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牵手
初八天气晴朗,预示了今年将粮食丰收。
“嗯,现在要去学萨克斯,”晏定宋一手提萨克斯箱包,一手握住公交车上的吊环扶手,“学《菊花台》……”
坐在他斜后方的一个小男孩好奇地看着那个大箱包,又不敢开口打断陌生人通话,只好捧着个小脸蛋,眼巴巴地盯着它。
“俊介七路口,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机械女音响起。
晏定宋顺着人流下车,走了没几步,察觉自己被人抓住了衣角,一边和宋黛聊天一边顺着方向看去。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
他见晏定宋看向自己,赶紧伸长胖乎乎的手臂,张开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粉嫩的手心上,赫然躺着一个胖乎乎的橘猫羊毛毡,“哥哥!你的东西!掉了!”
是陈姨做的羊毛毡。
“谢谢——”他接过羊毛毡,发现这小孩子一个劲儿盯着自己,便也盯回去。
公交车驶离站台,晏定宋勉强自己,开口问:“你一个人吗?”
“嗯!”小孩骄傲地挺起胸膛。
想走了……但好像不行。
“哥哥,你去哪儿啊?”小孩很自然地握住了晏定宋的手。
“宋宋?怎么了?”蓝牙耳机里传出宋黛的疑问句。
“有个小孩……”
他明明记得,自己从小就不招小孩子喜欢。
男孩直接上手抱住晏定宋的腿,脆生生地喊:“哥——”
“小瀚!”
那小孩疑惑地抬起头,发现是自己亲哥哥来了,立马松手,扑过去挂在了哥哥腰上。
“定宋?这是我弟弟,麻烦你了……”吕浩庭握住男孩的手臂,怕自己蠢笨的弟弟有对晏定宋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这弟弟最为颜控。
“没,那我走了。”
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被晏定宋放在心上,他同宋黛一直聊到兴趣班外才挂了电话。
手机里有五通未接电话,全是他和宋黛聊天期间打过来的。前面三通来自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另外两通则来自于他的经纪人。
【经纪人-潘伶:有个设计师,打你电话不通,找我这了,得空回人家】
【养小孩儿真难:小孩儿要工作了,第一次,不知道他会不会紧张】
晏定宋一点都不紧张,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享受这件事情。
因为是发行日期临近时爆出的丑闻,品牌方的负责人急得嘴上都起燎泡了,干脆让晏定宋今天就来拍香水广告,留足时间——假如晏定宋不行,他们拼了命也得让他行。
该系列总共含有四款香水,它将是品牌这一整年的主打产品,容不得他们半点马虎。
第一支广告的妆发十分简单,是清清爽爽的学生造型,倒是造型师感叹一句:“可惜没耳洞,下一支用耳坠效果更好。”
“哎呀理解理解,学生仔嘛,”化妆师一个手肘顶走对方,顺手给晏定宋的两只耳朵扑了一点腮红,“再说耳夹不是有很多么!”
仅仅是拍这第一支广告,就花了他们整整一天的时间。
他回到家时,李谊殊已经在家了。
星期五瘫在李谊殊新买的吐司垫上,还盖了一个荷包蛋模样的小毯子。李谊殊盘腿坐在一边看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星期五顺毛。
“吃了没?”
“没。”他吃了几口盒饭。
“那我去给你热饭菜,今天有鸡腿……”
年还没过完,街上仍旧红彤彤一片,林恕壹推开玻璃门,走进这家网吧,熟门熟路地来到三十七号机位。
机位上的男生朝他笑了,然后递给他一份热乎乎的煎饼果子。
外包装纸上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他面不改色地坐在自己开的三十六号机位上,然后偷偷把那三个字抠了下来,用纸巾包裹着藏进口袋里。
元宵节那天中午,晏定宋总算拍完了那四支广告,而李谊殊给公司全体员工放了半天假期,自己也跟着溜回家了。
他进门的一瞬间,星期五小跑着冲到李谊殊面前,主动用它的头部蹭他。
捞起橘猫,李谊殊扫视一圈客厅,没发现自家小孩儿,只有布丁在陪蕊蕊睡觉。
一道水煮鱼、一盘牛肉丸子、一碟五福鲜竹素卷和一锅番茄蛋花汤,就组成了今日的晚饭。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春风吹开了火树银花,花灯灿烂如繁星,这一夜喧哗不散。
车开进了禄仁阁。行驶一段时间后,李谊殊忽然刹住车,问副驾驶上的人今天有没有发照片。
从李谊殊的位置看过去,路灯边栽的那一树花正正好装点了晏定宋的背景,粉嫩的花瓣映着他唇上那一抹浅红。
【北宋:元宵/他拍jpg/红豆汤圆jpg】
过两天,附中正式开学,晏定宋步入高二下学期的生活。
几个同学搬着这个学期的新书进来,老袁紧跟其后。
她一进门,等众人回到自己座位上。就提起了这个学期的竞赛安排,告诉他们可以去各科代表处报名了,“费用呢,基本都是二十来块钱一科。下个星期一放晚学前,科代表们把名单交给我。”
班会课接近尾声,袁芬芳斟酌着开口:“快高三了,我希望你们少为了娱乐拿手机。等高三我们会禁手机入校——当然,新教室的白板更高级,完全可以满足你们找题目解析的需求,所以你们早适应为好。”
“一个个上来拿书吧,从第一位开始。”
袁芬芳下了讲台,单独把柴青叫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柴青回教室,让晏定宋进辅导室。
每两个教室之间会辟出一个小房间,供两班老师辅导学习——平时自习课或者晚自修,老师就会待在那儿,方便同学问问题。
班主任偶尔“征用”此地,与学生谈话。
老袁让他把刘海剪了,晏定宋表示杂志要求他蓄刘海,并保证自己拍完就剪。
“我在学校可以用头绳扎起来。”
妇人皱紧的眉毛松动,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接受这个提仪,然后语气一转:“晏同学,你的——那个行程,要怎么安排?”
