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替身文里的女主11
“哦？”
“当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瑜眯了眯双眼，眸中异样情绪划过，也不在乎苏芷是否会回答。
“纵然也是嫁，不若大小姐嫁给孤如何？”
他轻笑了一下。
“你看孤长得也不差，能文能武，还是太子，最重要的是孤还年轻，也无甚不能言明的污秽之事。”
沈瑜这是讥讽程文渊老了，而且还和苏雅不清不楚。
“如若大小姐嫁给孤，孤必将大小姐视若掌上明珠。”
他认真说道：“此生永不会负大小姐。”
苏芷心里哂笑。
沈瑜这话听起来非常诱人，可惜不包括她在内。
比起做别人的掌上明珠，她更喜欢做那操盘之人。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也终究会成为敌人。
苏芷带着疏离之意，“殿下吃醉了。”
沈瑜脸色微变之时，却听苏芷说道：“世人皆知安宁郡主乃钦定太子妃，这般醉酒之言，还请殿下莫要再说。”
永安王是先皇弟弟，排行老七。
当年夺嫡之争时，永安王与其母族率先站位于先皇，乃大功之也。后被先皇封为永安王，镇守北疆之地，抵御外敌，手中掌有不小的兵权，而安宁郡主则是永安王的唯一独女。
自当今陛下上位，永安王知晓怀璧其罪的道理，果断将还是几岁大的安宁郡主送入宫中陪伴太后娘娘身边。
说起来安宁郡主辈分比沈瑜要高一辈，本应当入宫为后，可当时先皇后还在，且安宁郡主年龄太小，便做为太子妃人选。
也就是说，只要娶了安宁郡主，兵权也会归拢回权。
安宁郡主非沈瑜不嫁，而沈瑜也非安宁郡主不娶。
这是政治利益使然，除非皇室想把权势推向外人。
沈瑜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难得遇上苏芷这样既合眼缘又合胃口之人。
少年心性，也想过一把冲动，这才说出这番话语。
沈瑜有些不甘，却也知无可挽回。
“孤还是那句话，如若日后大小姐后悔，孤的承诺依然作数。”
苏芷没有说话，朝沈瑜行退礼，往后院走去。
她是个坏人不假，可也不是插足于别人之辈。
如若安宁郡主与沈瑜联姻，那么这个承诺将永远不会成真。
铃兰见苏芷走了，也连忙追赶上，却在另一处院门被人拦下。
铃兰：“……”
她有一万句mmp不当讲也要讲！
圆形拱门前，程文渊报臂而靠，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人还是那个人，可却和以往的感觉不同。
像是傀儡注入了灵魂，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美艳得不可方物。
危险，神秘，美丽，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接近，却又恍若错觉。
苏家大小姐知书达理，端庄明艳而不失贵气，为官家小姐中翘楚。
此刻看向他的眼神中，潜藏着见到爱慕之人矜持的情愫，被背叛的痛楚，以及无可奈何的隐忍愤恨，随之终化成释然。
苏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见过程将军。”
程文渊眸色幽深，如同恶狼一般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远离太子。”
声音冰冷，暗含警告。
苏芷顿了顿足，“不劳将军费心。”
莲步轻移，纤细的手腕却给被桎梏，一把按在院门上，背部的冷硬，烙得有些生疼，让她不由自主轻呼一声，眼中充满了水雾。
“将军请自重。”
程文渊恍若未闻，自顾自垂下眼，目光在她脸上放肆地打量，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白皙的颈脖像极了黑夜中的荧杯。
纤细，柔弱地显露着，脆弱得不堪一击，恍若只要轻轻一掐就会彻底无法复原。
少女身上的馨香散发开来，旖旎氛围随即蔓延，只剩下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程文渊惯来心肠冷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亲情，情爱，在他眼里充满了算计，此刻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淡淡的悔意。
