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破大防的雁王
任何一个智商在线的人……或者说鳞族，都不会相信是瑶妃毒害了未珊瑚。
但不管在任何地方，智商不在线的群体还真就挺多的，甚至占据了‘大多数’。那么即便是鳞王也需要作出妥协，在找到能够让大多数人的智商可以理解并接受的证据前，自曝的瑶妃就必须按照‘幕后黑手’来处理。
鳞王只能下令封锁了瑶妃的寝殿，将瑶妃禁足其中，待查明证据再行处置，希望能借此拖延到足够多的时间。
私下里，北冥封宇单独见了瑶妃一面。
鳞王也是智商在线的鱼，他并不相信瑶妃下毒这种鬼话。他也有自信，只要能与瑶妃独处，瑶妃定会向他坦诚，或者最少给他一些线索。
但……做鱼不能太自信。
无论北冥封宇怎样问，瑶妃就只是安分的垂着眼，端庄的坐着，一言不发。这幅态度甚至让北冥封宇都生出了莫名的火气与憋屈，堂堂鳞王，在瑶妃心中显然不如幕后黑手更有分量。
她并不相信‘鳞王’可以解决她面对的问题，不能信任，不能依靠，所以才会做出这幅姿态。并且这幅姿态着实是给北冥封宇造成了心理层面的真实伤害。
谈无可谈，北冥封宇感到了挫败。
但在他离去前，瑶妃忽而出声。
“如果王上对臣妾还有几分怜惜……不，若是王上还怜惜缜儿的话，就请让修儒为他医治吧。”
“嗯？”北冥封宇猛地顿住了脚步，“太医令不能解决缜儿的伤势吗？”
北冥缜被拦杀这件事，鳞王还真不怎么清楚详情。他只知道北冥缜是被鳍鳞会所拦杀，有段时间下落不明，后来似乎是瑶妃母族那边寻到了人，总之已经送回自己的领地修养。
“太医令？”瑶妃撇了撇嘴角，依旧是低垂着眼睛的温驯模样：“请王上让修儒为缜儿医治吧，那位小神医能治好王上，想必医术精湛，也能治好缜儿吧。”
北冥封宇拧着眉心看了瑶妃许久，叹气应允。
海境虽大，被无根水笼罩的区域却很小。北冥缜的封地距离王城不算近，到底也不会比距离边关更远，护送修儒过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北冥封宇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对，只是线索太少，实在无法厘清。
他身边得用的人只剩一个砚寒清，护送修儒的任务便落在了他头上。
鲲帝一脉各有封地，但封地一应事务多为鲛人所掌管。锋王的封地也是如此，何况是锋王倒下的如今，但砚寒清敏锐聪慧，还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他护送修儒过来，却并未在接应之人中见到表妹误芭蕉的身影。
他提出想要拜访锋王，被拒，理由是锋王殿下尚未苏醒，见也白见。
他提出想要与表妹叙旧，被拒，理由是策师大人忧心锋王伤势，没空。
砚寒清的身份只是个小小的试吃官，没什么人瞧得起，得不到什么高规格的待遇。但到底是同出鲛人一脉，倒也未被同族们为难。
等他被平平安安放出了锋王领地，砚寒清在松口气的同时立刻头大如斗。
锋王和表妹的处境……根本就和软禁也差不了多少。
——————
上官鸿信再次确认了，竹桃搞人心态真是一流的！
搞鱼的心态也是！
看看可怜的鳞王吧。妃嫔之间投毒暗害，以海境律法来看，圈禁的处置中规中矩无可厚非，说是最稳妥的方案也不为过。
但在这件事上，却是正中下怀。
但凡他能昏庸专横一点，直接在瑶妃自曝时袒护或表示质疑，亦或毫不理会朝臣们……
上官鸿信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当王的八年心梗血泪史，再想到竹桃曾经提出的那个问题。
一个理智的人，和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一个贤明的君主，和一个昏庸的暴君……
谁能取得更大的优势呢？
上官鸿信的心灵再次受到了真实伤害……_(:3」∠)_
瑶妃的自曝显然损害了鲛人一脉的利益，但此时鲛人一族发展方向偏向文官的弊病便显现了出来——王城御军皆出自宝躯，由宝躯看守着瑶妃宫邸，鲛人一脉便失去了从瑶妃直接取得线索的途径，退而求次，他们的选择不多。
而先前锋王失踪时，瑶妃曾四下恳求族脉相助未果，双方已生嫌隙，更是断绝了怀柔的选项，只剩胁迫。
而要威胁一位母亲，北冥缜的优先级毫无疑问。
千年来，鲛人一脉几乎把持着各地的政事，一个伤毒加身昏迷不醒的锋王是太过明显的薄弱点，即便动些手脚，事后也有千般借口推脱，历来如此，这种操作是鲛人一脉最熟悉不过，在整个海境的历史上屡见不鲜。
