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历时两天的比赛结束,顾盼提前离场。
“顾盼同学。”一个男生喊住她。
顾盼回头,分辨了一会儿,疑惑地望着他。
男生腼腆地挠了挠头:“我是陆迴,之前见过的。”
顾盼“啊”了一声,假装想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你在场上的表现真的很出色!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顾盼仔细地凝视了一会儿他的神情,眼里的纯粹的欣赏和惊艳令她惊讶。
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谢谢,你也很出色。”
陆迴看红了脸,想起此行的目的,他支支吾吾地问:“顾盼同学,我们现在……算不算……认识了?”
“嗯?”
“你先前说不跟陌生人一起吃饭,那我现在还可不可以邀请一起共进晚餐?”陆迴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偷偷去看顾盼的反应。
顾盼抿唇:“你喜欢我?”
陆迴没见过这么直接不迂回的问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顾盼直接看穿了他费力遮掩的心思,他索性承认了:“是,喜欢,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最喜欢你的眼睛,很漂亮,会说话一样……”
顾盼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笨拙、单纯的示好,她看着男生紧张的神色,玩笑着缓和了一下气氛:“只是眼睛?”
“不不不,都喜欢……我是说,都漂亮,眼睛最漂亮……”陆迴结结巴巴地澄清,反而越说越乱,最后自暴自弃,“好吧,第一眼我确实被你的脸吸引了,但是眼睛好看是真的。”
顾盼“噗”地一声笑了。
过了一会儿,她敛了笑容,淡笑:“陆迴,我记住了。很感谢你的喜欢,只是抱歉了,我……有喜欢的人。”
“这样啊……没想到我第一次追求女孩就铩羽而归……”陆迴眼里流露失落,片刻后为她高兴,“真羡慕那个被你喜欢着的人……”
“顾盼同学,相识一场,能跟你握个手吗?”陆迴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真诚地笑问。
顾盼已经拒绝了他一次,不好再叫他难堪,伸手握了一下他悬在半空的手。握完手,顾盼跟他告辞。
陆迴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顾盼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手心里,是一串项链,陆迴临别时送她的,坠着一把精致的小钥匙。
“顾盼,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我是说真的,你很出色!昨天作为正方,你的逻辑很清晰,见解很深刻,真的惊艳了我,但是你赢了,却并不开心,或许你自己都不认同自己。我想你应该需要一把钥匙……”
昨天的比赛的辩题——人生而是否自由。
“真心爱慕你的人,是希望你是自由的,希望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你不违心,希望你心甘情愿……”
顾盼目光一片茫然。
哪里有自由?真心爱慕她的人,大概不会有了吧。
收起项链,顾盼回了酒店,刚关紧房门,背上就覆过来一个人。她寒毛直竖,直到嗅到熟悉的气息。
谌非屿来了。
气息扑在她颊边,沉重、炽热。
“你喝酒了?”顾盼闻到酒味。
耳边传来沉重的喘息:“嗯……喝了几杯……”
顾盼觉得有点痒,微微挣开:“你先放开我。”
谌非屿反而抱得更紧了:“不放,不想放,不能放……”放了,你就要飞走了。
“谌非屿,你喝醉了,快放开。”顾盼觉得自己的腰要被她勒断了。
“我没醉!”谌非屿低头去吻她,“顾盼……盼盼……不要喜欢别人……不喜欢我也不要紧,也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顾盼被动地承受着她头回毫不温柔的亲吻。
谌非屿在她身上摸索着,忽然摸到凉凉的硬物,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圈小钥匙状的项链。
“这是什么?”谌非屿把东西伸到她面前。
“没什么……路边买的不值钱的东西。”顾盼伸手去够,潜意识里不想告诉她实话,怕她突然发酒疯把它丢掉,不料谌非屿攥得紧紧的。
顾盼在说谎。
谌非屿意识到,她全都看见了。
“既然不值钱,扔掉好了。”
顾盼来不及阻止,项链被扔到了窗外,下面是茂密的灌木丛。
她眼睁睁看着她的钥匙被丢掉,一如,被一并舍弃的自由。
谌非屿吻她的眼睛,哄着:“别哭,我给你买新的,更好看的……”
顾盼的眼泪不仅没有止住,反而越流越多,谌非屿的动作也越来越凶。
“谌非屿……不要……唔……”顾盼推拒着,声音被吞入腹中,被钳制住双手而再也无法反抗。
今夜的谌非屿很不对劲,她不知道她怎么了。
顾盼呜咽出声,她被抵在墙上,谌非屿很用力,她失了力地趴在她肩头。
“谌非屿……”
谌非屿吻了吻她的唇角安抚她:“顾盼,以后不要骗我了……”
顾盼如梦初醒,她总算知道了,即使是死也死了个明白。
她是谌非屿的情人,不管她怎么纵容她、宠爱她,都改变不了她是她的附属品这个事实。既然是她的,任何人都无法觊觎,谌非屿也不会允许她留着别人赠予的礼物,她全身上下,都是谌非屿的,要放什么、留什么,只能她说了算。
她还一直为不能回应她而进退两难。事实上,她根本没资格。
她内心一片悲凉,是谌非屿一直以来的纵容和宠溺蒙蔽了她的眼,让她忘记自己只是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如今谌非屿迷恋她,愿意惯着她,一旦厌了倦了,她也只能做老死笼中的雀儿。
片刻功夫,顾盼心中思绪已百转千回,把往后所有的路都想好了。