“上课期间我尽量避开工作,等高三的时候除了时装周我不会离开学校的。”
“……这是你和你监护人的决定,我无权干涉。我只要求我的学生品行端正,学习进步。至于你,期中和期末,前三十,可以吗?”袁芬芳自知无法阻止晏定宋,只好再次提出学业要求。
晏定宋临走,老袁掐着鼻梁,疲倦地开口说:“高三必须上晚自修了,还有周末的测试也得到。把吕浩庭叫过来。”
怎么就摊上这么几个犟驴了!
“是。”
翌日,附中开始上课。
早读下课,马周吉招呼晏定宋去校内超市买东西,拐出门时他一抬头,冷不丁看见了曾竹韵,喊道:“哇你怎么又来了?”
听说是因为要吊噪子什么的,曾竹韵平时不用上早读课,所以上学期曾竹韵经常在这个时间堵晏定宋。
“那个……我来道歉的。”她师父在寒假期间狠狠教训了她一顿。
道完歉,曾竹韵小腿一蹬,立马溜得远远的,以至于没听见马周吉那句“耽误了我买早餐”,否则她一定杀回来打人。
顶着头上扎的那个小揪揪,晏定宋慢悠悠地发问:“你不是找我一起去买草稿纸的吗?”
我去!说漏嘴了!
“啊这,啊哈哈哈、哈哈是吗……”某人越说越小声。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们班和兄弟班一起上。体育老师带着他们跑了两圈操场后,便准许他们“自由运动”。
吕浩庭找了几个人去打球,马周吉与柴青去打羽毛球,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和晏定宋一同选择跳绳的,还有几个隔壁班的同学。他一跳一落间,黑色头绳扎紧的那一小撮头发也跟着上下弹动。
除了几个女生在偷偷看晏定宋外,还有一个男生在明目张胆的打量他。
“砰!”
一颗篮球擦着林恕壹的衣角飞过去,狠狠撞上了他后面的座位,然后弹到一边去。
“手滑!”球场上的高个男生喊了一句。
高个男生小跑着向他奔来,他就面无表情的把篮球抛回球场,再捏紧手里的矿泉水坐下。
那人站在他身前,撇过头告诉球场上的伙伴自己要休息一下。
“怎么不砸准一点?”
“谁舍得砸你!”男生试图抽走林恕壹手里的矿泉水,结果没抽动。
顿时,他脸色更黑了。
“我喝个水!”
林恕壹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拧开了瓶盖,将水递过去。
男生满脸不开心地接过矿泉水,嘀咕道:“我想喝冰的……”
“爱喝不喝,自己去买。”
本来这瓶水就是买给他自己喝的。
吕浩庭默默灌了几大口矿泉水,一屁股坐到林恕壹身边,语气酸不拉几的:“看谁呢?”
“晏定宋。”
“我不帅吗?”
体育馆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运动,只有他们俩坐在一边。
“那我不是坐在这里了吗,”林恕壹低头看一眼某人偷偷伸过来要牵手的猪蹄子,念着有座位遮掩,爽快地扣上去了,“不然我坐在教室里,看个书,写个作业,不好吗?”
“……那你看他干什么?”吕浩庭依旧没有收回他心里头,打翻了的那一缸醋。
“感觉——我们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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