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口欲
天色漆黑,客厅的灯没有开全,骆隋帆坐在沙发一角,身侧投下大片的阴影,他望着窗外没有星星的黑夜,长睫微微下垂,看上去特别落寞,特别孤独。
要放平常,郁昕是不太相信大小伙会害怕打雷下雨的,但这事放小徒弟身上,他觉得背后肯定是有隐情。
“你害怕打雷吗?”郁昕试探问。
骆隋帆犹豫一瞬说:“我没问题的,师父去忙吧。”
你没问题你犹豫?
郁昕不信,他又问:“那我走了你一会儿干嘛,我可能玩通宵哦。”
骆隋帆表情凝滞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郁昕在他开口前强调一句:“说实话。”
“那我,通宵学习吧。”像是怕郁昕不好意思放心走,骆隋帆又贴心地补充一句,“以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哼,果然是老毛病,郁昕一想到骆隋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就心揪,把刚刚穿好的外套立刻脱掉。
但骆隋帆还是坚持自己没问题,让他去赴约。郁昕最后被劝得着急了,啪一扔车钥匙,生气道:“你声音都出卖你了,别以为能逃过我耳朵!”
小徒弟哪哪都好,就是总太懂事让人心疼。
郁昕没再纠结刚才踢人的事,他拿来两瓶气泡水还有巧克力棒,窝在沙发的另一端准备来个茶话会。据说聊心事时不要靠太近,容易有压迫感,据说吃甜食可以放松心情。
还据说,切入话题要循循善诱。于是郁昕把声线调节成最接近于知心大哥哥的状态,然后从宇宙的起源谈起。
骆隋帆被这样慎重的对待,心里不禁失笑,真是难为小师父了,等他讲到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再讲到自然现象对心理的映射时,估计外面都要雨过天晴了。
对于雷雨天,他当然不会害怕,但这也确实是他有最不好回忆的天气。骆隋帆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想和别人提起这件事,但郁昕抱膝窝在沙发一角,一本正经又有点困,小口嘬着气泡水的样子就像只懒懒的猫咪。
松软的奶白色毛衣让他看起来很好rua,也很让人放松。但骆隋帆知道,以郁昕的小倔脾气,今天他如果不交代出来点什么,是别想结束了。不过对于郁昕,他确实没必要隐藏这些,早晚都要说的。
“我七岁时,妈妈摔下楼梯去世了。”
骆隋帆扭头看向52楼落地窗外浓黑的一片,声音很平静。
但郁昕听到了背后的沉重,在沉重之外还有更可怕的一种情绪,他暂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更不好的事情。
他抓紧手中瓶身,很想安慰两句,却又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他更不想随便说两句敷衍。
骆隋帆倒也不需要安慰,他拧开气泡水,安静饮下半瓶,说:“那天也是雷雨天。那天之后,我就没有亲人了。”清冽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客观地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郁昕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七岁啊,一个孩子最想要被疼爱的时候。怪不得骆隋帆总是自己默默处理一切,怪不得他从不提家人。他牵挂的母亲走了,那父亲呢,也许是离异,也许是更坏的情况。
他说自己没有亲人了。
所以他性子温和却又总是透着疏离,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最珍视的家人,那种孤独感永远挥之不去。
郁昕表面淡定,但其实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迫切地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他知道安慰无济于事,但骆隋帆缺席很多年的亲人,他也许可以给他一个。
“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当你爸爸。”
郁昕发誓,他稀里糊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没想占人便宜。
骆隋帆想妈妈,这他做不到啊。但父爱如山,他还可以试试。
毕竟,郁昕解释:“一日为师。”
骆隋帆扫来一眼:“终身为——”
fffu……郁昕被骆隋帆含义不明的眼神看得发毛,突然没脸说了。苍天可鉴,他真的是想疼爱小徒弟来着。
其实事情过去太久,而且一切计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骆隋帆想起当初的事已经不会太过伤怀,但小师父总想当他爸爸这个执念让他有点头疼。
郁昕被看得心里发虚,他试探地伸出小jiji戳了一下骆隋帆,别不理人啊,说句话。
因为先前踢过人胸口,郁昕没好意思再往那招呼,脚趾便隔着衣服点在了腹肌上。或许还藏了一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私心,既然胸肌的触感那么好,腹肌呢?戳一戳又不会掉块肉。
但小徒弟还挺冷酷,对他的戳戳不为所动,郁昕倔劲上来了,理理我啊。从一开始的脚趾轻轻碰人,到不轻不重的剐蹭,再到整个脚丫子猖狂地在人家腹肌上狂奔。
骆隋帆看着这只玉雪可爱的脚自己把自己玩到粉红,真想拿面镜子给这人看看自己有多调皮,还好意思天天想着给人当爸爸,骆隋帆挑起一侧眉毛问:“家暴?”
郁昕从这句话中听出点活气,总好过刚才的一潭死水,看来心情恢复的不错。
他说家暴诶,这什么意思,那不是承认自己是他爸爸了?郁昕舔舔嘴角的巧克力碎屑,就还怪不好意思的。
“那给你揉揉。”郁昕说着,放轻了脚下的力度。骆隋帆以为自己要体验一把猫咪踩女乃,结果这家伙直往他腰侧的痒痒肉抠弄,脚趾灵活得能弹琵琶。
骆隋帆:……
发现骆隋帆被自己整得无言以对只能绷紧全身肌肉,郁昕玩得越发上头,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柔韧的硬邦邦呢?
