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死了
日影在不断地变幻,透过内部墙壁的小闸窗。少年和小死神足足对视了半个时辰。
“你能不能闭嘴!不要再缠着我,滚!”少年斯里歇底的吼道,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念经’式的独白。
“呀呀呀......”
“呜呜呜......”
小死神像换了一个腔调,委屈巴巴地抱怨,空洞的骷髅眼洞里,充盈着虚幻的泪水。
不过泪水流到地面,并没有染上任何的泪渍。
就在此时,少年的脑海里依旧充斥着那句话——
“给我喂食......”
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腔调是悲伤的,像是秋天落叶离开斑驳的枝干,孤独的被风带走,只余留寂寥的悲凉之气。
正当少年泛起一丝丝同情,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
小死神像是得到了原谅,转而愈发不知轻重地胡作非为。
“嘻嘻嘻......”
虽然小死神只是一具带着斗篷的骸骨,但脸皮已是不晓得是能建几层楼的建筑材料。
少年的脸皮被拽得红肿一片,嗷嗷直叫。
它这个虚灵居然能触碰到自己!
少年忍受着剧痛,推开小死神。脸上一股灼热的感觉,像是用开水浇过,疼到了心底。
此时,他失了理智,觉得必须要有点作为,反手一掌,抽的小死神滚到了床下。
它蜷缩这身体,晃晃悠悠地继续飘起。时不时借着床板的遮掩,偷偷瞧了瞧他几眼。
“你还看!”他一声怒腔呵斥道。
小死神立马躲到床板下面,床板下阴暗的角落里,半响之后传来一阵埋怨声。
“呜呜呜......”
少年的脑海里即刻复现对怪语的解释——
“你个混蛋......”
全是抱怨。
少年索性不再鸟它,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继续观察四周。
刚刚就在上面那层掉下来的,少年的视线顺着血迹往上看去。
良久,他决定顺着狭窄而简短的木梯上去看看。
楼梯快坏了,这是他的直观感受,他只能匍匐在楼梯上攀爬。
木梯已经是年久失修,少年每一步踩在上面都发出“吱吱”的声响。看来这家是一个穷苦人家,少年猜测。毕竟谁家会把这样充满安全隐患的木梯作为上下楼的必经之处呢。
上层十分的狭窄,少年进入后只剩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一个尺寸见方的木凳,其余空间几乎放不下任何的东西。
桌子表面用油漆涂抹过,呈鲜亮的橙红色。他弯下腰腹坐在微微散发腐朽气息的木凳上。他捂住鼻子,腐朽的味道、血腥味、还有劣质木块源源不断散发的甲醛味无一例外充斥整个狭小的房间。
书柜上布满了灰尘,还有年久的蜘蛛网。看来是许久未动过了,但在书柜的最上层明显有打开过的痕迹。
书柜在桌子的后面,少年只能勉强弯着腰腹搬开桌子试图打开书柜最上层。
不出意料。最上层是完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放的书籍。
与其它层不同,这一层没有太多的灰层,像是最近被清理过。他估计应该是摆放下层地上那些撰写着祭文的书籍。
关上最上层的柜门,少年继续注视附近的一切。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有意寻找有关祭文和血迹的东西。
很显眼,桌子橙红色的桌面上就摆放着这么一本沾染血迹的书籍。不,更准确的说是一本笔记本,小商品店十元一本的胶套本。
少年翻开书籍,舒了一口气。终于是他能读懂的文字了。
一页一页的翻过,书上的是关于他平时发生的事情,每一页都标明了日期、天气、地点。
不过让少年感觉到头痛的是——
这么厚的一本笔记,居然只记录了他一个月的生活日记......
从六月一日到七月一日。
桌子下还摆放着大量相同款式的笔记本,都是他的日记本。
他怎么能这么能写啊!有这闲工夫几百万的小说都能尝试一下,说不定就出名了。
少年将日记本仍在一边,继续观察四周。
就在此时,屋子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张门莩,下来吃饭了!别天天捣鼓学习,吃饱了再学。”
少年刚想要回应,“啪”门开了!