念头也只是一瞬，他察觉了这点，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不是个耽于情爱，为别人左右自己情绪的人，很快便将这股杂念压下。
程文渊将苏芷的手放开，“大婚在前，你最好莫要让本将军察觉你与太子殿下有何不妥之处。”
苏芷的手腕早就被捏得生疼，不用想肯定已经发青。
她微微侧目，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将军大可放心，臣女并非那乱/伦理纲常之人，做不出那般污秽之事。”
下颌微抬，豪门贵女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臣女还不至于自甘下贱到对妹夫死缠烂打，将军也不必再过多试探。”
“日后，身份有别，还请将军莫要再作这般逾矩之行。”
程文渊敛住眸中情绪，“最好如你所言。”
……
淤青的指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可怖，铃兰小心翼翼地拿着鸡蛋在苏芷手腕上轻轻滚动着。
这伤随不算严重，但也得需数日才能淡去。
脚步声响起，王五从院外走进来，那道可怖的青色随之入眼，像是白纸上泼了浓墨，颇为引人注目。
他拧着眉头，不去想这人又是被何人所伤，也不去想在这苏家还有何人敢伤苏芷，恪守本分。
“大小姐，侯爷有请。”王五目不斜视说道。
苏芷将袖摆拉下，掩去触目惊心的淤痕，眸中充满了疲惫之意，“劳烦王先生带路。”
意料之外的没有对他多加言语调戏，这让王五有些诧异，还有一丝不明情绪在心中蔓延。
王五没有多想，尽职地在前边带路，气氛沉默非常，让人无端显得有些压抑。
没有言语，苏芷来到书房。
主位上，苏父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目光中带着审视和猜疑，看着苏芷。
“你和太子殿下是何关系？”
苏芷自嘲一笑，“爹这是何故？难不成也是来警告女儿？”
这个也字就很灵性，让苏父心里一惊。
能警告苏芷的除了乔氏和苏雅之外，唯一有可能得就是程文渊。
苏父正思量着，便听苏芷说道：“爹大可放心，女儿答应您要给妹妹替婚，便不会再出尔反尔。”
“倒是女儿有一事相求，还请爹转告妹妹，自己的夫婿可要多加看好。”
“我们苏家虽并非百年世家，可好歹爹也是堂堂侯爷，可莫要再做出有违常理之事，让苏家蒙羞。”
苏芷的话让苏父心中引起惊涛一片，连苏芷何时离开都未曾察觉。
按苏芷的话，岂不是说程文渊纠缠她？
这怎么可能！
明明让替婚之人是程文渊，对苏雅有意的也是程文渊，他怎么可能会在事后与苏芷纠缠不清？
难不成程文渊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对苏芷无意？
“去查查大小姐今日与何人见过。”苏父说道。
王五迟疑了一瞬，“回侯爷，卑职去往大小姐院中时，大小姐手上有一道五指淤青。”
王五没有再多言，苏父也能明白其中之意。
看来如苏芷所言，程文渊当真有去找过她！
苏父的眉头跟拧了根麻绳似的，也不解程文渊的这番作为。
程文渊并非情绪外露之人，苏芷手上的淤青，以及逾矩之行，可见苏芷在他心中也有一定分量。
难不成程文渊是打着二女共嫁一夫的主意？
苏父震惊了。
倒不是他对这般行为有多感到诧异，而是苏芷是未来的国母，而程文渊是谋逆之人，这两方阵营如何能在一起？
“派人看守大小姐院子，一有动静及时告知本候。”
若能二女共侍一夫，这对他来说能够与程文渊牢牢绑住，但他还是唯恐程文渊因为儿女情爱，耽误了大业。
——
是夜，苏芷捧着书籍翻看，心中思忖着布局。
今日在书房和苏父谈论，也是有意之举。
一来可以在苏父心中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这样可以让日后的行动中有所顾忌，相当于是减轻压在苏雅身上的筹码。
二来则如程文渊之举来看，也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喜爱苏雅。
程文渊之所以会让她替婚，是为了报答苏雅年少时的救命之恩。可惜天算不如人算，程文渊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是原身，而苏雅只不过是冒名顶替的小偷。
苏芷目前并不打算揭穿苏雅，相对于揭穿后在程文渊那边，皇宫对她来说更容易布局。
再者，她可没兴趣对一个因为报恩而伤害他人之辈有甚牵扯。