骆隋帆忍无可忍抓住闹腾的两只脚丫,不爱吃甜食的他被郁昕脸颊沾的巧克力碎屑吸引了目光。
“吃独食?”他挠一下不老实的脚心以示抗议。
嗷!郁昕突然像小鱼打挺一样在沙发上弹了一下,他不知道这里这么怕痒啊!救命。
骆隋帆也愣了一瞬,他也没想到小师父的脚心这么敏感,他刚刚只是指腹轻轻按了一下,如果。
骆隋帆感觉喉间在着火,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哈哈哈哈啊啊啊嗷!”郁昕要疯了,痒得根本不受控制好吗,他真是不理解g那个v里面小受是如何又被口允又被舌忝还能忍住不笑场的。要换成他,他一定把人踹得叫爸爸:“逆子!你有本事别碰脚心!”
郁昕已经拧成个麻花,声音倒还挺有气势,不愧是专业的。就是这个称呼,实在是屡教不改。骆隋帆轻笑一声,果然移开了手指,郁昕在颤抖的余韵中松下一口气,刚以为要缓过来时,下一秒脚踝突然被拉高,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脚心,郁昕瞳孔瞬间放大。
啊啊啊痒痒痒痒痒痒痒!郁昕好不崩溃,还能这样?不让他碰他就用吹的,这儿子没有心,不要也罢!郁昕脚踝被抓着,一次又一次从沙发上扑腾起来又笑又扭,腰力好的没跃过十年龙门是不能有的。
沙发靠枕一个接一个被弹到地上,小金戒备在不远处时刻准备救主,看样子主人好像不太舒服,但又好像很舒服是怎么回事,小金歪了歪脑袋思考狗生。
骆隋帆怕郁昕挣扎太猛扭伤了脚,手一松让人逃脱掉控制。郁昕连忙抱着双膝喘气,十趾都乖觉缩起,一双湿润的小鹿眼圆圆地瞪过来。奶油色毛衣被他扭得拧拧巴巴,v领被扯得更大,歪向一侧露出粉嫩的肩头。他双颊绯红,笑出的眼泪还挂在睫毛和鼻尖,微微张开的嘴唇格外靡丽。
见骆隋帆盯着自己不松眼,郁昕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不就是想吃他手里的巧克力棒吗,想得美!
是的,即使在刚才剧烈地挣扎中郁昕也没抛弃手中的巧克力棒,吃货决不放弃。
不过一袋巧克力棒,先前被他吃掉半袋,刚才又撒出去一半,现在堪堪只剩下最后一根。
郁昕狂傲地勾起嘚瑟的小嘴角,大摇大摆地把最后一根巧克力棒塞自己嘴里,展览似的,还专门叼着含糊不清地炫耀:“就吃独食,气死你,有本事你也吃啊。”
他刚才看过了,家里就只剩这么一袋巧克力棒,哼哼,逆子,馋死你,让你看看谁才是爸爸。
郁昕仰靠在沙发上满足地眯眼,一想到刚才骆隋帆隐隐有火光又不得不压抑的眼神就浑身舒畅。他太懂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憋屈了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郁昕就笑不出来了。
身侧沙发突然陷下去一块,郁昕不知道骆隋帆是如何瞬间跨越整个沙发到他身边的,他被笼罩在纯男性热度的阴影下,然后震惊地看着狼崽子俯下身一寸寸靠近。
咔嚓。
已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棒断了。
骆隋帆衔走他剩在唇瓣外面的一截,嘎吱嘎吱咬碎后还勾起嘴角说了个好甜。然后施施然回了自己房间,留郁昕继续在原地震惊。
卧槽!刚才有一瞬间郁昕以为自己要被强吻了!那巧克力棒被他嘬得都不剩多长了,骆隋帆怎么咬走的?啊啊啊他咬走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碰到自己啊。
郁昕努力去回想刚才的感觉,但他太紧张了,当骆隋帆无限靠近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木头,哪里还有知觉,完全不记得!
变态,好变态,不就是抢个巧克力棒吗,要不要这么拼啊呜呜呜,郁昕抿抿唇,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耀眼的白光在客厅亮起,几秒后,轰隆隆隆隆,外面开始打雷。
郁昕看一眼骆隋帆紧闭的房门,又想起他刚才那副德行,呸,小狐狸。
其实一开始他就不觉得骆隋帆真的会害怕打雷,一个自己坚强生活很久的人怎么会被这点东西威慑住,还彻夜不睡,第二天不上班了?一听就是夸大其词。
但郁昕之所以坚持留下来,一是觉得背后多少有点隐情,二是他似乎能感觉出来小徒弟在撒娇,那他愿意宠着。
除去这是自己徒弟之外,被一个比自己还高还能打的美丽男子撒娇,就还挺新鲜。
但郁昕洗漱后躺在床上时发现不太妙。冲澡时热水划过嘴唇,他在想骆隋帆突然靠近的气息,毛巾蹭过嘴唇时他在想骆隋帆突然靠近的气息,现在躺在床上,他更是满脑子都在想骆隋帆突然靠过来的样子。
越想,脸烧得越烫。甚至有种在抢食一瞬,自己真的被亲到的错觉。啊啊啊不可以!!!
是入戏太深了吗?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躲小徒弟,今天第一次被攥脚踝时更是条件反射踹人,到现在辗转反侧想一个似有若无的吻,这怎么都不可能是自己的正常反应啊。
更让郁昕困惑的是骆隋帆的行为,装可怜留人,还贴嘴抢食,这娇也撒得太亲近了,离谱离谱。
他心绪不平,夏东北也别想独睡。
[东北,你说一个大男人什么情况下会跟另一个人撒娇啊?]
嗡嗡,回得还挺及时,看来也没睡。
[当然是在面对长辈的时候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浇水的小宝贝:老婆看这里!5瓶;一k绿萝1瓶。
(https://www.uuubqg.cc/97772_97772567/4233296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