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仙香水
李寻欢对这个富贵程度还没有感觉,毕竟他家也算是富甲一方,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地方。可是谢飞秋就不一样了,她为了开拓市场,深挖软性服务,是认真做过香料价格调研的。因此她也更深刻的知道龙啸云这番话的含义,北地用的起荔枝壳燃香的人年收入起码在千两以上。
傅白背后又没有家族支持,自己一年的俸禄不过几百两,根基浅薄似乎又没有娶妻,打哪能冒出这么多钱来?
龙啸云不经意提一句,“说起来,我那个人口案子的线索也是指向这座县城。不过我想傅县令总不至于为了一点银子给那种畜牲提供帮助吧。”
李寻欢没来得及为傅白辩解,仵作就找出了验尸报告,亲自带他们分析。
“第一位死者是女性,盆骨闭合,还没有经过生育。骨骼表面及深处没有异色,皮肤没有溃烂疤痕,应当不是中毒死亡。
尸体腐化程度不高,保存表面皮肤组织,死亡时间就在近三年内。衙门。对比排查了近三年报案的女子失踪案,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脚掌受力有长期走路痕迹,小腿变形萎缩,目测长期营养不良,有可能是外地逃难的难民,因此官府也没有记载。
身上多处殴打痕迹,左手小臂有骨折愈合伤痕,但是愈合之后有明显移位,应该没有受到良好的正骨治疗。手指指骨有折断痕迹,手腕骨骼有磨损痕迹,暂时推测为长期捆绑导致有不良的骨骼发育状况。”
仵作揭开盖着尸体的草席,指着对应记录的伤痕跟他们介绍。
“第二位死者和第三位死者都是男性。同样有殴打捆绑痕迹,白骨化程度大于女性死者,尸体腐化程度更高,推测曾在高度腐蚀性的液体中存放过。仅有的皮肤组织内充满寄生虫,可以说他们皮囊下头已经不再是血肉而是虫子了。
同样找了失踪案调查,但是这样的青壮男子失踪很容易被发现,我们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案件,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傅县令推测是仇杀,因为大致死因是被人折磨致死,真不知道什么人跟他们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这三人明显是曾经被关在那座地牢的人,一个应该只是在地牢,另两个人估计是从水牢放出来的尸体。
谢飞秋:“联想龙啸云说的案子,恐怕这三个人都是人口贩卖过来的奴隶,所以才记没有报案记录,也没有身份证明。”
系统不理解:“他不是说是贩卖儿童案吗,怎么死的全是大人?”
谢飞秋:“一般家中有儿童失踪都会去官府报案,所以如果被发现的是儿童的尸骨就更容易寻找到来龙去脉,人/贩子虽然会恐吓虐待,但并不会真正下死手。
这种成年的流民就不一样了,官府没有登记在案,出了事想报官都报不了,又没有亲属,没有宗族,谁会为了这些人报案。要不是这次惊到了几个公子哥,官府根本懒得管这种事,最多找个山头帮他们埋了就算心善。
北方农活重,靠近外族,需要的青壮人手多,因此在北方的人口市场上男性是最好卖的。其次是女性,就凭这座城里一条街的青楼,也能想见其中有多少女子辛酸血泪在里头。”
系统皱眉,“太可恨了,他们又不是没有血脉亲人,怎么不想想?如果是自己的亲人被拐卖得有多难受!”
谢飞秋叹气:“他们连这种有损阴德的事都做的出来,我觉得是不会有孩子愿意投胎到他们家的。”
系统骂骂咧咧,“那也不能太便宜了他们,冲呀,我们把这伙儿人贩子抓出来!”
谢飞秋同样斗志满满,双手握拳一股为要正义献身的样子,感情充沛的答了一声,“好!很有精神!”
