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出国
粳米……粳米?
“姨,粳米,家里有吗?”
陈姨沉默了一会儿,用量杯从米仓里盛出一点米,递到李谊殊面前,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先生,咱家煮饭的大米就是粳米,粳米就是大米的一种啊!”
“哦——哦,不好意思我有点五谷不分……”李谊殊尴尬的伸出手,捏住量杯,心里暗骂:好好的菜谱说话不能通俗易懂一点吗?!
“先生,要不还是我做吧?”陈姨没有选择松手。
李谊殊使了点力气,抢过米,又摆手让她去客厅:“不不不,我可以,这东西多简单。”
妇人只能放弃挣扎,悻悻然端走自己的莲子百合小米粥,祈祷李谊殊不会把厨房“炸”了。
支走了陈姨,李谊殊捋起睡衣袖子,把米一股脑洒进锅里,再倒上半锅的水,开大火煮粥。
随着时间流逝,漂亮的透明小锅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晏定宋洗漱完毕,抱着猫走下楼。
听到动静的某人扔了两大块冰糖入锅,再趁热将一片干枯荷叶盖在了粥上。
粥渐渐泛出淡绿色时,晏定宋已经喝了半杯牛奶。
说实话,李谊殊亲手做的荷叶粥的卖相非常一般,并没有在晏定宋眼里额外添加什么滤镜。
“快试试,”李谊殊搓着右手大拇指,一瞬不瞬的盯着晏定宋。
陶瓷勺盛起一口淡绿色的粥,送到了晏定宋嘴边。
晏定宋吃了两口粥,指腹摩挲着勺柄,没说话。
“嗯——不好吃?”李谊殊狠捏了一下拇指,犹豫要不要给自己也盛一碗试试味道。
“哎呀,”陈姨手脚利索地盛上一碗莲子百合小米粥,挤开那碗不明物体,“都说先生您真的做不来,晏先生吃我做的!”
勺子在半空中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有落入莲子百合小米粥中。
李谊殊的鼻头稍微有点圆,给整张脸带来一些恰好的钝感,让他带上一点平易近人的气质。
他就爱看李谊殊慵懒的、居家的模样。
“有点儿苦,”晏定宋收回目光,低声道。
星期五瘫在猫爬架上,伸着白手套和白船袜,翘着天线一般的尾巴,懒洋洋的瞧着餐桌边的三人。
李谊殊闻言有些牵强地笑了笑,仿佛在尴尬自己的厨艺水平不高,“那还是喝陈姨做的吧,我去把这个倒了。”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端走了粥。
他转身时,晏定宋叉起一小块苹果,咔嚓咬碎,漫出清甜的汁液,冲走了味蕾残留的苦涩。
晏定宋也很喜欢他专注的样子,尤其是他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好像那一整个繁华地段都属于他,“所有”都触之可及。
“快看,我找到了这个!”
屏幕里的女生激动得像找到了宝物,眼睛里都是星星。马周吉把视线从柴青脸上,挪到了柴青手上。
一张皱巴巴的,面额仅为五元的纸币。
初中时,马周吉鼓起勇气写了小纸条想表白,揣进兜里,趁柴青去上卫生间把纸条塞到她手里,然后转头就跑。
逃离现场后,他一摸兜,发现纸条还在,五块钱却消失不见。
“我的妈,你怎么还带了它!”马周吉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想着带它,我本来是带你写的情书,然后翻的时候它突然掉出来了——”柴青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把钱塞进了笔记本里。
极为巧合的是,那张五块钱的编码尾号是“520”。
否则,马周吉也不能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哄睡对象的同时,马周吉坐上了前往学校的车。
车过了一站又一站,突然上来一个身形颀长的陌生男人——这一路车在这个点时,乘客非常固定,来来回回都是这么一批人。
这个男人不仅陌生,还气质出众。
许修筠扫了一眼车厢,没发现什么熟人,便把口罩往上提了提,让口罩边直逼卧蚕。
马周吉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附中的下车了哈!”司机师傅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把车上睡着了的学生们喊醒。
叫什么来着?窗边站着的男人若有所思。
“哟,定宋,今天怎么晚了?”马周吉愉快地打招呼。
处在男人视野中心的,正是晏定宋。
晏定宋压了压眉毛,完全没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勉强分了些精力去敷衍马周吉:“睡过头了。”
公交车再次上路,晏定宋转身走进校园。
什么都不是。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袁芬芳发了份卷子下来,说:“写一写客观题,醒醒神,我后半节课挑题讲。”
咔哒。
自动铅笔芯断了。
吕浩庭疑惑地瞟了一眼过来,这可是晏定宋今天第三次写断铅笔了,而且晏定宋打的草稿也很凌乱。
尽管晏定宋平时打草稿喜欢直接在试卷或书上打,但那些东西都会工整的排列在题目四周。
他断定:晏定宋今天有事。
咔哒。
晏定宋面无表情地扔开了自动铅笔,从桌肚里翻出一本八成新的草稿纸和一支中性笔,继续写题。
