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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创业和创作


“别喊他了,爹他早就走了。”梁彩霞从丁上元抬脚去茅房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他会有这一出,果不其然应验了。

        “别管他,反正他在不在的都一样没有钱支持我们。”丁可武倒是很了解他的父亲,你想一想一天几顿酒钱都要靠母亲打两双草鞋去换,他的皮夹子里怎么可能还有钱?

        “要不,我去你老舅家再去借点?”赵秀兰终究有一些不忍的说着。

        “妈,这事你就甭管了。”丁可武觉得自己已经结婚了,就是个大人了,有些事不能再仰仗父母了,更何况他结婚的时候,他们丁家借老舅的钱都还没有还上呢,他怎么好意思再让母亲去开这个口?

        “要不,可武,你再去大姐家看看?大姐和姐夫毕竟是每个月都有工资的人,借个五百六百的应该没问题。”梁彩霞此时展示了不俗的运作和部署能力,“我呢,去我最好的闺蜜那里去借,她和他对象都是老师,借个几百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夫妻俩说干就干,第二天两人便分头行动。等到晚上回来碰头时,两个人都收获了惊喜。

        “我闺蜜一听说我们要创业……”梁彩霞开口就拽起了大名词!

        创业?这倒是个新名词,丁可文在一旁听着,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他记得某电视台上介绍的创业,是广东有一个叫麻花腾的人,开发出一款“企鹅”软件,让人们即便相隔两地,也可以自由的打字聊天。而今天,他的嫂子梁彩霞竟然把做煎饼也说成了创业,着实让丁可文惊讶了一番。

        “我闺蜜一听说我们要创业……”梁彩霞哪里有时间去注意丁可文诧异的表情,“她就表示要大力支持,说什么时候用钱,就提前打个电话给她,她一定随时把钱送到。”

        真正好闺蜜的体现就在于,她能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帮你一把,而不是落井下石的推你一把!

        “你呢?你去大姐哪儿,借的如何?”转而梁彩霞问起了哥哥可武来。

        丁可武面露难色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跟我姐说的时候,她说她没有钱,全都帮我盖房子,结婚花光了,到现在她还欠着别人好几千呢。”

        “那这意思,就是她不借了呗?”梁彩霞有点不高兴的问。

        “也不是,我大姐说了,她自己虽然没有,但是她朋友同事多,她可以帮我们借……”丁可武补充着。

        梁彩霞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不再说话,没多久,她站起身来,招呼着丈夫,回自己屋里去了。

        因为,有一些事情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你大姐的意思,你懂几分?”梁彩霞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问。

        “此话怎讲?”丁可武觉得她问的有一些奇怪。

        “你难道傻吗?不是大姐没有钱,而是大姐把钱借给了我们,怕我们以后不还她,她才搪塞出这么一个理由,说她帮咱们借。这样的话,我们是欠了她朋友的债,所以以后就非还不可了。”梁彩霞帮他分析着。

        “这都不打紧,只要能凑到钱,她怎么说都行!况且,无论咱们以后借谁的钱,咱们就是拼了命,以后也要还上。所以,这钱是谁借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丁可武想的和她不一样,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尽快的借到钱,至于是谁借的都不重要。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我闺蜜加上你大姐借的,钱不就凑的差不多了吗?”梁彩霞盘催促着他,“你赶紧在面粉厂干完这个月,辞了职,咱们就去唐岭开煎饼坊。”

        “嗯,嗯!”丁可武应着,小两口叽里咕噜的几乎一夜没睡,尽盘算着煎饼坊上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丁可武小两口便搬离了丁家,去唐岭村他老丈人家,开煎饼坊去了。

        他们这小夫妻一走,便极少回来。再加上父亲丁上元在养鸡场的那片自留田里,种了一亩西瓜,他也借着看瓜的名义,搬到了山上去住。而母亲白天去那自留田里干农活,中午就留在山上给父亲做饭。偌大的丁家院子就只剩下丁可文一个人在家,泠清极了。

        闲着没事,丁可武又拾起了笔,开始了他的创作。说是创作有一些托大,其实就是写一些对岳锁平怀念之类的情话,对自己那段难忘初恋的一些怀念罢了。

        其中有一篇《花果山美丽的六月》的情诗,格外让丁可文得意,这是他所有创作中他认为最好,最有意境,最能描述他对岳锁平怀有深厚感情的一篇了!

        诗中写道——

        六月,美丽单纯的季节,

        就连窗外的雨声也轻轻地

        唯恐惊醒了我的好梦一般坠落。

        风声也不狂,隐约地能望见

        邻居梧桐树枝的颤抖。

        也许,去年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我却偷偷溜走……

        带着花果山下爱穿红马甲姑娘的串串泪珠,

        带着她深情而又充满幻想的种种渴望,

        如亏欠了别人万贯家财的负债鬼,

        带着自己满腹的心酸和不安,

        带着别人伤痛的心碎和依恋,

        走了,踩着浑浊的雨水和泪水,

        走了,走了……

        这一走,就不知何时能在飘满栗树花香的山路上,

        与她,与翩翩而舞的一双彩蝶散步,

        更无法将岁月的时针拽住,

        让绽放在玉兰树上的洁白爱情,

        ――永不再凋零。

        这一走,更不知何时才能在秋虫呢哝的阿育王塔下,

        与她,与倒映在湖水中的明月倾心交谈,

        更无法迈开坚定而热烈的步伐,

        在开满石榴花红的山路上狂奔,

        去追寻依稀留在万阵松涛声中的一句誓言。

        六月,想必山溪里的青蛙早已耐不住寂寞,

        在竞相高唱彼此相思的歌曲,

        而飞挂于岩石间的瀑布,

        又在重复着‘落九天’的诗句吧!

        写完这首诗,丁可文兴奋异常,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大声的朗读,来宣泄自己对岳锁平的思念。

        可是,岳锁平听不见,这个他是知道的。

        他想告诉她,他自己还想着她,可是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榆城日报有一个文学板块,叫“榆城文苑”,是一个可以展示本地文学爱好者作品的一个好地方。

        丁可文想到了它,他记得岳锁平喜欢看报纸,以前砖厂里的每一份榆城日报,她都会去厂子办公室里寻了去看。如果,他的这首诗能发表在“榆城文苑”里,岳锁平岂不是有机会看到了吗?

        看到了这首诗,岳锁平肯定就会知道,他在想她了!

        于是,丁可文去卫生室里,找庄晓萌要了一份榆城日报,找到了报社的地址,便将自己的这首诗投寄了过去。

        后来,丁可文自是几乎每天都会跑去卫生室里,看看报纸,只是,他却一直没有看到自己的诗歌在上面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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