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难以忘怀
下午,云丫丫醒过来,婢女抬进来一桌子餐,她看上中央的鲈鱼,愣神了好半天,顿时没了胃口,到院子里走走。
墨蔷还在那吊着,嗓子都喊哑了,却并没有引起云丫丫的一个眼神注意。
忽然,她的视线落到了在打扫马粪的一个人身上,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他,双手颤抖地抚上那人的脸庞。
没错,是这个面容。
她情不自禁,轻声唤道:“天昭冥,是你吗?”
那人没吭声,只是一味看着她。
她欣喜着,哽咽着,眼角不自觉逸出了热泪。
经过分别才知道忘记有多难,才知道想见他的心是多么急切,见到他又是多么幸福。
他们只不过分开了十来天,她都感觉经过了地老天荒。
“你不是不来香萝国吗?怎么会孤身前来?是为了我吗?”她不停地呢喃着。
他依旧不说话,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这微笑
云丫丫好不容易才露出的笑意顿时僵在唇边,顿时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冷冷道:“你是谁?为什么假扮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真的是她奢望了,他怎么可能会来这呢。云丫丫,你被骗的还不够吗?为什么不长记性?
“他的笑从不会如此讨好谄媚!”她一下子揭开了他的假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水沅。
“你没有见过他,哪来的面具?”她又问,她忍着怒气就是要抓元凶。
“是我。”过池演现身,缓缓来到她面前,“你任大公主伤你不反击是想让身体上的伤盖过心里的痛吗?你说输了,并不是为了我,而是没有达成你的目的,所以你才心痛到晕倒。留在王府的人没有一个是你真心要留之人,如果不是程姚身受重伤,只怕他也和我这般任你送人。今天的事,如果我换成他,你还会那般做吗?当然自我们达成交易,就不能谈及感情,我当然怪不着你,这是我自己选的,但是我既然选了你,就万万不会做别人的驸马。你无心地活着,对自己下手也狠,这般折磨自己,不就是为了他吗?果然稍微一试探,答案就出来了。”
说得没有丁点错误,直戳入心口,鲜血淋漓。
他向来能看透人心,能一眼猜中别人的心事,还能反应很快,知道怎么解决,其手腕凌厉比起天昭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他太冷静,太有智谋了,是个令人可怕忌惮的人,实在不是个可爱之人。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遁形。
云丫丫昂头,偏要倔强地矢口否认:“你说得不对,他哪里有值得我惦记的地方。狠辣、城府太深、连感情都能被他拿来做筹码,没有真心之人,我才不会惦记他呢。我恨不能扒他的皮,啃他的肉。只要我见到他,我定会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你要去告密尽管去,顺便再告诉他你现在的身份。我看你们的朋友之谊不过如此!”
“还轮不到我去告密,只怕他是知道你的现状了。”他一声轻叹。
知道了?是,即使不是他自己想知道,只怕她的好姐妹也会想办法让他知道。知道后又会怎么做?或许会报复她另娶王妃也说不定,只要稍稍一想,她的心就好痛!
“这样更好!”她逞强地笑着。旋即平静地对这个水沅做出惩罚:“你不是喜欢戴面具吗?那就一直戴着好了,只不过最好换一个。这个,你不配。”
水沅面色惨白,赶紧跪下求饶。衣领恰到好处地解开了,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搭配稍许凌乱的长发,大有楚楚可怜的弱男子形象。
可惜他相貌不如过池演,凄惨不比程姚,又是在云丫丫这最恼怒的时刻,自然他的良苦用心白费了。
云丫丫没有再搭理他,径直朝着程姚的住处走去。
程姚经过御医的调治,身体有了起色,只是一直未醒。云丫丫亲自为他清洗面颊,在他的床榻旁燃上好闻的安息香,有时还说着近来的趣事:“大姐和妹妹天天到我这来显摆她们有多受宠,不光如此,她们的郎君还时不时走上一遭,不是想下三滥的手段害我,就是想探探风声,我的公主府还差点被烧了,真要是那样,我们可就搬到其他姐妹那住去了。”
“母帝赐了我不少好东西,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可能是为了安抚我,怕我再次离开,她是多心了,我离开能去哪儿呢。
“你放心,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样。有我保护你,你不再是受人欺凌的最卑微的戏子,到了这里,你就是我二公主的郎君,我的东西任你挑。”
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程姚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深深望进她的眼里的漆黑瞳孔映出云丫丫欣喜的模样,深切地问:“丫丫,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她再三保证。
“可是,你的眼里为什么总有哀伤的神情?”
