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有豺狼

“才人，奴婢帮您系好披风。”
  晚雪终究劝不动主子。
  只能天黑之后，把主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晚雪扶着主子出玉蓬殿的门。
  “雪儿，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见皇后了？”
  主仆俩小心翼翼避开旁人，从一条小道绕道去凤仪宫。
  华莲却在一片竹林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嘘，才人您没看错。”
  晚雪一惊，急急捂住主子的嘴。
  皇后三更半夜独自出行，定然是有秘密。
  “才人，这是一个好机会。”
  虽然有些害怕，但晚雪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华莲也按压下兴奋。
  皇后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鬼鬼祟祟来竹林，肯定藏着秘密。
  若是能发现皇后的秘密，以此反击。
  她不用害人，也不担心小十八被皇后害了。
  “走，跟上去。”
  华莲压低声音。
  主仆俩躬着身，猫一样跟了上去。
  可是等两人赶到时，竹林里空无一人。
  “才人，咱们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晚雪有些担心。
  她们一直跟着皇后，可是皇后凭空消失一般。
  怕不是皇后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躲了起来。
  “我们应该没有暴露。”
  “这一路，我们只是远远跟着，很是小心。”
  “怕不是这附近有什么机关、密室，皇后进去了，咱们才没发现人。”
  华莲暗暗猜测。
  在民间时，她就曾见过一些茶馆、戏院有暗室。
  皇宫估计也会有。
  所以人才会突然不见。
  “才人，您看。”
  听着主子的分析，晚雪暗暗点头。
  悬着的心刚落下，余光却看到一个脚印。
  主仆俩小心翼翼凑了上去。
  晚雪还用手丈量了一番。
  “才人，这是，男人的脚印。”
  晚雪捂着嘴，不敢置信。
  华莲眼睛却亮了起来。
  天助她也！
  “走，我们回去。”
  华莲有了新对策。
  皇后夜半私会男子！
  这可是天大的把柄啊！
  这一回，不怕皇后不撤回成命。
  “雪儿，前面就是蒙充媛的英华宫了吧？”
  回去的路上，华莲脚步停在了一处宫殿前。
  里面就是她的小十八。
  华莲伸长脖子，望眼欲穿。
  多希望看看小十八一眼啊。
  “才人，这么晚了，十八皇子肯定也睡着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等您出月子了，奴婢陪您来看看十八皇子。”
  “奴婢还给十八皇子做了虎头帽、虎头鞋，到时您一并给十八皇子。”
  看着主子期待的模样，晚雪都不忍心破坏主子的期待。
  但要是再不回玉蓬殿，就要引起宫里巡逻侍卫的怀疑了。
  华莲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可刚准备抄小道走，华莲却看到孙嬷嬷顾盼左右，敲响了英华宫的门。
  吱——
  只见英华宫一位太监，熟练地给孙嬷嬷开门。
  华莲手指在颤抖。
  那开门的太监，跟孙嬷嬷分明熟得很。
  只有一个解释。
  蒙充媛，是皇后的人！
  难怪孙嬷嬷那么自信，用她的儿子威胁她。
  原来如此。
  小十八的养母蒙充媛，是皇后的人。
  小十八的命，自然也落到了皇后手上。
  就算她用把柄反将皇后一军，只怕她前脚刚离开凤仪宫，后脚蒙充媛就会对小十八下手了。
  华莲腿一软，差点没跌倒。
  晚雪费了好大劲，才把主子扶住。
  一路跌跌撞撞，华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玉蓬殿的。
  躺在床榻上，华莲看着头顶的纱帐，双目无神。
  一直到天亮，华莲都没有合眼。
  终究，她还是要当恶人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是被逼的。
  她也没办法啊。
  “雪儿，你不是给小十八做了虎头帽和虎头鞋吗？你待会儿便送去蒙充媛那吧。”
  “这几日变天了，夜间凉，给小十八戴虎头帽，刚好合适。”
  想了一晚，华莲最终做出了决定。
  往后余生，她会吃斋念佛来赎罪的。
  这个恶人，就让她一个人来当。
  若是日后她的罪行被人发现了，也不用连累其他人。
  “才人，您……”
  看着主子的模样，晚雪也猜到了什么。
  嘴巴张了张，晚雪到底没有开口。
  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有豺狼。
  不管怎么选，都无解。
  晚雪脑子乱得很。
  可偏偏又想不出对策。
  “侍香姑娘，你又来给昭妃娘娘挑选活鸡啊，今日的鸡肉紧实，保证娘娘会喜欢。”
  “侍香姐姐，我来帮你拔鸡毛，这种杂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侍香姑娘，御膳房新来了一些菌菇，旁的娘娘都想要，我没给，就给咱们昭妃娘娘留着呢。”
  ……
  御膳房，侍香拎着竹篮一出现，厨娘和打杂的宫女们就殷勤凑了过来。

  一个个讨好着人。
  侍香也不见外，从竹篮里拿出一碟点心。
  “可别说我亏待你们啊，这可是梦云斋的糕点，是定远王妃送来给我们娘娘尝鲜的。”
  “这一碟糕点，都要三十两银子呢。”
  “娘娘赏赐了一些给我，我都给你们了，谁让咱们交情好呢。”
  侍香大方拿出糕点，让众人一起分。
  原本在干活的人，也笑嘻嘻凑上来哄抢。
  角落中，华莲一袭灰衣，趁大家都去抢糕点，偷偷把玉瓶中的粉末，洒进那只宰杀干净的鸡身上。
  就连那些菌菇也没落下。
  慌乱抹均匀，华莲蹑手蹑脚离开。
  余光见那人影离开，侍香也打发走其他厨娘，拎着食材回棠梨宫了。
  鱼网已经撒出去了。
  差不多该收网了。
  “才人，您去哪了，奴婢到处都找不到您。”
  送了东西去英华宫的晚雪，一回来就不见主子人影。
  晚雪很是心急。
  就怕主子趁她不在，一个人拿着那玉瓶去……
  晚雪都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没什么，我就是想喝鸡汤，去了一趟御膳房，让厨娘帮我炖。”
  华莲面色惨白。
  没走几步就摇摇欲坠。
  一副耗光精气的模样。
  晚雪一惊。
  扶着主子到了榻上歇息。
  “晚雪，我累了，等鸡汤好了，你再来叫我。”
  华莲是真的累了。
  一个人拖着还没恢复的身子，悄悄去了御膳房。
  身子累，心更累。
  “才人……”
  晚雪急得跺脚。
  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好姐妹。
  这让她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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