除去第一节课,晏定宋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算错了好几个答案以外,晏定宋都表现得比较正常——用吕浩庭的话来说,就是:“怪怪的,反应不太灵光,像感冒发烧了似的,但是又很冷静,而且有点困的样子。”
吕浩庭向林恕壹描述得语无伦次,晏定宋则趁着放学,睡了一会儿。
他觉得自己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窗外有只手挤压着想要伸进来。
他模模糊糊看到了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盏亮得刺眼的白炽灯,不知从哪传来的咯吱声更是令人脊背发寒。
再后来,他感觉到有人躺在了自己旁边。
他想要呼喊,却像是喉咙里被人塞进了一大团抹布,只能发出细若蚊蝇的嗬嗬声。
最后,他被闹钟惊醒了,并且发现自己的胸口压了一只大橘猫。
“坏猫咪,”晏定宋咕嘟一句,一边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一边要挥开身上压的恶霸猫。
星期五委屈巴巴的黏在他身上,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个劲儿地瞅他,好像只要晏定宋一赶猫,它就要“绝食明志”。
明明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但他一出房间,还是会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因为他摸不准,李谊殊在哪里还装了摄像头。
“啊嚏!”
事实上,李谊殊的的确确只在客厅装了一个摄像头。
李谊殊挠挠鼻尖,聂霄一如既往地对李谊殊没有好脸色,淡漠地沏上一壶茶。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中午不该睡的……
下午第一节课时,眼皮直打架的晏定宋表示:后悔了,非常后悔。
“吕浩庭,你掐我一把。”说着,晏定宋向自己的同桌伸出了一截手臂。
“嗯?哦好。”
吕浩庭本身力气不小,唰地一下就把晏定宋的胳膊拧红了,而晏定宋依旧面无表情,他一抬眉毛:“不疼?”不可能啊,我这力气下去,不龇牙咧嘴都算好的了。
也许吕浩庭这一拧起了效果,晏定宋慢慢的就不困了。
天慢慢穿上暗紫色的睡衣,学生们涌出校门,带走了大部分的喧嚷。
李谊殊的笑容很是治愈,一笑起来,万物都要黯然失色。
晏定宋在手机的隐藏空间里藏了好几张某人的照片,不过他平时很少去翻看,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看就是十几分钟。
傍晚没有进食的后果,就是胃疼。
疼得仿佛他的胃被放放进了一台运行中的绞肉机,绞刀疯狂刮擦着胃壁。
谁都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李谊殊依旧会给他温一杯牛奶,在客厅等他回家。
他合上书去取牛奶的那一刹那间,晏定宋眼尖地捕捉到了绿色书皮上的“躁郁”二字。
当晏定宋坐到沙发上,他终于将书的名字看全了。
玛雅·郝芭琪写的《我的躁郁人生》,又名《疯狂》。
这本书是作者自己的传记。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他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今天的梦做得实在有点多,晚上晏定宋梦见自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要路过一个大厦,突然间整个世界开始崩塌。
所有的房屋从楼顶开始崩塌,地面和天边都在开裂,然后李谊殊出现了,但这个李谊殊不仅没了左胳膊,身上还插着一根铁柱!
他一边用右手捂着断臂处向晏定宋跑来,一边喊:“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骗我——”
然后晏定宋就吓醒了,却想不起来梦中人的脸。
卧室里头乌漆嘛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晏定宋突然很想抱一抱李谊殊,想知道对方的处理方式。
时间慢慢来到凌晨四点,呆坐了一个小时的晏定宋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去“啪”地一下打开衣帽间的灯。
李谊殊今天赶了个早,想要再给晏定宋下一次厨,碰巧堵住了要“离家出走”的小孩儿。
“嗯?去哪?”
晏定宋下意识地就要挡住身后的行李箱,好在他在最后一秒时阻止了自己,他稍微一顿,扯出一个笑容,“我明天有场秀,今天要走。”
“不是后天走?”李谊殊记得清清楚楚,今年的时装周在四天后才开始。
之前向袁芬芳请假,也是从后天开始请的。
“那个设计师临时有问题,所以只能今天出国了,所以——我已经把票改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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