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佟丽娟上前搂住英子,“哎呦,乔小姐来啦。快请进,你请坐。”
英子稍微撤了下身子,她不太喜欢同性别的人的搂抱,朝着床上的皮海粟笑笑,然后又侧脸对佟丽娟说,“我来看看皮先生。”
她说着,把花递给佟丽娟,点心拎着,放到床头柜上,盯着皮海粟的脸看了一会,扭头问佟丽娟,“这么俊俏的脸,不会落下疤痕吧?”
“医生说了,创面很小的,不会留下疤痕。你们聊,我去把花插上。”佟丽娟一个莞尔,转身出门,轻轻地关门。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伸出食指,冲着皮海粟用力地一抖,眼露凶光,瞪了皮海粟一眼。
“谢谢乔小姐,您真是太有心了。这跟你本来没有什么关系的。”皮海粟在床上扭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坐得更舒服些。
英子赶忙起身,“我来帮你。”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就行。您坐。”
“真不好意思,我哥那个朋友也太粗鲁了。我代他向皮先生道歉。”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了,你不用道歉。再说也没什么大碍。我不会跟一个司机计较的。”
要不是有几块纱布在脸上,他笑起来应该很好看的。
“他不是司机,是我哥的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破产了。现在正找工作呢。一时没有合适的,我哥刚买了车,就让他先来帮帮忙。”英子说着,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抬头,明眸一闪,“可能心情不好,行事难免粗鲁。他以前可好了,对人和蔼、温暖、体贴、包容,有时候比我哥做得都好呢。”英子眼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哦,这样子啊,那你是很喜欢他了?”皮海粟单刀直入地问。
“皮公子怎么上来就问女孩子这种问题,多不好意思啊。咱们也不熟。”英子一脸害羞的样子。
“不好意思,唐突了。那咱们熟悉一下?”皮海粟嬉笑地说。
英子突然挺了挺上身,瞪大眼睛看着皮海粟。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请教一下乔小姐芳名。这样咱们就不用公子、小姐地呼来唤去,直接叫名字就很快熟悉了。我叫‘皮特’,英文名,中文叫皮海粟,他们都习惯叫我英文名字,洋气。你觉得呢:”
“哦,我没有英文名字,就叫英子。”英子好像对自己没有英文名字很遗憾。
“你上过新学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气质呀,多高雅,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华贵和雍容。这是知识女性特有的气质。”皮克凝视着英子,目光里透着艳羡,又带着一丝温情。
“哪有皮公子说得这么好,我就是在县中上了高中。不过,您别看我们县中,那可是省立第十八中学呢。本来是要接着去徽大读书的,可是……”
英子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掏出手帕,擦着眼角。
皮海粟欠身上前,欲摸英子的手,但停在中途,“你也别伤心,英子,谁一辈子不碰到点坎什么的,你现在都来到上海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没事就多出来走走,找我表妹出去白相白相,就会忘了过去,开心起来的。我表妹可好了,可会逗人开心了。”面对这样一个有着心灵创伤的傻白甜,皮海粟想很快地把话就拉入正题。
“原来她是你表妹,我还以为……”英子竖起两手的拇指,相互勾了勾,诡秘地朝皮海粟一笑,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似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姨表兄妹,隔了好几代了,都在滨大读书,我比她高一级。我家不在上海,多少有点投靠亲戚的味道。所以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更理解你的心情。”
“原来皮公子也是寄人篱下呀。”
“是啊,咱俩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就是。”英子低声应着,又要哽咽起来。
皮海粟这次握住了英子放在病床上的手,英子也没有拒绝,任他拉着。一只手拈着手帕,擦着眼角。
门开了。
英子“倏”地抽回了手。
佟丽娟把盛了水插上花的花瓶放在床头柜上,“这花真好看。”扭头一看英子,“表哥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把人家好端端的乔小姐惹得哭起来了呢?”佟丽娟焦急地斥责着皮海粟,又急着要掀开英子的手帕。
“不怪皮公子。”英子撤了下身子,嘤嘤道。
“真不怪我,是英子想起了她的身世,伤起心了。”
“那你也不劝劝?就由着乔小姐哭成这样?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你那份同情心和绅士风度都去哪里了啊?”佟丽娟一通夸张的埋怨和指责,接着在病床上坐下,搂着坐在椅子上的英子,“咱不哭了,大上海不相信眼泪。过去就过去了,咱们要开开心心地活好每一天。你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了也是一天。开心多好,是吧妹妹?”
“我没事。就是想到自己整日的形单影只,起了点感慨而已。我哥虽然对我很宠,可是他刚来上海,急着创业,整天就是找店铺,看工厂的忙活,没有时间陪我。乔公馆上下,虽然仆从众多,但也没有年纪相仿的家人一起说说话,你不能整天让我去找那些下人倾诉衷肠吧。”英子委屈地抱怨着。
“对对对,那成什么体统了。妹妹你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呀,哪能跟那些个粗人在一块呢。这下好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你没事就来找我。我这里有很多要好,又很好相与的年轻人,咱们可以常常聚聚,喝喝咖啡,泡泡舞厅,谈谈时势理想什么的,那多惬意啊。”
“听姐姐这么说,还真让我憧憬起来了。好想赶快过上这样的日子。”
“喔呦,还想?你现在不就过上了吗?不过就是在医院里。等两天我表哥痊愈了,咱们就可以逛街喝咖啡去舞厅了。我表哥人可好,可帅了。”
英子闻听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皮海粟一眼,目光里好像伸出了个无形的钩子。
这她都会?嗨,女人的风骚是天生的,就看对谁,有没有看得见的未来,以及性价比了。
这一定是跟冯茹芸学的,或者是耳濡墨染的。
实际上英子在心里想的是要将这伙害人的骗子一网打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皮海粟心里“咯噔”一下,迎着英子的目光,也放出一些电去。
两簇目光在空中流动,纠缠。
几乎同时,两人都有什么话要说出来。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只听牧天低沉地在门外道:“打扰了,我来接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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