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忘
当年从coco嘴里得知了伍月与管博之前的感情纠纷后,关振鹏第一时间找到伍月进行盘问。
面对警方的盘问,伍月一脸冷淡地表示自己早就和管博没关系了,这位前男友对她来说已经是路人甲一枚。
问起她案发当晚的行踪时,她声称自己一整晚都呆在出租屋没有出过门。
伍月租住在一个没有物业也没有监控的老旧小区,又是一个人独自居住,这样的不在场证明是很牵强的。
但是她告诉关振鹏,那天晚上十一钟左右,她在临睡前曾经跟男朋友有过一次视频通话,男朋友可以证明她当时就呆在家里没有外出。
对于来自关系亲密的家人或者情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关振鹏一向都怀着先入为主的否定心理。
因为这一类人往往会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所重视的人,而不惜冒险向警方做伪证。
“你男朋友的名字、手机号码、工作单位都请提供一下,我们需要找他求证。”
“警官,我男朋友也是警察,他是市局刑警队,名叫任远飞,没准你们都认识吧?”
关振鹏无法不为之一怔。
之前他不仅对这位不在场证明的提供者怀着高度存疑心理,甚至还暗中琢磨了一下伍月的现任男友被爱冲昏头脑冒险帮她杀人泄愤的可能性。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串通起来为彼此做不在场证明。
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打消这一念头了,因为他的确认识任远飞。
关振鹏和任远飞不是很熟,只是每次去市局开会能照上面,还有过一次工作方面的配合。
这位年轻的副大队长在市局属于中层骨干力量,工作能力很出色,他对此是既有耳闻也有目睹。
如果任远飞能为女友提供不在场证明,那可信度绝对是百分百——身为警务人员,他绝对不会干出知法犯法这种智商欠费的蠢事。
和伍月谈完话后,关振鹏就马不停蹄地亲自跑去市局找任远飞。
得知他的来意,任远飞十分意外与惊讶,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伍月会成为这桩命案的犯罪嫌疑人。
虽然管博遇害地点属于西江分局管辖区,案子由西江分局刑警队负责侦办,但是市局这边也听说了这桩案件,因为案件在当时可谓轰动一时。
管博是深夜加完班独自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死的,脑袋像开瓢的西瓜一样被打爆了,场面十分血腥可怖。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位早起扫马路的环卫工人发现的尸体,吓得差点精神错乱。
如果是一具完整的尸体,看上去绝对不会那么恐怖。但头被打得稀巴烂,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绝对是暴击指数,也让这桩命案传得沸沸扬扬。
死者到底做过什么?
为什么会招来这样残忍的杀害?
凶手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究竟得罪了多么可怕的人物?
类似的问题网络上有不少网友聚在一起讨论,猜测他到底是跟人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
还有一些菜鸟傻不愣登地提出会不会只是抢劫杀人,被群嘲怼回去了。
“拜托,怎么可能是抢劫,抢劫只是图财不是害命好吧!”
“抢劫犯的作案工具一般是刀,利用刀子威胁对方交出钱包。实在不配合也就是捅一刀,才不会把人的脑袋当成西瓜劈。浪费那个力气干吗?”
“是啊,死者的头听说被劈烂了,估计劈了很多下吧,那绝对是仇杀。只有凶手跟死者有仇才会这样痛下杀手,绝对不是为了求财。”
网友在不太了解案情的情况下都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办案刑警自然更加门儿清了。
的确,如果是单纯的劫财完全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像爆头这么残酷的虐杀绝对是一种泄恨行为,说明死者与凶手之间存在着私人恩怨。
任远飞证实了伍月案发当晚在家跟自己有过视频通话,他那几天带着手下在外地出差办案,她基本每晚临睡前都会开视频跟他聊几句。
在微信的聊天记录上,这段通话时间是十一点三分开始,五分结束。
肝温测试可以确认管博遇害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前。
附近地铁站的监控录像显示他在十一点四十八走出了地铁站,从地铁站到他的出租屋步行大概是十分钟。就在这不足十分钟的短暂路程中他遇害了。
管博和伍月租住的房子分别在t市的东西两边,开车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伍月跟任远飞视频通话后再跑去伏杀管博,时间上绝对来不及。
“关队,你怀疑我女朋友可以理解,毕竟她曾经跟死者有过感情纠葛。但是我听说死者是被人用凶器一下就打爆了头,你觉得伍月看起来像个一记重击就能爆掉别人头的人吗?”