“小姐，夜深了。”铃兰铺好床，站在一旁。
苏芷淡淡点头，去了梳妆这才入睡。
烛火吹动，陷入一片黑暗，黑夜中传来隐不可察的微弱呼吸深。
苏芷不动声色地将藏在枕头底下的发簪握在手心，这是她特地让自己人打造的一把暗器。
外观来看只是首饰，实则内藏乾坤。
只要按住开关，藏在发簪里的药剂就会流出，但凡沾染上伤口就会陷入无力之状，这是她自保的手段之一。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进房后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将东西放在桌上，似乎察觉有什么不妥，想了想来到床沿边正要动作，却见一记暗风刮来，手臂传来刺痛感，接着全身无力陷入麻痹中。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会被察觉，可惜为时已晚，任人宰割之矣。
两人的动作并没有惊动睡在外间的铃兰，借着月色一瞧，那人眉目刚毅，身上带着常年习武之人的阳刚。
苏芷踩在他胸膛上，挑起那人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睥睨着。
“王先生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纤细柔嫩的脚裸抵在胸膛上，精致中带着秀气，堪堪盈盈一握。
王五此刻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目叹息说道：“王某并非有歹意。”
苏芷挑了挑眉毛，“哦？”
“我还不知我同王先生关系这般好，竟然让王先生不惜深夜到访。”
只见她话锋一转，眉目中充满风情。
“还是说，王先生对我有不轨之心？”
王五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下意识睁开眼却对上黑暗中的那只莹莹肤色，随之又闭上双眼。
苏芷却不依不饶，强自捏起他的下颌，语气中带着旖旎，以及暗藏着一丝杀意。
“你说，你这般不怀好意，意欲堕我名声。”
“我是如你所愿呢，还是杀了你好呢？”
胸膛上传来重力，让王五有些艰难喘息，“你不会。”
苏芷这般举动，无疑是暴露了她并非表面上看来的那么柔弱可欺，而且她也毫不掩饰。
这说明了他对她来说还有用，不若哪还会等到现在。
苏芷轻笑一声，“王先生这么笃定，倒是很了解我啊。”
冰冷的发簪划过他的下颌来到颈间，“看来我已然暴露，王先生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旖旎是假，杀意是真，王五知道如若他不说出理由，恐怕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沉默了一阵，“大小姐可揭开王某鬓边之处。”
苏芷目光微闪，手指摸向王五的鬓角细细摸索。
手中的触感有些冰凉，捻起一角揭开薄薄一层，露出一张潋滟艳色的异域绝美容貌，眼角的泪痣更是为他增添了一番姝色。
和他之前的刚毅之相不同，这张脸绝美至极，形成了两极鲜明对比。
“我倒不知王先生竟是这般姝色无双。”
“你说，若是我将这事告知我爹，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还能有什么下场？不论是他有没有其他念想，在苏父看来他都是不怀好意，而且他知道苏父太多的秘密，下场唯有一个死。
“不知这个筹码，可否换王某一命？”
不等苏芷回答，下一秒王五就被她无情地塞到床下，随之她躺在床上，装作一副深眠之相。
只听门声微动，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房中，铃兰还未察觉便被人打晕陷入昏睡之中。
跟王五的小心翼翼不同，那人大摇大摆，恍若无人之境，也不担心苏芷会发现，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
阴影落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暗影，像极了蛰伏的凶兽，虽未有其他动作和声响，可苏芷知道不速之客尚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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