从最容易下手，也最可能获得利益的角度施压，这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么？
太过顺理成章，也就难出预料之外。
鲛人一脉太过傲慢，也太惯于狡辩，向一个妃嫔施压算得了什么呢？一个女性鲛人，千百年来都是被轻视的。即便这样也算是对鳞王的挑衅，可是这种程度太不值一提了，鲛人一脉直接向鳞王施压的次数还少吗？相比之下，这种程度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
欲星移是留下了后手，但龙子已经断送了一手好牌，砚寒清个性低调，一个试吃官职位太过渺小，在这种局面下根本无法短时间内做出什么改变。
鳞王还有谁可以用呢？一个可以从中调解，并在鲛人一脉中具有影响力的人选。
覆秋霜无法再安逸的隐于幕后了，他被拉到了台前，但说不定，他还以为一切皆如自己预期所发展，这是大好的局面。
“你让北冥华回到鳞王身边，是打算着什么呢？”
北冥华这种类型，在智者的世界里往往因为难以控制的跳脱而派不上多少用场，可在竹桃这里显然不同，她似乎对北冥华寄予厚望。
上官鸿信已经深知在竹桃面前直抒胸臆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所以他直接问了。
竹桃正歪在他旁边的椅子里嘬茶水，闻言笑的眉目弯弯。
“你见过那样的人吗？赤子之心，满腔热忱，诚然的付出一切竭尽全力，但却会造成毫无助益甚至反面的结果。”
上官鸿信：“…………”
够了！闭嘴！心梗的回忆在攻击我！
可竹桃的小嘴还在叭叭叭：“你当王的时候，有遇到过那样的臣子吗？罚的话，别人同情不满，不罚的话，自己就好不爽的那种……”
她放下茶壶，忽地站起身。
“王上啊！”
凄凄惨惨戚戚，她一嗓子出来好险没给雁王吓一跳。
“老臣一心为了羽国，老臣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王上好嘛~~~”
上官鸿信深呼吸，心梗进度直线飙升。
竹桃：嘻嘻嘻。●v●
看见上官鸿信破防她就好开心哦！
“看来有，还不少？”
竹桃一脸愉悦，弯下腰直视上官鸿信的双眼。
“像一个殉道者一样，献祭自己的一切，换来的是什么呢？你后悔了吗？”
破大防的上官鸿信：“…………”
——————
刚刚完成了对龙子心灵打击的俏如来正在往回走，欺负了天真龙子的愧疚让他心情沉重，走着走着隐隐约约听见前头屋里传出一句话。
“寰羽诏空，雁翼回翔！”
俏如来：……嗳？
下一秒他就看见竹桃姑娘跟个兔子一样从前头屋子里蹿了出来，随后两颗断云石以拆家的气势砸碎了门框紧随其后。
竹桃姑娘愉悦的笑脸快速逼近，然后俏如来就被拖着胳膊狂奔绝尘。
“等、等等……竹桃姑娘？”
拽着他狂奔的竹桃姑娘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你师兄破防了，嘻嘻嘻！●v●”
俏如来：“…………”
你他妈是真的好勇……_(:3」∠)_
竹桃拽着他足足从第四进跑到第二进才停下，断云石没再追，这才让他俩得以喘口气。
俏如来：“雁王他……不会追过来吧？我打不过他呀。”
竹桃：“没事，你师兄个性内向害羞，只是把我们赶远一点方便他原地自闭。”
俏如来：“你这句话信息量好大……你到底对雁王做了什么啊？”
竹桃：“聊了聊策天凤。”
俏如来：“…………”
是策天凤，不是默苍离。
竹桃姑娘你他妈是真的勇哦！！！！！
眼前发黑的俏如来缓了缓，艰难开口：“你这样挑衅他做什么？”
竹桃：“不然呢？放着他闲着无聊到处搞事情吗？”
俏如来：“呃……”
竹桃哥俩好的拍肩：“你师兄这么单纯一鸟人，想要他安安分分的其实很简单啊，多跟他聊聊你们的师门趣闻，尤其是你师尊的，可以让他自闭很久呢。”
俏如来：“………………”
你这句话里我只认同‘鸟人’这两个字……
还有竹桃姑娘你是怎么回事？
俏如来还不想被师兄原地打死！
等等，上次他和雁王请教怎么和竹桃相处好像也？雁王那个回答让俏如来觉得会被竹桃当场加仇杀呢。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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