一个双眼紧闭的老婆婆走进屋内,手上拿着一根有些腐朽的木棍,但她的腿却并没有不方便,行动像常人一样。
她......
是个盲人?!
原来他的名字叫张门莩,奇怪的名字,还弄个生僻字。
“哦,好,这就来!”张门莩回应。
他收拾好杂乱的物品,紧随其后。
房门打开,直连的是一条看起来依旧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走在上面,不停发出“吱吱”的声响。
现在是早晨,日距应该是八九点的样子。早饭也很简单,一碗稀饭,再加上一碟自家腌制的酸甜大蒜头。
桌子是那种十几年前的款式,边角还刻着模糊的龙凤图案,虽然桌面已经坑坑洼洼,时不时传来腐朽的气息,但还是不愿扔掉。
腐朽的桌面上以及整个屋子都看不见任何的电子设备,除了灶台上的那个菊花牌收音机,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闭厂商制作的。
“呲呲......”
收音机里连绵不断传来夹杂着电子噪音的新闻,张门莩自顾自地吃着酸甜大蒜头,并没有过多在意里面的新闻。
老婆婆倒是听得很起劲,边摇着白瓷碗散热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信息。
新闻开始播报一条高中生自杀的信息,老婆婆身体一颤。
“小莩啊!昨天那个学生可真可惜,新闻里还说是今年文科的市状元,结果想不开自杀了。”老婆婆一脸遗憾地说。
“啊?!”张门莩惊讶无比,这字眼怎么这么熟悉,文科......市状元,还昨天!
“诶,可惜,年纪轻轻的。小莩啊,你可不能这么想不开,你父母死的早,奶奶不求你能考个大学,平平安安就好,别像这个孩子一样想不开呀!”老婆婆继续说道,满脸的沟壑也遮盖不了她对这个少年的可惜。
“他叫什么名字呀?哪里的市状元?”
他可害怕了,如果是他的话,即使找到了那个祭文方法也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了。
筷子在不停的晃动,敲打着白瓷碗。
“小莩,你别搅啶汤了,赶紧吃呀!”奶奶提醒道。
就在此时,收音机扯着嘈杂的声音开始播报:“昨日,北阳市高考文科状元于象牙山湖边坠湖身亡,具体原因尚未可知,媒体会紧密配合警方完成本次的调查工作......”、
......
没错,他死了,他现在是一个亡灵,准确的说是寄居张门莩身体的少年。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他是被献祭施法请上身的。
为什么他会坠湖自杀,他实在是想不透。
思绪之间,一通电话闹铃“咣啷啷”地响起,张门莩起身去接。
电话是老款的座机电话,泛黄的塑料外壳,上面的按键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数字的程度。
提起电话,一声呵斥语言传来,扰得他精神恍惚,耳朵止不住地发出疼痛。
“张门莩,今天语文考试你不知道啊!非要我去你家请你是吧,多少天没来学校啦,电话电话也打不通!”电话的那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沙哑声音。
应该是他的老师,张门莩猜测。
“哦,知道了。”张门莩敷衍地应答。
这是北阳市每年的规矩,本应该七月就放假了。但由于每年北阳市要竞选文明城市,所以在六月末会放小半个星期的假。反正每年都名落孙山,失之交臂,七月考试就成为了北阳市学生的习惯。
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毛毛雨,他扒拉着楼梯下的储物间,找到一双褪色的胶鞋穿上。
走前,又把楼上上层的最近一册的日记本带上,更方便他了解这个张门莩以前的事情。
来到校门前,他特意翻看了日记本,了解到他是高一十七班的学生。便凭着记忆找到班级的考场分布表。
“张门莩!考试都过去半小时了,还不抓紧进去,看什么表。”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中年男人他们学校的一位语文老师,之前教师节上台领奖的时候见过,叫做侯国庆。
“老师,我这次语文能考一百四你信不信?”张门莩夸大其词地说,其实这是他的正常水准,毕竟文科状元也不是冒水冒出来的。
“一百四?!”侯国庆把质疑的声音拉的很长,一脸鄙夷的神态,只留下一大片的眼白。
“整个语文组都做不到,你要是能考到,以后语文课你在家睡觉都行!”侯国庆叽叽歪歪,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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