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婚房【洁党绕路】
监控摄像头前,两个男人身穿警服,手持证件,通身正气。
“是真的,”唐石认得这证件。
民警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他们此番上门是来回访的,并且要商量一下晏定宋的遗产一事。
“我上去喊他一下,您喝茶。”
随着李谊殊的离开,客厅只留下了唐水奎与民警大眼瞪小眼。
唐水奎眯着眼睛,盘算着怎么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有关晏定宋的情报。
最好能套出点晏定宋他妈妈的事情——不过对方不是池萍辖区的,他就没报多大希望。
他需要大量的数据去整合分析,以填补没有本人参与的缺陷。
唐水奎试着套话:“警察同志——”
这会儿,唐石端出一碟点心,眼刀一扔,把唐水奎吐到了喉咙口的话挡了回去。
“——这个绿豆糕好吃,您尝尝。”唐水奎面上笑容不改。
本身晏定宋的脸就十分具有辨识度,让李谊殊养了两三年后,那股因瘦俏而浓烈的攻击性便软化下去,显得点到为止,又蓄势待发。
与晏定宋之前高一入学时拍的证件照做对比,他现在当真圆润了不少。
这并不是说晏项琴有苛刻于他,那个人尽管无法日日相伴,履行自己的母亲职责,却从不曾短了晏定宋的吃和穿。
可这孩子就是天生肠胃不好,长不胖。
再加上青春期一到身体快速拔高,母亲过世,导致了晏定宋在遇见李谊殊时,瘦得皮包骨头似的。
刘民警见了人才缓下神情,他之前在晏项琴手下实习过一段时间,就怕晏定宋现在过得不好。
“你好,我姓刘……”
李谊殊回答问题认真得活像穿越回小学,晏定宋偶尔答个话,唐石漫不经心地坐在一边玩手机,唯有唐水奎一人把这当成了下午茶聚餐,碧螺春和绿豆糕那是一口都没落下。
少吃一口我都饿得慌!
确定晏定宋成长状况良好,民警接着说起了下个月继承遗产的问题。
晏定宋的父母其实并没能给他留下多少遗产,但不动产除开那套住了十多年的商品房,开了七八年的小轿车,还有一套未建成的背负了十年房贷的房子。
要不是晏项琴过世,晏定宋还不知道爸妈偷偷摸摸为自己置办了“婚房”。
“在继承遗产之前,需把房贷还清。”
再过一个月,晏定宋就成年了,可以合法继承遗产了。
“房贷?”李谊殊疑惑了。
当初晏定宋清算遗产时,李谊殊还在飞机上,自然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他要是知道,早就帮晏定宋还清了。
“是的。是否需要从遗产中支出,以还清贷款?”
“不用,差多少我填上就好,哪个银行?”
民警回了个名字,李谊殊转头就给银行经理发了条短信——他刚好在那里有一张银行卡,问:“还有欠债吗?”明天签个名的事情。
晏定宋欲言又止,默默在心头记下这笔账。
几个人谈完话,李谊殊准备送警察同志离开,那人突然一停,诧异道:“咦?你们这儿,怎么把消防喷头——”
唐石拈绿豆糕的手指一抖,李谊殊则顺着民警指的方向往上一瞟,只见他头顶的消防喷淋头和烟感报警器,被罩得严严实实!
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吃烧烤,怕触发火灾报警,就由唐石与常徽把东西罩起来了。
唐石昨晚没拆!
唐水奎心虚地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唐石闭上眼,晏定宋满头雾水。
幸好这儿不是公共空间,几个人仅仅是被说教了一通,否则李谊殊就得上交罚款并去扫大街几天。
罚款事小,扫大街事大。
“笃笃。”
男人打开门,探头一瞧,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快递盒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信息,连收件人那一栏都是空白的,唯有收件地址填写地非常正确。
“开了呗,不是危险品。”
他拿了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一截玉竹静静卧在其中,微微透明,泛着鲜艳柔和的油脂光泽。
“这是什么?”
正打着游戏的白发男抽空扫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哦,好像你们叫什么岷玉?”
“这不是文物吧?”
“怎么可能,我自个儿的好吧?他们给我挖出来了,那不得还我啊!要不你拿去卖了吧——补贴家用。”
“这玩意儿谁收?!”
“大把,总归有人要的。”
“你老实说你有多少?”
“嗯——不多,还有一个竹笋不知道放哪儿了。话说一月面试过了你就是讲师了,工资多少?”
