带着可怕的伤疤。
虽不甚明显，却充满了耻辱。
顺着皮肤和伤疤流淌下来的透明液体，分不清是清水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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