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痛打落水狗
刚刚居然跟何时归那话痨，一搭一唱的扯了一走廊。
要换做以前，何时归缠着闹着问东问西，他要么就是冷着脸干脆叫他闭嘴，要么就是二话不说的揪着他的衣领和他打一架。
啧。
脾气变好了呢。
………
言溪没着急着回家，而是跟着住宿生一起多上了一个晚自习。
九点半，放学铃声响了，言溪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书包，等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她才背着书包出了教室。
她出了校门，没按照往常那样，直奔着公交站台那去，而是拐进了小吃的一条街，绕去了学校后门。
后门常年锁着，挂在铁门上的链条生了锈，言溪仰着头看了两秒，将书包先甩过去，然后扒着铁门轻而易举的又翻回了学校。
她无意之间去隔壁班找沈青怡的时候，听到张鸿毅在走廊里跟他们朋友讲，他今天晚上要来操场上跑步。
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纯粹只是来撞撞运气，抱着书包藏在暗处的角落里蹲着。
事实上，她的运气还真的蛮好的，居然真的被她给蹲到了。
跑了四圈的男生，渐渐跑的有点累了，速度慢慢减了下来，最后变成了跑………言溪站在操场边上一个比较昏暗的角落，在张鸿毅经过的时候，她在张鸿毅脑袋上罩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然后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将整个人撂倒在地上。
“艹，他妈的谁啊！”张鸿毅明显受到了惊吓，因为被袋子罩着脑袋，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他双手在空气里乱挥舞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听了一天张鸿毅阴阳怪气的言溪，听着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暴躁冲着他身上踹了一脚。
在张鸿毅咒骂以及喊疼的叫骂声中，言溪麻溜的拾起书包，拍拍尘土跑了。
张鸿毅躺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自己他妈的竟然被人给揍了。
而且还不知道揍自己的凶手是谁。
妈的，他双手并用的扯下垃圾袋，捂着后腰站起来，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
偌大的操场里，除他以外，空无一人。
由于宿舍快关门了，除了不远处的篮球场有人之外，其他的地方也空荡荡的，根本没什么人影。
……
翻出了后门，言溪弯下腰捡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一秒恢复好学生乖乖女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背着书包，小跑着往公交站台那边等车。
自从那天和顾佳瑶在电话上吵完一架后，顾佳瑶也没有来学校找她，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前几天，言溪和冷凌她们一起出了校门的时候，都能远远的看到顾佳瑶站在学校门口，打扮的很像贵太太的模样，停着车规规矩矩的来接赵韵涵放学。
那温柔浅笑的眼神，是言溪从未在顾佳瑶身上看到的模样。
她其实也知道，顾佳瑶挺讨厌她的。
特别是在言明哲去世之后，这种莫名其妙的讨厌越发明显，就连她跟着顾佳瑶进赵家的那一刻起，她也是彻底变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拖油瓶，她一直都在敛着自己的脾气，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她觉得自己只要熬过高考就好了，其他人怎么样，都与她没有关系。
就连麻烦惹上门了，她也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就退一步，退了一步还不行的话，那就打的叫爸爸。
张鸿毅那人也是真的很讨人厌，班上没几个人喜欢和他说话，言溪和他同学将近两年了，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什么鸟性。
说来也奇怪，张鸿毅一向如此，言溪也没觉得有多不爽，可她今天就是莫名其妙的看他不顺眼，有点想揍人。
中午他在教室说林盛的时候，她是烦。
快上课了，他从后门出去又回来，还顺带把后门给反锁上了，她是有点恼他。
以至于他晚上下自习的时候故意撞她的那一下，把她将近养了两年的好脾气全撞没了。
尤其是看到林盛手上的伤的时候，她差点控制不住脾气，当着全班人的面去揪张鸿毅。
既然他不知道怎么做人，那她就好好教教他，怎么去当一条狗。
痛打落水狗。
好在她比较能忍，一忍就到了下晚自习。
又意外知道他下晚自习要去操场跑步，言溪觉得时机到了。
虽然她只是偷偷摸摸的搞了一个小偷袭，但憋了一天的暴躁的情绪，全发泄在了踹张鸿毅的那条腿上。
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李晓萍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回了卧室睡觉，今天她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言溪意外了两秒，乖巧的摘下书包放在沙发上，坐了过去：“奶奶，你怎么还不睡啊？”
李晓萍看到她回来了，便关掉了电视，有些心不在焉的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言溪小声说：“今天的卷子有点难，在学校做的，所以下了第三节晚自习才回来的。”
李晓萍摸了摸她略显消瘦的小脸，有些心疼：“别那么拼，我的孙女已经很棒了，瞧学习把你给熬的，快成了一个小苦瓜。”
言溪：“………”
李晓萍捏了捏她的小脸，嘴里还嘀咕着“都没肉了，还是以前的溪溪可爱，手感好。”
李晓萍收起眼底那抹失落的情绪，笑着问：“吃饭了没？奶奶去给你下碗面条。”
言溪老实的点了点头：“有点。”
“等着，奶奶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西红柿鸡蛋面。”说完，李晓萍起身转向了厨房。
言溪看着奶奶的背影，脊背微弓着，走路的步调也不是特别稳，单薄的身子骨实在太过瘦小，像一只枯萎残败的落叶蝶。
言溪突然间觉得，原来奶奶的已经这么老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顾佳瑶一心扑在赵韵涵身上，生活费什么的她一般想起来就会给，现在她和顾佳瑶吵架了，她是不会给她生活费了。
她一个未成年人，赚不到钱，还需要监护人。
虽然监护人是顾佳瑶，可顾佳瑶是个没有责任心的，言明哲去世之后，更是对李晓萍，也就是言溪的奶奶，从未照顾过她。
李晓萍也是靠自己的退休工资过活，高中买资料吃饭什么的，也是一笔开销，现在没了经济来源。
言溪心想，周末是时候找点兼职做一做了。
实在不行，她就去打游戏，技术菜不要紧，有些人就喜欢技术菜的游戏陪玩，场场带飞，这样觉得有成就感。
想着想着，李晓萍把面端了出来。
