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爱上出轨渣男（八）
周宇豪凌晨时分才回到家。
顾言醒来时，周宇豪正把他搂在怀里睡觉，对方裸露着上半身，这种级别的肌肤接触让他顿感不适，让191立即屏蔽触感。
很快，那种周遭仿若无物的感觉又来了。
仅有的积分都用在这项功能上，而客观看来，顾言的身体各项指标显示都正常，191觉得是心理作用，他不解：“如果演戏，接吻、床戏的话，您会怎么做？”
顾言想当然：“不接这部戏就行了。”
奠定他影坛起点的两个剧，一个饰演少年杀人犯，一个饰演疯批青年，两个角色都没有亲密戏，成名后，随他挑选的剧本多了，却从没贡献过荧幕初吻，饰演的唯一一部偶像剧还是靠借位解决吻戏。
因此，他有个“初恋男神”的称号，却也因为“从不接吻戏”被指演戏不专业，名导不会启用这样的演员，媒体总结他为“起点高，发展平平的十大演员之一”，营销号也总是用“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靠流量营造口碑”、“最不专业的影帝”来评价他。
对于“不接吻戏”这一点，顾言自己也没想通。
他想不通的事情很多，不差这一点。
“不过，”顾言说，“周宇豪前几天还在跟别人开房亲热，如果是林煜本人，我想他也厌恶与周宇豪再有接触。”
“除了某些原则性问题，我会从原主角度出发想问题、做事情，这样，等我离开后，留给林煜的不会是一个太过陌生的处境。”
这是顾言没有习惯也会将头发吹干，失眠也绝不吃安眠药的原因。
顾言从周宇豪臂弯里钻出来，洗漱，上班。
一工作便到深夜，顾言打了个哈欠，时间显示到点回家了。
周宇豪这几天都在忙他公司的事，因此回家不用应付他。
办公室外的灯亮着，助理方昊也在加班。
方昊是林煜在游戏公司的高薪聘请的助理，高校毕业，做事胆大为人细心，林煜时常觉得，让他待在小小的子公司，属实埋没了他。
他来到娱乐公司，便把助理也带了过来。
“快回去吧，工作永远都做不完。”
方昊点点头：“我送您回去。”
这不是个问句，但顾言没意见。
驱车经过林氏大门，一个人影跑了出来，拦住了车子的去路。
方昊神情紧张，但没等他下车，那个人影便冲到顾言坐着的后车座，猛拍后车门。
边拍边喊：“荣康哥哥，荣康哥哥，总算找到你了！”
荣康哥哥？
顾言马上想起不雅视频的主角，正是整容之后的荣康。他与林煜本身就有几分相似，不免被人认错。
那小孩的嗓门正在变声期，目测十五六岁，眼神焦急，一直拍打车窗，冲他喊“荣康哥哥”。
方昊问：“林总，认错人了，需要我去赶走他吗？”
“不用。”顾言摇下车窗。
“总算找到你了，荣康哥哥，”小孩嘻嘻笑着，“这么些年不见，你又长帅了。”
顾言朝他笑笑。
小孩主动介绍：“我是村头的荣柱，你出来打工那年，我还没这车车顶高呢。”
他用手比划着车顶。
接着他又说，“老家让我带信，荣伯母从山上摔下摔断了腿没地方医治，荣伯父赌钱，房子也被人收了，目前，荣伯父跑了，荣伯母和荣奶奶住在村书记家。”
“荣康哥哥，你不是做明星赚了钱吗？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顾言进入角色很快：“这段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
他揉揉眉心，“因为太忙了，电话时常接不到，你说的我都知道了。”顾言掏出钱包，“这些钱你拿着，你找我肯定花了不少时间，辛苦你了。”
小孩拿着钱，美滋滋：“不辛苦，我知道你在哪个公司，网上都有资料，不过荣康哥哥你得快点回去，如果荣伯母的腿得不到医治会坏掉的。”
荣康所属的娱乐公司正是林氏旗下。
顾言答应：“我现在就去订机票。”像是想了想，又道，“我好几年没回家，回家的路已经很模糊，更别提山里那些路了，要不这样，我也给你订张机票，你跟我一起回去？”
在大城市，用工单位都不用未成年人，正愁找不到工作，小孩满口答应，给顾言留了个电话号码。
回家途中，顾言看到了林煜的记忆。
场景由深夜变成白天，这小孩也是将林煜错认成了荣康，但林煜着急回家见周宇豪，当场说认错人了。
之后，小孩遇到关晨，关晨帮忙解决荣康家中之事。
“本来，”191说，“关晨的计划是在荣康拍摄完不雅视频，也就是顺利陷害林煜后，再帮他解决家里的事。”
“而如今，荣康他妈出意外，关晨为了顺利稳住荣康这颗棋子，不得不提前帮忙解决。而在荣康看来，关晨提前解决，已无关交易，把他当大恩人了。”
191问：“现在，您要不要做荣康的大恩人？”
“恩人不用刻意做，但也不会给关晨做，”顾言道，“既然让我碰见了，那就让方昊去解决吧。”
-
顾言睡着后，191去主神空间述职。
哪儿哪儿都有056的身影，看到191立即迎上去：“191弟，述职呐？”
191很恭敬：“是的，您不用带宿主的吗？”
“嗨，”056说，“我负责养生系统，宿主平常就烧菜做饭，吃饱喝足就呼呼大睡，睡着了我不就有空来空间逛逛嘛。我跟着学了个养生火锅，222和333正在准备食材，一起吃啊。”