“五六千。”
“哇哦,有很大进步。”
“比不上你这一根竹子。”
萧条的街上,黑发青年边走边默背着知识点,冷不丁看到路沿有个小孩子趴在地上,脚步一停。
他的第一感觉认为是鬼婴,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起来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穿了小孩衣服的深咖色泰迪犬。
这只泰迪犬没有系遛狗绳,身上也脏兮兮的。
大概被抛弃了吧。
岔路口的另一头,男人醉醺醺的蹲在路边等网约车,奶白色毛线帽把金发压得发尾翘起,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谢尔盖,谢尔盖……”
男人抬起头,目光呆滞。
“我靠,轮到你开车你就使劲儿喝,你个叛徒!”
“那我分手不给喝啊?”
几个酒鬼一愣,更加气急败坏了:“那你tm咱们喝酒前说啊!你现在说有个屁用!”
过了一两分钟,终于有人回过神来,问他:“不是,你怎么就又分手了,没前兆啊,是打起来了?还是吵架了?还是谁脚踩两只船了?”
几个人就南涧之的品性发起讨论,当事人则摇摇晃晃站起来,唰地冲过去,一把勾住一个人的脖颈。
“小鬼,成年了吧?”
他甫一开口,浓郁的酒气就吹了晏定宋一脸。
“没。”
“噢。”
几个还算清醒的酒肉兄弟冲过来,七手八脚地试图扒开他:“人要高考呢你个蠢货!”
电光火石之间,南涧之在被扒开前吧唧一口,亲在了晏定宋的唇边,把人激得浑身寒毛炸起。
“我靠!!你惹事呢?!”
“我记得你有我联系方唔——”南涧之被人一把捂住嘴,拖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你多担待,我这有酒精湿巾,”留下给南涧之擦屁丨股的男人这会儿恨南涧之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还要带着笑,于是两相冲击之下,那份笑容就显得很是狰狞,“都给你!”
回去我一定要打一顿谢尔盖!!!
不用他们打,晏定宋自己就打了南涧之一顿。顾虑着对方明天也许有通告,他没往南涧之脸上招呼,而是打在肉多的部位。
热身完,晏定宋摆着一张臭脸回到禄仁阁,想着以后还是坐公交车更好。
擦了一路的湿巾被扔进电梯内的垃圾桶中,晏定宋头疼地看着镜面中唇角发红的自己,都怪那个南涧之!
葛粉先冷水化开,再用沸腾的红糖水冲熟,撒上一把芝麻,倒入山楂碎、花生碎和坚果碎,一碗饮品便完成了。
星期五在猫窝边打转,男人端着一碗微烫的葛根粉,小心啜饮。
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李谊殊放下碗,去把厨房里的温牛奶拿出来。
“嘴怎么了?”
“裂了点,我过会儿涂点润唇膏。”
“嗯。今晚星期五去你那儿吧,”李谊殊把一只独角兽玩偶从星期五脚下抢出来,“这个放你卧室给星期五玩吧。”
星期五因为经常阻挠晏定宋学习,已经许久没有进晏定宋房间玩耍、睡觉了。
晏定宋一看新玩偶就明白了,李谊殊今天又去献了血。
但他猜不到,李谊殊今天还抽了六毫升血液样本,录入造血干细胞库。
对于家里的“新客”,星期五向来是很热情的,一整晚都在围着对方打转,直到晏定宋要睡下了,它才一个小跑跳进晏定宋怀里。
蝉鸣聒噪,烈日当空,风吹起一片闷热,黑白色校服穿梭于绿荫之中。
“八百米跑死我了……”
“我更难过等会的仰卧起坐……”
两个女生抱着买的矿泉水,经过体育器材室,抄小路前往运动场。她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没有注意到器材室的异样。
器材室为了通光杀菌一般不会拉上窗帘,门是老旧的木板,平常开关或吹风时都会咯吱几声声,今日却一反常态。
空气逐渐焦炙,墙缝里的大壁虎弹出舌头卷住蚊子,被狗刨出来的黏糊糊的蚯蚓扭动着往地里钻,学生手里便利店买的芝士热狗棒拉出长长的丝,跑道上的少年们在奋力奔跑。
“你真是……”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怎么能这么香?”
他盯着那人的红耳朵,心里像是有一只蚂蚁到处乱跑,“大概,因为经过了茉莉花,已经开了好多的……”
他要把蚂蚁永远关住,不给任何人看。
“嗯,我知道了,等会去看看,”那人低头噙笑,揽住他的腰,“腹肌呢?之前还有,怎么变成一块了?”
他瞠目结舌,捏着对方的衣角来回揉搓。
“嗯?”
“我……我忘了。”
那人噗嗤一声笑开,稍稍掂起脚,亲在他的眉间,“那我先走了,记得晚上过来。”
“今天只剩一个班了,我下课了就赶过去。”
“和人换课了?”男人脑筋一转,抬手抽出彼此的皮带,把自己的那条系到对方腰上,然后屈指弹了一下皮带。
“那就更好了。”
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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