将近十一点，言溪才拿着书包进了房间，将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拿着睡衣先去洗了个澡，做了一张物理试卷，见已经十二点了，这才关了灯爬上床。
睡前，言溪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等她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多了一条未读的短信。
短信是在她刷卷子那会儿发过来的，陌生的电话号码：“微信号是手机号？”
除了快递短信，言溪对其它没有保存在通讯录上的短信基本上都是忽略的，但是这条短信，让言溪一度觉得这是她楼上那位校霸发过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按着屏幕回：“嗯。”
很快，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消息弹出“ls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言溪抿了抿唇，指尖点开了微信。
微信通讯录下多了一个红色的1。
这个人的头像是一片黑，最下方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
月亮上有一个小人，垫着脚尖，想伸手摘旁边的星星。
言溪：“………”
她还以为，林盛的头像一定是和草莓有关。
毕竟他这么喜欢吃草莓。
这下不需要直觉了，一看缩写的昵称就知道，这是林盛本人。
言溪点了一下同意，对话框最顶上多了一个人。
“您已经添加了ls，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在线，他也在线，她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就这样一直不说话，会不会太尴尬？
要不要聊两句？
言溪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见林盛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她想了想，想了又想，想到中午他给她回的那句：“你怎么不给我磕个头？”
言溪眨了眨眼睛，点了两下屏幕。
………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邀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林盛收到微信的消息提醒，按着屏幕打了几个字。
还没打完，手机震了一下，我要考清华发来了一个小人跪在地上咚咚磕头的表情包。
林盛：“…………”
表情包是动态的，他还没退出对话框，小人跟个机器人似的无休无止的磕着头。
林盛挺有闲情逸致的给表情包配了个音：“南无阿弥陀佛。”
想象了下小前桌咚咚咚磕着脑袋念经的样子，林盛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
小前桌显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没没再必要自报家门了，林盛按着屏幕把“我是林盛”这几个字删掉。
小前桌发来的表情包，太过生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戳着自己现存的表情包翻了一圈下来，也没翻到合适的，最后就索性动着手指，随便发了点标点符号过去。
【ls】：………
不知道是不是他回消息回的太慢了，小前桌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过来。
就在林盛以为小前桌是睡下了，正准备切出微信，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要考清华】:你作业写完了吗？
林盛觉得这个话题，比小人咚咚磕头的表情包，来的更让他难受。
大概是小前桌憋了大半天才憋出怎么一个话题之后，发现更尴尬了，很快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要考清华】:我不应该这么问。
【我要考清华】:你知道什么是作业吗？
【ls】：…………
林盛心想，省略号还真是百搭。
刚刚合适，现在也挺合适的。
这次的省略号过去，成功的冷场了。
林盛捏着安静的手机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小前桌的消息。
他在对话框输入了两个字。
【ls】：你呢？
【我要考清华】:什么？
【ls】：作业。
【我要考清华】:等会儿。
林盛一脸疑惑的看着手机，看了老半天也没理解，小前桌回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两分钟后，微信里再次弹出言溪的消息。
【我要考清华】:你开下门。
【ls】:？
【我要考清华】:快点，我有点冷。
摸不透小前桌心思的林盛，踩着拖鞋，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来到玄关。
他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楼道对面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声音：“在这里……”
只见穿着睡衣的小前桌，顶着蓬松凌乱的头发，冲着他招了招手。
林盛一脸懵逼，他盯着小前桌不断招手的指尖看了两秒，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他刚站稳，小前桌就一股脑往他怀了塞了一堆的作业本和试卷，“今天的作业都在这里了，给你抄。”
林盛总算明白小前桌那句“等会儿”是什么意思了。
她是怎么透过“作业”两个字，联想到他是在抄她借作业的？
又或者，他是哪里给了她一种，他要写作业的错觉？
林盛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两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小前桌就压低了嗓音，不带喘气的又说了一遍：“我还有一张英语卷子和化学作业没带回来，因为在学校做完了，其他的作业都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作业抄完了的话，就先放在你那儿吧，明天帮我带到学校去。”
说着，小前桌冲着他挥了挥手，“你快去抄吧，我就先不打扰你啦，拜拜！”小隔壁把门给关了。
林盛拿着各科的作业，盯着紧闭的门，愣了半响，转身回了卧室。
刚回到卧室，手机又响了。
【我要考清华】:别全照着抄，会被老师发现的。
林盛：“…………”
林盛绕了一圈，别说是课本，就连笔都不知道放哪儿的房子找了一圈，心想，我拿什么抄，难不成咬破手指用手抄？
林盛将作业随便往桌子上一丢，点着鼠标对着电脑继续打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前桌这一出神入化的操作的影响，林盛打游戏打的有点没滋没味，在连败了两局之后，索性甩开了鼠标，拿起旁边的作业本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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