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拳脚功夫
雪儿把琴摆在桌案上,悄悄退了两步,两只手捂着耳朵走开了。
其实云清早就知道,自己的琴艺又多糟糕,练了许久,一点进步也没有,那声音自己都听不进去,平白增加些噪音。
云清胡乱拨弄琴弦,只消片刻,便感到身心疲惫,有些厌烦,竟然再也弹不下去了,索性把琴往旁边一推,坐在旁边出神。
“小姐,好好的,怎么就不弹了呢?”雪儿从外面弹出个小脑袋,手里端了热茶,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若是光这琴也就罢了,可是爹爹好生没趣,自打年后,便请了京城有名的琴棋书画四位师傅教授技艺,想来这大半年光景,我虽然已知其技巧,但是资质平平,并无过人之处,一无所长,这可如何是好。”云清双手拖着下巴,脸色有些黯然。
“小姐,常言不是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嘛,你肯定会成功的。依奴婢看来,这半年光景,你的进步着实不少,你可要好好练习,争取在老爷回来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可不要拂了他兴致,更不能让三小姐抢了风头。”
“早就听到下人说起,最近三姐进步很大,琴棋书画已是无一不精,尤其是一曲琴音,连教导的师傅都赞不绝口,声称放眼京城,已是无二,天籁之音,才艺双绝。”云清感伤的说道。
“小姐何苦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咱不学琴艺,那针织女红,书法绘画学来一两样也便好。”
”听张妈说以前娘亲在世,爹爹与娘亲恩爱有加,可自从娘亲去世后,将军爹是极少踏进清苑的!似乎都快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女儿!”云清自言自语。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又叹了口气说道:“哎!若是这样最好,可是我本就对那些不感兴致,况且书上都是说红颜祸水多薄命,古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先不说,就拿我娘亲来讲,总听闻张妈提起来,娘亲年轻时为荣国第一美女,出身富家之女,素有倾城倾国之貌,不仅如此,而且知书达理,风姿绰约,善音律,懂书画,不知为多少青年才俊所吸引,后被人嫉妒,劫持到荒郊野外,差点惨遭毒手,后被爹爹所救,所以成为将军四夫人,谁料生下我不久,大病一场,不知拜访多少名医,用了多少法子,但最终还是香消玉损,由此看来,太过出头并非一件好事!”
云清这番话,正好被从外面走来的张妈听到,不由得一怔,心里便想:“这四小姐年纪轻轻,便能说出这番话来,心机如此之深,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好事。”
不过说来也真可怜,四小姐从小失去母亲,由张妈一把带大,有她这般偏激想法,也不足为奇了。
“对了,雪儿,大哥和二哥那边情况怎么样?”
“大少爷和二少爷最近跟风雷将军走动平凡,近几日勤加练剑,听说大少爷已经深得真传,风雷将军武功不凡,属于顶尖高手,看来,大少爷定是以后随老爷征战沙场的不二人选,不过二少爷诗词歌赋要略胜一筹!”
“大哥性子孤傲,平时本就冷漠少语,怪不得这几日很少见他!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好几日没有活动筋骨了,手心还有点痒痒了。”云清笑嘻嘻的说道。
“啊,小姐,那还是算了吧!就凭你那几招花拳秀腿,还不够奴婢看的。”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般没趣,本小姐好不容易有个喜好,便被你打压了下去!你说算了,我偏要去施展施展拳脚,让你好好瞧瞧!”云清玉指轻轻一点雪儿额头,浅笑盈盈。
说起云清这套拳脚,还是她苦口婆心请求风雷将军教的,他本是定国将军的至交好友,一开始死活不肯,后来终究敌不过云清的软磨硬泡,最后终被感动,看她身体纤弱,便教了她这套功夫,一是可起到防身作用,二是可强健身体,仅此而已,但是杀伤力不强,遇上高手,只有逃跑的份。
张妈深知,四小姐虽然表面看起来资质平平,亦无过人之处,论才艺均比不上三小姐和两位少爷,但是其心里极其善良,心如止水,宁静致远,眼见这位四小姐最近几日情绪低沉,好不容易有了兴趣,张妈实在是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所以刚想劝她几句话,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心里想道:“由她去吧,只要不要惹出乱子便好。”
云清静坐铜镜前,由雪儿松开发髻,乌黑的长发已经垂落到腰际,丝绸一般光滑,又似柔软如水,很快,便由雪儿又重新挽成了个双丫髻,又斜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
虽说这种发饰一般用于仆人丫鬟,但是云清只觉得它简单大方,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又换上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上绣着洁白梅花,纤腰不盈一握,用一条普通的白色丝质长纱束缚,简洁不失优雅,脸上薄施粉黛,齐齐的刘海快要遮住了眉毛,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一旁的雪儿禁不住夸道:“小姐好漂亮,就像云里的仙女一样,再过上两年,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云清嗤笑:“小丫头说的哪里话,又拿我寻开心,小心我打你。”
张妈点头笑道:“是啊,我家小姐长大成人了,再过上两年,就出阁了,以小姐之貌,将来定能找个好夫婿,比那徐琛好上百倍!”
云清不禁羞红了脸:“张妈,连你也取笑于我。”
张妈摇摇头:“并非取笑于你,在我们荣国,女孩子十五岁就要嫁人的,否则会惹得旁人说闲话,小姐丽质天成,惹人怜爱,不知哪家公子又这么好的福气,将来娶了我们四小姐!”
