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期录制开始
“…不认识，但不代表我对乐坛一无所知。”
洛书桐轻轻摇了摇头。
姜凝云，出道十年，当今炙手可热的天后，十八岁甫一露头就一举斩获国内最佳原创金曲奖，非专科、无背景，单凭天赋就颠覆了乐坛的半壁江山。
娱乐圈与艺术界纵有壁垒，但都是玩音乐的，洛书桐或多或少也从旁人口中听说过这位当红歌后。
少年成名，才气纵横，锋芒毕露，她的人生可谓潇洒肆意。但她性子一向高调张扬，近年来遭受到一些挫折，也背负上了不少谩骂与质疑。
当前闹得最大的当属沸沸扬扬的解约事件，网传姜凝云忘恩负义，功成名就后想要将捧了她多年的老东家一脚踢开。
对诸如此类的无端揣测，洛书桐不置可否。她听过姜凝云的歌，直抵灵魂的旋律与闯进心扉的辞藻，无不彰显着对音乐的纯粹热爱。
音乐是灵魂的共鸣，姜凝云的品性也定不会如此不堪。何况真要忘恩负义，何必等到现在？
“你可不是会莫名其妙对陌生人感兴趣的性子。”
简遥挤了挤眼，并不相信洛书桐的说辞。
看着在场中侃侃而谈的姜凝云，洛书桐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确实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夹杂着似曾相识的归属感，让自己忍不住关注追随。
“一开始你拉我入坑的时候怎么说的？”
然而小提琴家并不想在八卦的发小面前袒露自己的心理历程，只复述了一遍当日听闻的夸张话语。
“救救你这档必定会扑得连水花都溅不起来的节目。”
“多了个姜凝云，我看现在它不但扑不了，还会爆火。”
姜凝云是当红歌手，身上聚焦着极大的话题度与关注度，简遥能将人请来，这档综艺就算再无聊，也是预订大火的爆款。
洛书桐有些苦恼地捏了捏眉心，这与她最开始的设想有些出入。
“！书桐，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姜大歌后是亲自找上门的，我完全没想到，我当初真没那么大的野心，你确实是压箱底的大佬了——嗨呀！爆了就爆了吧，你家老头那里我一定帮你搞定！”
被好友一提，简遥才猛然反应过来，现下的情形与当初订立的约定不太一致，当即心虚起来，口不择言地开始解释，还边拍着胸脯保证。
洛书桐的担忧无非是这档综艺若是成为了现象级，定然会以极快的速度被家里看到，她说不得会比预计的时间更快退场。
简遥不得不提前开始谋算，怎样才能让自家老爹坚定地为自己站台。
“我没生气。”
木已成舟，洛书桐也不至于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而与简遥置气，只是愈发感受到时间点滴流逝所带来的紧迫，对自己所将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分忐忑。
“相反，感觉这趟旅程会很有意思。”
但与之相对的是，有趣的人才能构造有趣的经历，也许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场中的录制告一段落，姜凝云即刻被披着工作服的粉丝们团团围住。洛书桐的视线再次落向正中，被困得严实的人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那双眼眸深邃，似有无穷尽的引力，拉扯住人往下不断坠落。
猛然从这令人窒息的泥沼中挣脱开，洛书桐移开视线，侧首向简遥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去。
——
在接到节目正式开始录制的通知后，洛书桐拖着大号黑色行李箱，到达节目组告知的集合地点。
看着映入眼帘的景象，她再一次刷新了对简遥不靠谱和折腾程度的认知。
在镜头摄像机收音设备等器械的密集环绕下，是一个空荡荡的废弃工厂，除了钢筋支架水泥墙之外别无他物。
清晨阳光透过未散的云层洒落，照射出空气中飘浮的尘埃。
洛书桐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参加的究竟是音乐综艺，还是进厂打工变形记。
她并非第一个到达的，在这之前已经伫立着另外三个同样呆滞的身影。
略微扫视一圈，确认了简遥之前所宣称的半素人综艺应当是真的，也许是她孤陋寡闻，确实一个都不认识。
接二连三地出场的嘉宾有些出人意料，全是气质各不相同的女生，洛书桐险些又要以为这是一档选秀节目。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姜凝云。
她的出场如其他人一般普通，没有什么喧天锣鼓的阵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当红明星该有的行头。
简简单单地套着白色衬衣，整整齐齐地穿着修身牛仔裤，自己将行李箱从黑色的越野车上拖下来，没有助理，没有团队，也没有闪光灯。
就如同一个清爽的邻家女孩，在她摘下墨镜和棒球帽之前，甚至没有人认出她是姜凝云。
然而在她那明媚张扬的脸彻底展露后，现场悠然又茫然的气氛随之发生了变化，攀升起紧张的情绪。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将是最为主要的竞争对手。
节目在她们踏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录制，于是面对着环绕满场的摄像机，每个人都适时表现着自己应有的反应。