191道：“我还要述职。”
“等会儿也无妨，主神和几大监察系统正在商量事情。”
主神和监察系统各司其职，上次聚在一起，还是七大监察系统联合会审主神。
“又出事了？”191难得八卦。
056是出了名的包打听，耳语道：“还不是005，据说跟宿主恋爱了，还怀上了。”
监察系统虽然负责空间内各项监察工作，但七大条线下工作有条不紊，且都是智脑，出错率几乎为0，因此监察系统也会有时间为其他系统进行代班。
191瞳孔地震，他们原生系统居然还有生育能力？他问：“谁怀上了？”
056拍自己的嘴：“我讲的不清楚，是005代班的宿主怀孕了，那宿主还是个男的，而且那条世界线里的男的都不具备生育能力。你说也真是啊，只是代个班，还有时间让人怀上，这速度真真杠杠的。”
让不具备怀孕条件的人怀上，是世界线崩塌的表现。
这是恋爱带来的灾难，所以空间禁止恋爱。
056撇着嘴，一脸不屑：“上次主神犯错，005窜上窜下要惩罚主神，在其他监察系统的合意下才只抽取了主神和他爱人的记忆。这次005犯错，我看主神怎么惩罚他！”
191轻声提醒：“主神不会公报私仇，你别乱说。”
056立马捂嘴，又拍了拍191的肩膀：“191弟，别怪哥没提醒你，你可不能与宿主恋爱啊，爱情这玩意儿会使空间颠覆甚至毁灭消失，这是有以往实例的。”
191重重点头：“知道啦。”
爱与不爱的，宿主只会跟他开开玩笑、过过戏瘾。
主神空间尽头，一颗电流组成的巨大光脑正在高速运转，上方神座上隐约坐着一个人，是主神。
六大监察系统化身披着斗篷的人形站在光脑两侧，大小形同蝼蚁。
站在他们面前的，也是披着斗篷的人体形状。
是第一批原生系统005
002正在宣读005的罪证。
空间尽头，阴冷灰暗，视线仅在光脑电流闪过时方可视物。002道：“005，你可认错？”
005抬头：“认错，但不后悔。”
002在双方之间立起一道屏障，请示主神：“请问，该如何惩罚？”
主神没有回答，隶属于主神的ai瞬移到监察系统面前，略带滑稽的机械音在空间尽头响起：“惩罚这种事不一向是你们做的？”
002抽了口凉气，不知怎的，他愣是从主神闭口不语中听出些许不满意味。
联想起当年剥夺主神和他爱人记忆的事情，002没敢再想下去。
按照不伤害人命的标准，半分钟后，监察系统集体同意，消除005的一部分记忆，并将005送回与那位宿主相爱之前，修改命运轨迹。
不会相恋，就不会怀孕搞出人命。
005被主神传送回去。
监察系统将要告退，被主神叫住。
“顾言……”他道。
一经喊出这个名字，监察系统集体顿住了脚步，他们佯装镇定，问主神：“什么事？”
“一个新手宿主和一个新生系统，你们这样调整合理吗？”
主神是很标准的机械音，没人听到过主神的原音。
早就知道主神早晚会问起这件事，001对答如流：“他是误食维生素瓶子里的大量安眠药而昏迷，正常情况下，正常的人都不会吃那么多维生素，因此不排除他有自杀的成分在里面，他自己都不珍惜生命，我们何必浪费有经验的系统去带领他完成任务。”
好像很有道理。
“可，空间理应不收自杀的人，择人部门出了问题，你们能推脱责任？”
这下，监察系统没话说了。
他们调查过，顾言有自杀、又有被陷害的成分，但择人程序没问题。
他们也怀疑过是主神让他进来的空间，因为除了主神，没人有能力让一个自杀的人进入空间。
监察系统的沉默刺激到了主神。
电流在光脑内超速运转，呲溜的电流声频繁刺激着耳膜，超负荷的电流照亮了深不见底的空间尽头。
化成人形的监察系统频频往后退。
ai道：“既然空间选择了他成为宿主，那你们就要一视同仁，你们是监察系统，是善用职权，而非滥用职权。”
几位监察系统对视一眼，均说：“知道了。”
离开空间尽头，002问001：“主神应该没恢复记忆吧？”
001说：“应该没有，主神给的是正常反应，若在背地里帮顾言，才是恢复记忆的表现。”
“况且，当初主神与人相爱，所有位面空间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动，而如今，还算安静。”
“话别说太早，主神的能力无法估量，而且在已知位面空间中，没有哪个生物或非生物的能力能与主神相抗衡，上次我们惩罚主神和他的爱人，已是抱着销毁自身的心态在打赌。”002道，“如果191与顾言相爱而主神无所作为，那才是没有恢复记忆的表现。”
其他系统或多或少听过主神与顾言相爱的事，虽然随着两位记忆被抽离，相关人员的记忆也逐渐消失，但不保证某些系统没有清理干净。
就像他们一样，始终记得主神与顾言的事。
而191是新生系统，不存在任何记忆，不会因为顾言是主神曾经的爱人而有所顾忌，这是他们选择191成为顾言系统的唯一理由。
恋爱虽被禁止，但只要他们稍稍操作，系统与宿主恋爱并不是难事。
而只要主神不出手阻止他们相恋，那么他们相信，主神没有恢复记忆。
想到这儿，监察系统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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