她定了定神,稳住气息:“好。”
谌非屿眼睛弯得像月牙儿,爱怜地落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
顾盼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醒来时,谌非屿已经不见了。
腿一动,就传来隐秘的刺痛感。
谌非屿从门外进来,衣冠楚楚,自己的裙子却凄凄惨惨地被扔在床脚。
谌非屿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她慢吞吞地挪到床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谌非屿,你是不是有病!”顾盼抄起手边的枕头朝她砸去,谌非屿没有躲,枕头直直地砸在她头上。她头低得更低了:“对不起……”
姿态放得很低,在顾盼面前,她骄傲的头颅从没抬起过。
顾盼不说话,一声不吭地起床穿衣。
谌非屿绕到床脚,拾起她的衣服递给她,顾盼没接,踩着踉跄的步子到行李箱面前,翻出衣服换上,接着去了卫生间洗漱。
顾盼出来后,拖着行李箱出门,临走前看了她一眼:“谌非屿,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
谌非屿脸色白了一片,垂着头,眼圈红红。
昨天她想她了,过来看她,却看到她跟一个男生聊天,她笑得那样开心、真挚,从没对她那么笑过。
比不过许归期她认了,但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胜过她?
——她无法接受。
她嫉妒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顾盼和谌非屿前后脚回了兰庭。
秀姨见,两人关系又恶化了,心里止不住地叹气,表面上狠狠地剜了自家小姐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谌非屿心虚地躲避秀姨的视线,三两步跨上了楼。
自从那一夜顾盼的主动,两人顺理成章住到了一起,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顾盼又搬回自己房间了。心里多少是有点后悔的。
谌非屿现在她门口看了半晌,最终没有勇气敲门。整整一个礼拜,顾盼没有看过她一眼,对她的示好亦无动于衷。
顾盼这两天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仔细去看时,又没发觉什么,她想跟谌非屿说一下,但是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便作罢了。
就算她只是发泄的工具,也不想应对她随时随地的发情,不想做一只任她拿捏和玩弄的雀儿。
幸好,谌非屿对她已经很好,有求必应、有诺必践,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可以说是一个很优越很难得的金主了,但,大概是恃宠而骄吧。反正,迷恋对方的人是她,不是自己。
她巴不得她早点玩厌了,放她自由。
秀姨说,谌非屿的生日要到了,暗示她这是个好机会。
顾盼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挑个礼物给她。下了最后一堂课,顾盼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挑了一块名贵的女士手表,——嗯,用着谌非屿给的钱。想起这几天谌非屿幽怨委屈又讨好的表情,内心嗤笑不已,她觉得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欲擒故纵,她跟顾如云学了个十成十。
出了商场,那种被窥伺的感觉更强烈了,她往四周望了望,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谌非屿的生日不仅仅是她的生日,更是商界各界人士左右逢源、拓宽人脉的最佳场所,因而场面盛大、隆重,在谌氏旗下最大的酒店——京鼎大酒店举办。
生日前夕,谌非屿在顾盼门前踱来踱去,半小时后,顾盼打开门,看见她笔直地立在那儿,偷偷觑着她的神色,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杵在这里想做什么?”
“你……”
顾盼:“……”
谌非屿急忙解释:“我是想问,你明天有空吗?”
“没有!”
谌非屿眼中难掩失落,垂着眼欲转身:“那我不打扰你了……”
顾盼皱了皱眉,见不得她颓丧的可怜样子,她没好气地喊住她:“谌非屿,你不会多问一句我忙什么?”
谌非屿抬头看她,下一秒又低下头:“我想,你不会喜欢我干涉你……”
顾盼心里没由来的烦躁,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事到如今何必惺惺作态?我的人生不是早就被你干涉了个彻彻底底?我现在整个人不都在你的掌控下——”
顾盼来不及止住话头,说完便莫名后悔了。
她知道谌非屿不爱听这些,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刺她,话出口的时候心里舒坦了,过后便愈发堵得慌,既担心自己太肆无忌惮,令她失去耐心,又隐隐害怕太伤她的心。
谌非屿听了个清清楚楚,眼里漫过红色和水光,她狠狠地掐着掌心,不让顾盼发现她的脆弱。
她努力扯着笑容:“总归,不想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顾盼揪着衣角,偏头错开她的目光,语气生硬:“你怎么想我管不着……”
气氛僵持着……
顾盼受不了此刻的压抑,回头紧紧闭着房门。
谌非屿抬起眼眸,凝视着紧闭的房门,涩然地笑了笑,失落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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