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个渣女（22）
顾湘漓可不知道常清沅是这么想她的。
常清沅靠她靠得越近，她鼻尖嗅到的檀香和花香就越清晰。
那两种陌生的气息缠绕在常清沅身上，莫名地让她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她的手往下移，由常清沅白净的脸颊落到嫣红的唇上，再从左往右地在少女的唇间慢慢摩挲。
“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
这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宛若催命符，一下子惊醒了常清沅。不管顾湘漓是怎么知道的，她现在都不能自乱阵脚。
几乎是一瞬间，常清沅水润的小鹿眼中就蓄满了水雾，但没有掉下眼泪，眼神倔强中带着一点委屈。
“我、我说了您不许生气。”
顾湘漓眼皮一耷拉，神光内敛，语气无悲无喜：“说来听听。”
“确实还有一个人，是华影后，就是您一个月前探班看到的那位。”
“我看那天，您和华姐姐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就不想让您知道，怕您不高兴……”
听到华千贡的一瞬间，顾湘漓眸色顿深，她看着被迫仰着头、泪眼朦胧的女孩，冷笑一声。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既然觉得我会不高兴，还跟华千贡有来往。”
还叫得这么亲密。
“你嘴里的喜欢可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顾湘漓松开禁锢着常清沅的手，站起身来，眸光冷冽地看着人说：“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
“若不是我闻出你身上杂乱的气味，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
常清沅泫然欲泣，“对不起，我不知道呜呜呜……”
这人是狗鼻子吗？还能闻出人身上的气味。
顾湘漓突然又靠近她，纤长的手指把她耳边的发丝拨开。
嗓音罕见地带上点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冷硬无比：“你确实变成一个很棒的演员了。”
“令我刮目相看，但很可惜，我不喜欢。”
女人垂着眼睑，叫人看不清她眸子里的神色。
常清沅心里顿时紧绷起来，又听见顾湘漓的声音：“清沅，你说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是么？”
常清沅下意识点了点头，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能乖乖维持住我喜欢的样子呢？”女人像是很惋惜地说着。
“变回以前的模样——退出《入魔》剧组，断了和华千贡、蒋云婉的联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顾湘漓凝视着少女，如愿以偿地在她眸中看到震惊和不解。
她是从那天来到常清沅这里才开始变得不正常的，也是那天，她发现了常清沅性情的变化。
伪装的乖巧、暂时分辨不出真假的爱慕。
这些，都不像是以往的那个常清沅。
女孩嘴里的什么为了她而做出改变，她一点都不信。
所以，只要常清沅变回以前的模样，变成和众多被拯救者同样的模样……失控的一切，都会回到原样吧。
常清沅忍无可忍，疯狂地对556输出：你们系统局是瞎了眼吗？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来拯救这样的人？你看看她变态扭曲的模样，还有救吗？
居然见不得她好，看她演技有点出色就要扼杀她的人脉和作品，要她回到这小别墅中当等主角一年半载来临幸几次的莬丝花……
这种垃圾……凭什么当主角啊！
系统的声音有点无奈：【宿主，请您相信自己，也相信主角，她不是那样恶劣的人。】
常清沅一时无言。
而她的沉默在顾湘漓眼里就是不愿意和不舍得，女人心下一松，低声说出自己真正的解决方案。
“不甘心是吧？我能理解。清沅，那你就离开吧，不要再靠近我，更不要说什么爱不爱的话了。”
“离开新星一品，以后走自己的阳光大道，你我再无瓜葛。”
轰隆一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几声闷雷过后，大雨肆无忌惮地在夜色中泼洒下来。
常清沅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湘漓，主角竟然要跟她解除这种畸形的关系，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该要怎么办？
是放弃《入魔》，放弃让人们重新认识“常清沅”的机会，拘在一方小别墅当原主那样的人；
还是离开新星一品，跟顾湘漓彻底断了关系？