龙啸云在她背后不知为何补充了一句,“听说官府对于这伙人贩子的赏金已经叠加到三百金了。”
谢飞秋满脸通红,“咳,原来你也听说了,咱就是主要想为正义献身的热血已经沸腾,钱不钱的无所谓,孩子找回来就行。”
龙啸云忍俊不禁,却没有揭穿她的小心思,而是背手低头去看卷宗。卷宗记载了发现尸骨的当天官府在地牢的搜查情况。
他掠过那些不重要的信息,目光紧紧凝固在几个字上,李寻欢和谢飞秋都发现了他的异常,于是纷纷走过来跟他一起看卷宗。
让他神色大变的是从地牢里找出来的物证,其中有一种金人特有的饮酒器具,上面花纹很精美,一般都是上层金人才随身佩戴的牛皮酒袋。
出现这件物证事情可以说是有些棘手,毕竟本朝和金国摩擦日盛,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造成外交事故,恐怕这也是明明有了证据,县令却不敢让人去金人下榻的客栈抓人的原因。
线索看到这里,他们几人心中也打了个底,恐怕此事和金人脱不了干系。
谢飞秋提出另一种突破方法,“金人想要做人口生意恐怕人手不够,或许有一些合作对象在暗中帮助,不如先从这些合作对象下手。”
李寻欢回忆起自己去的那家青楼,“恐怕这事又要绕回至圭兄身上了。”
谢飞秋:“为什么?”
李寻欢:“因为迷晕我的那家青楼,背后的靠山就是本县县令,傅至圭。”
李寻欢当即就要回去质问对方,被龙啸云一把拉住,“李兄弟,不要打草惊蛇。”
李寻欢咬的牙疼,“我不相信会是至圭兄,他是从幽云十六州来的,他是苦过受过金人迫害的,我不相信能写出‘幽州十万八千地,多少汉家血泪声’的傅至圭会跟金人同流合污甚至助纣为虐!”
谢飞秋没有他那么深的滤镜,她习惯凡事往最坏的角度想“五柳先生虽然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可这官场上未必人人都有这样高风亮节,他打点外放不要钱?年节送礼不要钱?跟同僚唱和应酬不要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你也说他独自逃回来,那样混乱的情况不仅保全自身,还有钱财买书考取功名,他凭什么不能是跟金人勾结之后回来当卧底的?”
李寻欢眼眶泛红,“我不信。”李寻欢在京城赶考的时候看过几篇傅白的诗文,通篇是郁结之色,满腹辛酸荒唐,尤其是论到外策,可以说字字泣血,盼归之心贯穿文气让读者随之落泪。能写出这样心酸痛彻的文字,傅白怎么可能跟金人有勾结?
更何况,李寻欢突然想起一个漏洞,“这尸骨是三年内的,可是至圭兄明明是本届才来做官的县令,接手的都是上一任的产业,怎么可能是幕后黑手呢。”
这样一想确实如此,似乎傅白确实没有作案的嫌疑,否则也不会让这一个案子把他困得焦头烂额。
天色已晚,义庄已经点起了几排灯笼,白惨惨的看的人发慌,仵作已经乘车回家了,他们几个又细细看了遍尸体,确认没有疏漏后才结伴回到李园。
林诗音已经用过晚饭了,却让小厨房特意给他们留下几盘菜和粟米粥,随时热在灶上就等他们回来。
谢飞秋看了半天尸体,不仅弯的腰疼,身上也沾满了腐烂的味道。回来连饭都没有胃口吃,就匆匆忙忙去洗澡沐浴,出来的时候愣是往身上喷了一整瓶香水,才勉勉强强盖过让鼻子失灵的腐尸气味。
这瓶香水是桂花香,闻起来不仅又甜又鲜,连一点香料的陈腐味都没有,着实是让林诗音眼前一亮。
她不嫌弃谢飞秋的手摸过尸体,亲亲热热的拉起对方,“这香味道好闻,不像是蒸出来的,倒像是谢老板被桂花腌入了味,从头到脚都是甜的。”
她的鼻尖轻轻凑到谢飞秋发边,更觉出来这香水的妙处,“留香久,香气轻巧,没有灰尘,不知谢老板可做这香水的生意。”
谢飞秋也乐得跟她贴贴,“如果林老板喜欢,我这里有五味一盒的套装送给林老板交个朋友。”
林诗音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含笑,“既然谢老板拿我当这个朋友,我也不藏私,我娘家的产业在南方很是有几间香花香料铺子,客户也多,却没有这样灵巧的香水。若是能卖到南方去,还不知我那些小姐妹会有多高兴。”
谢飞秋发出一声叹慰,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不过有件事她得说清楚,“这香水虽然好,产量却不高,价格也是一等一的珍贵。”
林诗音心里有把算盘,“这样精致的东西自然是珍贵的,不仅如此也不是人人就能买到,我绝对会把谢老板的东西卖给配得上这神仙香的夫人。”
饥饿营销嘛,奢侈品手段,懂得都懂,稀少珍贵才是卖出高价的关键。
两人相视一笑,茶碗对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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