一个脑袋被打爆的受害人,毫无疑问有着一个力量惊人又对他恨之入骨的加害人。
最初,关振鹏也推测凶手应该是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
但是目前查到的唯一一位犯罪嫌疑人是女性,他也不可避免地要怀疑她。就算她本人缺乏那样的力量,也完全可以找人代劳啊!
“任队,虽然你女朋友看上去不像那种人,但她是唯一一位跟死者有过节的人,所以我们不能排除她的作案嫌疑。你是自己人,程序你都清楚,不用我多解释了。”
“我明白,我也很清楚作为伍月现任男友,如果我不是警察,当时又在外地出差,现在肯定也是警方高度怀疑的嫌犯之一。也许是伍月求现男友帮忙杀了前男友出气呢?毕竟以我的体格力量,是完全能够一下就打爆死者的头。”
关振鹏坦率地点了点头,“没错,在伍月说出你的名字之前,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只能另外排查可疑人选了。”
寂静的夜晚,灯火阑珊的翡翠城。
夜色已经很深了,深沉得如同太平洋最深处的马里亚纳海沟。深青如黛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沉重地垂落天际。
简丹的心,也如同这黑夜一般的沉闷沉重。
一直睡不着,她干脆披上一件香槟色的丝绒睡袍走出卧室,独自来到阳台上。
青黛色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晶莹的满月,撒落清辉如雪,令人心底无端生出一抹孤寂。
雪花般清冷的月华下,她纤细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就像是一片薄如蝉翼的云,随时可能幻化淡去。
白天和任远飞在工作室的一番谈话,让她很是有些不安。
她并不担心警方因为武天雄之死来调查自己,但是她很不希望警方这样牵藤扯蔓地追查多年前的往事。
因为,她真心不想连累到一个人——许明皓。
许明皓这个名字,在简丹的心湖中一直是静影沉璧般的存在。从来不曾提起,也永远不会忘记。
许明皓是简丹大学时的初恋。在白鸟青春的年纪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俊少年。
气质干净清透,穿白衬衫超级好看。除了颜值高以外,他的性格也很好,是一个纯良温和又带一点稚气的大男孩。
而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泉水般干净澄澈的眼眸与阳光般明亮无垢的笑容。是那种出身良好,没有经过任何侮辱践踏,不用挣扎求生的好人家的孩子所独有的单纯气质。
这样一个透明得没有半点杂质的许明皓,几乎就是一面镜子,让简丹能够照见自己的混浊与阴暗。
认识许明皓后,简丹第一次见到从来没有忧伤和烦恼的人。
因为家境好的缘故吧,他一直被父母保护得在强有力的羽翼之下。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所有的风刀霜剑都有人替他遮挡,他只需享受明媚鲜妍的春光。
而简丹,注定与他锦绣前程无缘。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蒹葭四月,歧路桃花。
算起来,分手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这些年,简丹嫁作□□,又为人母,许明皓也已经娶妻生子。各自有家有室的两个人,再没有任何私下的联系。
偶尔有时候,她会在应酬场合遇到他。双方只是礼貌地点个头,平淡地寒暄一两句。谁都不提那段曾经痛彻心肺的少年往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丹不知道,许明皓是已经淡忘了过往种种,还是仍然对她有所记忆恨。如果可以,她希望是前者——毕竟忘记代表释怀。
因为衷心地想让许明皓淡忘自己,所以简丹不希望警方查案子查到他的头上。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实在不适合跟一桩凶杀案扯上丝毫关系。
尽管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简丹去商贸中心跟进“简”时装品牌的展台布置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精神欠佳的样子。
只需一个考究精致的妆容,她就能把昨晚失眠的事完美掩饰过去。
华琳也赶到了商贸中心,和简丹讨论着展台要如何布置才最完美。她们一直忙到中午才停下来喘口气,打算一起去吃午饭休息一下。
两个人一块走出展厅时,迎面遇上了一个衣饰华贵气质高冷的漂亮女人。她身后跟着大队人马,前呼后拥的架势活像女王出征。
华琳微笑着打招呼:“陶总您好。”
陶总全名陶曼苓,是一家名为太阳花童装企业的副总经理。
公司旗下有好几个知名童装品牌,占据了不少市场份额。这一次的国际服装节,自然也不少了她家的童装秀登台亮相。
华琳在本市服装界商圈里沉浮多年,认识这一行里所有数得上号的人物,见到陶曼苓自然免不了打声招呼问候两句。
陶曼苓心不在焉地朝着华琳微微一点头以示回应。对她身边的简丹,倒是目光如鹰如炬地盯了一眼。
那一眼,仿佛藏了许多密集的绣花针,集中而尖锐地扎在简丹身上,令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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