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傅言来到傅雪晴家中时对方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份文件，脸上似笑非笑。
“怎么，看公司文件都能看出一朵花来？”女人嗓音冷感，如山间冻泉。
“不是公司的文件。”傅雪晴见自家表姐来了，换了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伸手把文件递过去，言笑晏晏，“姐你还记得林宁笙吗？”
如果高海霆也在场，他会震惊地发现被傅雪晴称呼“表姐”的那个女人，正是那位下落不明、正处于失踪状态的大皇女！
傅言洗过手后接过文件，页数不多，内容精简，但她看得很仔细。傅雪晴不打扰她，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傅言看完后，放下手中文件，拿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所以，前两天你找人调查那件案子就是为了她？”
傅雪晴说：“那倒不是，景康那一家小公司竟然能半路截了娄家的标，这一点本身就很招人怀疑，只不过我确实没想到背后是她。”
傅言将茶杯放回桌上，闻言唇角勾了勾：“身份造假不说，还提前出狱倒是有几分胆色。”
傅雪晴换了个姿势，身子一立一歪靠上了自家表姐的肩膀，双手环住对方脖颈，笑意愈深：“是啊，表姐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件事吗？谢家公子坠楼，谢晟入狱，林家大公子车祸终身瘫痪，娄铭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沦落到被人推出来当挡箭牌估计把自己弄进去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傅雪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怎么样，表姐，挺好玩吧？”
傅言依旧看着手中的文件，脸上笑意凉薄，所有所思：“有点意思。”
第二天，林宁笙和顾豫两人早上是一起来到公司的。
美好的工作日，非常美好，甚至连晨会都很轻松。
昨天林宁笙和顾豫在公司门口那一抱，早有好事者传到网络上和公司私下的摸鱼八卦讨论组里。
开完会，顾豫继续处理公司文件，林宁笙就在一旁在暗网查找资料。
昨天那个冒牌王富贵身上捆绑的炸|弹是自制的土炸|弹，虽然做工粗糙，但足够完成任务。配合远程手机遥控□□，型号在暗网上应该很好找，这样的一名炸弹客也容易对比找出来。
上午十点半左右，许长青发来一份名单和几张照片，没有任何备注或者说明。
林宁笙心下了然，打开后，一长串已被标注好的人名映入眼帘，名单制作者细致到把每个住户的身份证和联系方式及住的楼层、房间号、购买时间都一一标明。
又点开放大那几张照片，上面是近一周案发的住宅园区内所有新入住的房主或租客名单，这份名单更为详细，甚至连每个人的工作单位都有标明。
林宁笙仔细看着每一个陌生的人名，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杜艳春。
眸光一闪，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掏出手机给许长青拨过去一个电话。顾豫看见了，回想起昨晚临睡前林宁笙软在她身上时、伏在耳边说的话。
——那帮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不用去理，交给我就好你安心处理好公司的事情，那帮人打算□□白道一起抓，我倒要看他们最后能抓得住什么。
顾豫眸光闪了闪，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眼底有些暗沉。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
林宁笙开门见山：“你对‘杜艳春’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杜艳春杜”许长青喃喃自语，猛然想起什么，“杜艳春就是那次案件的第一发现者，也是被害人张景的女友！”
“她在哪里上班？怎么与被害人认识的？目前在做什么？”林宁笙质问三连。
许长青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之前在‘梦间’会所上班，是名高级公关，张景经常和朋友一起去那里娱乐消费，时间久了两人就认识了，转变为男女朋友。目前状态不知道，我现在派人去查。”
林宁笙简洁地回答：“她在案发现场的住宅区内也拥有一处房产，就在被害人住的那栋楼隔壁，位置是a栋9楼。”
许长青听闻，当机立断：“我现在就去现场。”
“我也跟你一起去，到现场集合。”林宁笙留下这么一句后就挂断电话，动作迅速起身，然后走到顾豫身前亲亲对方唇角，“借我辆车开开？”
“”顾豫顿时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老老实实把自己车钥匙递给她。
林宁笙却没伸手去接，开口：“不行，太张扬了，算了我先去城南把我那辆车开回来吧，也该动一动了，不能总放着当摆设。”
等林宁笙开着那辆suv姗姗来迟，许长青已经让人强制把a栋902的房门打开了，见她来了，把事情状态告诉她：“派去‘梦间’的人报告说杜艳春早在三天前就离职了，说是回老家。现在下落不明，手机也打不通。”
“还有一点，”许长青语气有些冷峻，“我派去的人私下问了会所的职工，其中有一个自称杜艳春的姐妹，两人关系很好，说是杜艳春其实并不是张景的正牌女友，只是他众多包养对象的其中一个。”
林宁笙问：“这套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许长青回答：“一年前，全款。稍微做了点调查，名字在杜艳春名下，张景买的。”
林宁笙又问：“除了这套房产，杜艳春还有别的住处吗？”
“目前没有，之前她要么住在会所，要么就住在金主家中”许长青说着，瞬间意识到什么，但目前情况不好断定，而且身为警察，她处理案件不能单纯依靠直觉，她需要的是切实的证据。
林宁笙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的顾虑，淡淡开口：“杜艳春不是犯人，但很可能是同谋。真正的凶犯需要一个理由让张景开门把他放进去，杜艳春很可能被犯人用钱财蛊惑，协助他进入张景家中，毕竟她说过来找张景时，敲门敲了很久也无人应答，便用备用钥匙开门查看情况。”
顿了顿，林宁笙深深望进许长青眼底：“那位杜艳春在会所的朋友最后一次见到杜艳春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下午。”
那不就是发现尸体的那天吗？这跑路未免跑得也太快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许长青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让手下人立刻定位杜艳春的手机信号，林宁笙戴上手套和鞋套，迈腿走进屋内，里面摆设与张景那间透着土豪的风格的屋子大不相同，她走进卧室打开灯，灯光透着淡淡的粉色，窗帘也十分厚重、密不透风，床上散乱着女士内|衣和化妆品。林宁笙站在卧室门外，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跪在地上仔细查看屋内地板是否留下什么痕迹。
一尘不染，不仅仅是卧室内，就连客厅地板上也是如此。
林宁笙站起身，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若有所思。这时，许长青走进来：“定位到杜艳春了，在城东的一个加工厂里。”
林宁笙开口询问：“是不是也在张恒名下？”
许长青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对方把结案的理由和证据都给我们找好了。”
林宁笙嘴角不合时宜的勾起了一个弧度，并没有说什么。
于是两人下了楼，驱车开往位于城东的加工厂，在警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储存化学制品的仓库前，打开仓库门，一个装满浓硫酸的纯碳玻璃钢罐静静地伫立在仓库中央，储存罐旁放着的是杜艳春的手机。
纯碳玻璃钢罐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将现场进行封锁、派人对工厂周围进行痕迹搜查许长青忙完这一切，走出工厂就看见林宁笙正靠在suv旁边抽烟。
她手里燃着一支烟，眼睛却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
许长青从兜里摸出香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径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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