云清却是羞红了脸跑掉了。
云清的父亲虽然是官居高位,单也陈腐守旧,竟然偏偏不让她和三姐习武。
毕竟为一女儿家,练功夫着实不妥,府内人多嘴杂,要是传进爹的耳朵里,到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习武的事情,只有风雷将军,雪儿,还有张妈三人知道而已。
清苑的后花园围墙有个黑色木门,极是隐蔽。
似是年久失修,轻轻一推,便已经散裂开来,门后,是一片竹林,鲜有人来,优雅清净,空气清新,是上佳练武场所,云清发现这个秘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未被别人谈起。
那一片竹林静谧宽阔,直到曳满了天际,今日倒是风和日丽,凝固了这一方深沉光景。
竹枝摇曳间,又有流光婉转,绿色荡起涟漪圈圈,波光粼粼,犹如水色潋滟。
她喜欢这样的地方,能让她心胸开阔,忘记烦忧。
走到林中站好,深吸一口气,默念拳法口诀一遍,忽的一声,身影渐起,极其靓丽,紧接着,拳脚之处,竟有轻微破空之声,落叶微起,竟有几分气势。
云清虽然瘦弱,但身材窈窕,她练的很是认真,此时更是如灵蛇出洞,一招一式,俊逸非凡,她已完全投入到这朝霞竹林之中,忘乎所以。
几个招式下来,云清已经微微气喘,额头也有几缕清汗,她擦了擦额头,抬头看了看天,约么过了半个时辰了,就该回府了,要是晚些被别人看见,难免会落下把柄。
云清正欲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拍手叫好的声音:“好功夫!”
云清听到大惊失色,猛的往后转身一看,又不觉的倒退一步,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男子立于一丈之外,看他年龄,也就十岁,身穿银白色长衫,上有金边修饰,周身流云彩绣,水色束腰带,中间镶有宝石,手持一柄银枪,立于身后,奕奕彭辉,一看皆非凡品,更加衬托这位年轻公子清尘脱俗的气质。
看他年纪轻轻,云清便稍稍放下心来,开口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偷看我习武。”声音里,分明有三分羞涩之意。
“我便是我,偷看两字似乎是谈不上了,在下只欣赏而已。”年轻公子语气傲然,嘴抹一丝笑意,上下打量着云清。
云清冷哼一声:“我方才进入这竹园之中,明明空无一人,本是我先来此,你偷看我习武在先,还想抵赖?”云清被这人瞧的有些不舒服,美目一瞪,已经有了怒意。
年轻公子笑意更浓,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年轻小姐,只见她一身收身劲装,腰系罗纱丝带,面容娇好,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似的眼睛,犹如秋水碧波,纯白洁净。
“即使偷看了,又能如何?”年轻公子也不狡辩,眼睛却是望向一边,淡然一笑。
“你这小子鬼鬼祟祟,不像是好人,莫非躲在暗处,想偷学我功夫不成?”云清微怒。
年轻公子似乎是面露不屑,看了一眼云清,说道:“小姐此言差矣,方才我观你拳脚套路,此功夫虽然旨在进攻,但意在防守,似有真气环绕周身而不外露,想必传你功夫之人本意是让你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吧?”
云清一听,又羞又怒,当初风雷将军传她此功夫之时,确实为强身之用,但是从未对旁人说起过,这臭小子从何得知,此刻被他一语中的,尴尬万分。
“你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云清玉手一指,对着那年轻公子开口说道。
年轻公子听了,忍俊不禁,冷笑一声,道:“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在本少爷面前还敢摆弄?吓吓流氓还行,遇上高手只能逃跑。”
云清此时心情也无法言语,羞愧难当,颜面扫地,可她好歹是将军府四小姐,没想到此人对她如此无理,她再也沉不住气了,美目圆瞪,要把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狠狠的教训一番。
云清双脚一蹬,整个身子离地而起,在空中划了个及其漂亮的曲线,右手一探,直取那年轻公子面门。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似乎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身形一闪,竟然消失不见了。
云清好奇,仔细想了想,一开始她出招时,那小子明明是在站在她面前的,怎么这一眨眼功夫竟然消失不见了,她满腹狐疑,左看看,右瞧瞧,“咦?人呢?”
突然,她感到背后一阵发冷,暗道不好,猛的转身一看,吓的倒退了两步,惊叫出了声:“你,你,你怎么在我后面?”
年轻公子双手环抱胸前,也不说话,只是面部的笑意更浓了些。
云清羞愤之余,又接连踢出两脚,竟然连他的衣服都没蹭到。
云清打了一个寒颤,今天莫非遇到了歹人不成,此人武功之高,远在她之上,刚才幸亏他在背后没有出招,否则自己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究竟想怎样?”云清仗着胆子气呼呼的说道。
年轻公子笑道:“小姐又说错了,此话应当是我问你才是,依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得自讨苦吃。”
她真的很想出手把那出言不逊的小子教训一顿,无奈自己武功不济,拳脚套路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如若出手,只有挨打的份。
云清突然柳眉一挑,单手叉腰,右手指着他,得意的说道:“你这小子不识好歹,敢对本小姐如此说话,殊不知你已经犯下大罪,擅闯我家竹林,偷看我武功,你该当何罪?我这就找人把你抓了,去官府问罪。”
谁知说了这话,那年轻公子哈哈大笑起来,开口说道:“你这丫头蛮不讲理,信口开河也就算了,明明站在我府中,却大言不惭说是你家竹林,我这就把你抓起来,定你个擅闯民宅之罪,打上三十大板!”说罢,银枪一摆,就欲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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