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故事
他抱的很用力,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她很瘦小,大概是在空调房里待久了,她的肌肤有点凉。
整个人小小一只,缩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她真的太暖了。
言溪也不知道两人抱了多久,就觉得自己抱他抱的腰有点麻了,她才轻轻的动了一下身子:“心情好点了吗?”
林盛脸埋在她的颈窝,很轻的“嗯”了一声,但没有立刻放开她。
言溪忍着腰的不适,又等了一会儿,然后见他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刚想要催他,他搂着她的力道,一点一点的变小,脑袋也从她身上缓缓移开。
言溪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她拿起茶几上的一罐开了封的啤酒,给自己也灌了一口。
她又把啤酒罐递给林盛:“在再喝一点吧,这次我陪着你。”
这次我陪着你。
林盛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酒,他觉得自己有点丢人。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因为这几个字,有点想哭。
他极力的忍着,可他伸手去接啤酒罐的指尖还是不受控制的微颤了起来。
言溪又去了厨房拿出一排酸奶,舔着一杯酸奶盖,又折了回来。
她一边打量着林盛,一边坐在了林盛的身边。
犹豫了几秒,她盯着他手腕上的那道纹身,开门见山的说:“你手腕上的那道伤疤,是不是和程深情有关?”
林盛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他单手拎起易拉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溪宝……你。”
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数秒,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点:“你都知道了?”
“我犯过罪的事情。”
“…………”
言溪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不是她知道他的故事了。
言溪咬着吸管又吸了一大口酸奶,思考了两秒,眨巴着眼睛,很老实的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只相信你说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言溪停了下,又说,“就算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也不相信,只有你从口里说了才算。”
林盛喉咙里有点酸。
他没说话,垂头盯着捏着啤酒罐的手看了一会儿,问:“你想知道吗?”
知道那道疤背后的故事。
“啊?”言溪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懂了他的意思,她咬着勺子又“啊”了一声,“想。”
她好早之前,就想知道。
言溪慢慢把酸奶放下,又问:“那你会告诉我吗?”
林盛又不说话了,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
言溪盯着林盛打量了一会儿,低头拿起了旁边的一个抱枕。
她看的出来他不是特别想要告诉她。
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是她不想逼他。
毕竟,她不是抱着八卦的心态想要知道他的事的。
言溪一边心不在焉的玩着抱枕,一边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她的视线略过他戴着手表的那只手腕,咬了一下唇角,又开口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就是我想要你开心一点,所以,你不用太勉强………”
“不勉强。”林盛打断了她的话。
“啊——”言溪张了张口,沉默了一小会儿,“你的意思是,你准备………”
言溪没把话说完,林盛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准备告诉你。”
言溪觉得林盛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缓冲,“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现在。”林盛声音淡淡的,他把啤酒递到一边,一口喝干:“你要是愿意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言溪真没想到林盛会这么爽快,她有点受宠若惊的问:“就这样说吗?”
林盛愣了下,不紧不慢的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掀起眼皮看着她轻笑了一声:“不然呢?去卧室躺着说!”
言溪:“……………”
林盛抬手,将易拉罐稳稳丢入垃圾桶:“也行,躺着比较舒服。”
言溪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我要不要搬个小板凳,坐在你面前,听你说,这样好显得我比较尊重你讲故事。”
“小板凳没有,抱枕有。”林盛拿了一个抱枕,往脚边一丢,“要不你坐在这上面听我说?”
“………”
言溪面无表情的瞪着林盛看了两秒,把脚上的拖鞋胡乱的一踹,然后就不顾淑女形象的盘腿往沙发上一坐:“不用了,谢谢。”
林盛垂眸低笑了一声。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闲适的舒展着,她坐在三人座的沙发上,捧着酸奶慢吞吞的吃。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林盛指了下前面的袋子:“帮我拿一瓶酒。”
言溪咬着勺子,空出一只手,摸了一瓶酒丢给林盛。
林盛接住,指尖勾着拉环啪的一声打开,他闷不吭声的喝了大概半瓶的样子,突然出声来了句:“今天是我认识他的第五年。”
言溪愣了下,一时半会儿跟不上他的节奏:“谁?”
林盛又不说话了,他像是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去克服什么事情一样,表情凝重的盯着桌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三个字来:“程深情。”
这是他出事以来,第一次说出他的名字。
他心底堵的厉害,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像是努力让自己迈过这道坎一样,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了一遍:“程深情。”
“今天是我和他认识的第五年。”
言溪把空掉的酸奶盒很空轻的放在桌上,“他是你的朋友吗?”
“嗯。”林盛又闷了一大口酒,“是,他是我朋友,是我很好很多,很好的………。”
他突然没了声音,低着头极力的压制着胸膛里的那股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的把话说完:“朋友。”
………
林盛和程深情认识是因为李修文。
李修文的父母是某所重点高中的老师,彼此之间的感情并不稳定,从李修文一出生基本上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两个人都想着重新组家庭,李修文就像个拖油瓶,谁都不愿意要他。
最后是李修文的外婆管的他,外婆没收入,李修文的舅舅很孝顺,给外婆的钱,外婆全都攒了下来留给李修文,李修文的舅妈不好惹,总觉得自己是平白无故替别人养了个儿子,心情一不好就阴阳怪气的呛李修文。
李修文那会儿年纪还小,但很多事情已经懂了,他看过父母因为不要他而争吵,也明白舅妈对他的嫌弃。
讲到这里的林盛,停顿了一下:“小时候李修文患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自闭症。”
讲到这里,言溪就明白了。
即使林盛什么也没说。
这件事和李修文也有关系。
而且三个人以前的关系,应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像现在这样。
言溪张了下口,有点不敢相信。
………
十一二岁的孩子,没什么恶意,但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远比满怀恶意做出来的跟有杀伤力。
李修文不太爱跟人说话,也不合群,大多数人喊他,他也都是一脸麻木的样子,在朝气蓬勃的学生里,显得格格不入,然后一群男孩子们,会聚在一起,给李修文去绰号,也会……欺负李修文。
当然不是所有同学的欺负李修文,只是极少数的几个人。
那极少数的几个人,就是那种传说中最让老师头疼咬牙切齿的存在。
李修文那会儿个子不高,长得也白白净净的,整天低着头不爱说话,偶尔被老师叫起来的时候低着头,回答问题的声音也细细的,像个害羞的小女生。
一看就像那种很好欺负的人。
他也是真的好欺负,他不敢告老师,也不想让外婆操心,被欺负了就只会哭,欺负他的人压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简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欺负对象。
何时归和林盛那会儿已经认识了,他们认识李修文的那一天是冬天,带头欺负李修文的人是朱振宇。
朱振宇当时逼着李修文拿钱出来,李修文没钱,就被朱振宇几个人压着揍。
一边揍,一边还说着一些挺侮辱人的话。
何时归是一个热心肠,最见不得这种事情,他当时二话不说就想上去管,结果有人快了他一步。
那个人就是程深情。
留着一个寸头,脖颈很长,头发还染成了紫色,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看着比朱振宇那几个混混还要混混。
朱振宇当时弯着身,正一边拍李修文的脸,一边逼着他喊爸爸,结果拍到兴头上,手腕被人给握住了,他就挺气的:“卧槽,他妈的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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