前者进退两难，后者则要从零开始。
困在小别墅里，就只能被动地等待了。
而断掉关系，她就要从零开始再想方法。
顾湘漓打开手机递过来，上面是拨号的界面，冷淡地道：“现在，要么你打电话给章诚词说罢演，再删掉那两人的联系方式；要么，就收拾行李离开。”
要么回到从前，要么就离开她。
顾湘漓不允许任何失控的因素存在太久。
“顾姐姐……顾总……”常清沅嗫嚅了下，声音都是哆嗦的，仿佛无法接受一般，却又哭不出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哑巴。
顾湘漓硬着心肠，眸子里多了几分逼迫的意味。
这样的情况下，渴望做出改变、又深爱这个人的她应该怎么做？
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淌下，纤长分明的睫毛颤动，再睁眼时，眸中是一片哀莫大于心死。
常清沅咬着牙说不出话来，伸手推开了顾湘漓递在她前面的手机。
女人紧盯着她，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眸中流露出了几分紧张。
沉默许久，常清沅说话了，声音沙哑得完全不像原来的声线。
“我的喜欢，在顾姐姐看来原来这么困扰吗？”
顾湘漓冷硬地道：“不要说这种无谓的话题，现在你只需要做出选择。”
“既然你选择不打电话，那就尽快收拾行李。”
几乎是催促一般是语速。
闻言，女孩惨笑一声，干净的小脸一片煞白，她突然就撞入顾湘漓怀里，踮起脚在女人白润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紧接着立马退开来，舔了舔唇，小鹿眼里燃着狠意。
“我会让你记住我的，顾姐姐。”
“现在，暂时说再见吧。”
说罢常清沅扭身走出餐厅，只留下原地发怔的女人。
……
雨还在下，冷气一点一点渗入人的骨子里。
常清沅把小别墅的钥匙放在茶几上，拖着行李箱撑伞离开。她基本上没带什么，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顾湘漓还坐在餐桌前，听着整座别墅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她垂头，瓷碗里还剩下半碗面，但明显已经又冷又坨了。换以往，这样的食物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现在，她慢吞吞地拾起筷子，行动迟缓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夹着面条送入口中。速度却越来越快，到最后，她把头埋进碗里，将那冷掉的面汤也喝了个一干二净。
小别墅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做到了，把这个不安分的因素驱逐掉了，她肯定能回到从前了。
-
即使雨不停歇，也难以阻挡人们的步伐。
零点过后，阳城市中心医院依然灯火通明。
华千贡全副武装，坐在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上在医院停车场等候着。
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听得人心烦意燥。华千贡忍不住又给蒋云婉打了个电话，催她快点。
不久后，换下白大褂的蒋医生撑着伞走来，拉开门上车。
“你怎么总是这么温吞啊。”华千贡一边让助理开车，一边不满地抱怨道。
蒋云婉用纸巾擦着方才走过来时风吹在身上的雨水，不甘示弱：“还不是为了帮你？”
“知道结果本来要多久才出的吗？十天到十五天，我去给你通关系加急到三天，你还不乐意了你。”
闻言，华千贡连忙认错：“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们蒋大美女人美心善，帮了我大忙。我请你唱k去好吧，嗨个通宵！正好我明天休息，放纵一回。”
“切，谁稀罕啊。”蒋云婉将纸巾搓成一团，眸中浮起几分怀疑，“不过，你真的觉得她是……”
话没能说出来，因为华千贡突然叫了声“停车”，助理下意识地刹车，打断了蒋云婉到嘴边的话。
蒋云婉疑惑地看她，“怎么了？发现狗仔了？那就别去浪了，咱各回各家。”
“不是……”华千贡的声音有点奇怪。
“婉婉，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小清沅？”
蒋云婉一惊。
常清沅？常清沅怎么还在外面，不是打车回去了么？
她连忙循着华千贡手指的方向，努力地从雨刮器工作的间隙中看到了一个纤薄的身影。
少女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撑开伞挡雨，站在行道树旁边的站台上。
蒋云婉神色凝重，“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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