“你多心了,我只是担心你,你早点好起来。我想过了,先跟你办个简单的婚礼,再举大婚,让你的尊严不逊色与过池演。”
对于过池演更名一事,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名字,随意起了几个名字都被他嫌弃地打回来了,不得已,还是用旧名,反正叫习惯了,何况改个名字,那两位也有其他的法子惦记他。
程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做她的驸马,郎君已经足够了,何况她如此温言细语,还要给他特权,当即感动得无以复加,频频点头:“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相比云丫丫给程姚的承诺,过池演倒是对大婚一事并不急切。不是他不愿,既然达成了协议,成婚是必须的,而他也需要这个头衔。
墨蔷的没有回府,让大公主有了理由来拜访,她不愧是太后的后人,起恢复能力一点不弱,只一天就全好了。
刚好又来云丫丫这,看到墨蔷衣衫不整地吊在门外,有气无力地连求救都没了,她登时脸都黑了,气呼呼进了府里,兴师问罪:“大妹妹,我的人被你如此侮辱,你还将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吗?”
云丫丫重重叹了一口气,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费口舌,奈何她们贼心不死,她只能应付:“大姐,不是你将他给我的吗?如果不是,那他冒犯我就罪该万死了。”
云杳杳确认地问:“他冒犯成功了吗?”
云丫丫不言。
云杳杳自信地以为一定是成功了,不然怎么会如此严惩,不觉喜上眉梢,又将身后的她惊心挑选的两个男子带了上来,摆出大姐姐慈爱的模样:“大妹妹,都说情伤需要新的感情来医治,我听母帝说了,那个天昭冥实在可恶,不仅囚禁了妹妹,还妄想留住妹妹,好给奉贤国留下后代,像他这种阴险狡诈之人妹妹你当初就应该杀了他。算了,不想他了,这两位虽然容貌上差了一点,可是伺候周到,体贴入微,尤其是制香方面无人可比,能让人飘飘欲仙,醉生梦死,妹妹好生消受吧!”
那两个男子显然是受到了墨蔷的影响,很不情愿地上前一拜。
云丫丫似乎很为难道:“不好吧?我郎君的数量已经够了。”
“哎,妹妹,婚礼还未举行,名分未定,再多选选。”这关切的语气,如果不是她朝着过池演微微一笑,云丫丫还真的以为她是好心。
府里又多了两个男人,就这么让过池演安顿了。
不想他们并不消停,也不知是否受了大公主的意,喜欢在云丫丫跟前献媚,哪怕是公主在程姚房中,他们也能做到一点醋不吃,周到地端洗脸水,喂药,还能细心地为程姚擦去嘴角的水渍。
女帝像是体谅她受到情伤,并不过问。
云丫丫被他们俩搅得不胜其烦,幸好他们制出的香总能被过池演挑出错处,且理由说得充沛,让他们无可辩驳,云丫丫趁机将他们罚到后院做粗活,联同之前的墨蔷,眼不见心不烦。
大公主又送了两次男人过来,每次都是一两个,云丫丫不再拒绝,虽然他们很不情愿,想必来之前都打听过了,不等云丫丫开口,主动请求干活。
云丫丫自然成全他们。
起先,女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不是她偏心,而是好不容易她们姐妹三人关系缓和,自是不愿打破。
说来还是这事要真的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是大公主,她们也说了,是为了帮助二公主早日走出情伤。
三公主听说了这事,竟然也东施效颦,一下子搜罗了七个好看的男人送了过来。云丫丫不再拒绝,照单全收。
现在的二公主府热闹非凡,男人数量堪比后宫。
不过男人多了麻烦也随之而来,很多人闲得发慌,开始想着法上位。他们看清楚了,二公主并不宠幸这个准侧驸马,只一味地关心程姚。趁着程姚身体没有好,是亲近公主的好机会。
这些人里大多是从酒坊戏场里找出来的,只因容貌好一些,就被大公主买了来,没有地位,没有身份。
每天,都有好戏在上演。从早上早起做好吃的,到晚上穿着单薄地明目张胆地勾引她,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人多了花样也不少,甚至还有男扮女装贴身伺候来着。
她一一拒绝,除了不信任以外,对他们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人多了,她记不住人名,何况她本身就没什么想记住的人,直接将他们全都交给过池演来管,才算是清静了许多。
至于他用的什么法子,云丫丫也是意外发现的。兑现空头承诺,什么才识高一些才能得到另眼相待,然后打发他们去替他运货和装货。
有时候她还在想,如果他在,会如何处理这些男宠,想了半天,头都疼了,还是无法想出什么。
他是个很有掌控欲的人,别说这十几二十来个,就是多个程姚,都被他关到后院,面都不让见。
她摇摇头,一脸苦笑,怎么又想起他了。
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左手,因为没有用任何药膏,这只手的手纹分外的可怕,手掌依旧处于半废之间。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只除了手。
他没有留给她任何信物,甚至没有一件可以留恋的东西,只有这手,每每看到它,都会想起自己为了他不顾一切,那段回忆尽管不是很美好,也足够她回味余生了。
当夜,她缩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孤独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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