只有洛书桐，仍然端着一派清冷淡然的姿态，在姜凝云的视线与她对上时，微微点头，算是全了一周前的那一面之交。
“好的，我们的十位嘉宾都到齐了！”
在简遥的示意下，执行导演抓起扩音喇叭，兴奋地喊道，如恶作剧成功的孩童。
“大家也许很好奇，这个工厂是用来做什么的——也许可以回想一下节目的名字。”
“从零开始的音之馆。”
有人瞬时脱口而出，极爱表现的性格。
洛书桐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黑色热裤，红色抹胸外披一件白色丝质外套，凸显出性感的身材。
“没错！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包括你们的舞台——”
执行导演的手指向空荡荡的破旧工厂。
“以及你们的生活——”
他从身旁抽出一张卡片。
“现在宣布我们第一期竞演的主题，月亮与六便士——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亮。”
没有任何提前沟通与告知，也没有给嘉宾们任何休整和准备的时间，存了心搞事的节目组，当即开始宣讲第一期的相关规则。
“想必大家都对这本书都有所了解。理想与面包孰重孰轻，是所有人都曾面临过的抉择，也是你们在踏上每条路时，首先必须面对的困境。从零开始，同样需要从这个选择开始。”
“今天大家的主要任务是，街头才艺表演，用什么表演形式，到哪个街区都不做限定。
晚上九点回到这里集中，根据所赚得的打赏，节目组将会按照排名分发音之币，作为你们开启这段音乐旅程的启动资金。”
“如果不表演呢？”
一身破洞牛仔，烫染了金色短发的女生出声打断道，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显然嘴里还嚼着其他东西，别着脚的站姿显得整个人都吊儿郎当，像一个资深街溜子。
“淘汰。”
执行导演耸耸肩，继续解释道。
“在音之馆，你们的住宿、吃饭、装饰舞台等等活动，都会消耗音之币。在两周后的第一期舞台表演，也会根据表演排名来奖励或扣除音之币，一旦数量为零，即刻淘汰出局。
而获得音之币的方法只有两条，打工或者赢得比赛。今天是固定的打工项目，随着进度的推进，将会解锁更多打工选项哦~”
现场的所有人陷入了沉默，氛围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洛书桐没想到，这档音综当真被简遥玩出了花，当真做成了打工变形记。
来这里之前，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档小糊综，不然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自己这半红不红的半吊子，不知道赛制和具体规则也无所谓，左右求一个曝光。
但在看到姜凝云之后，她们不确定了。在听到这前所未有的规则后，大家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我们得在打工的空隙来准备两周后的比赛？”
说话的女子长相柔美温婉，一开口就显示出极为清晰的思维逻辑，抓住了所谓主题与规则之下暗示的重点。
“是的。想要留下就得有足够的资本，这是面包。但是如果因此耽误了表演的创作准备，输掉了比赛，就是得不偿失。所以大家必须做好二者之间的均衡，这也是我们这期主题的核心要义。”
“可是导演，我们真的有竞争力吗？”
画着异域浓妆的美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俏生生地指向姜凝云，满脸真心实意的忧心。
“我们会对姜老师进行一些特殊处理，保证与大家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姜老师也同意了——是吧，姜老师？”
执行导演摆摆手，乐呵呵地朝着姜凝云又确认了一句。
突然被cue的姜凝云脸色凝重，犹豫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节目组和她沟通过什么，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情愿。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场面又陷入了沉寂。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执导又贴心地问了一句，无人应答。
“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各位嘉宾开始作准备，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挑选地点、道具和乐器，节目组的车会统一送大家过去。
行李暂且寄存在我们这里，完成任务后会给大家送回宿舍。
对了，今天的任务质量还关系到住宿环境和舞台挑选，请大家务必多多努力！”
结束语刚刚落下，颇有竞争精神的人群就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节目组准备的筹备区域，试图寻找到最佳的卖唱地点，抢到最好的表演道具。
虽然这档音乐综艺与众不同了些，但是在哪里唱歌不是唱呢？她们这群小透明歌手可没有什么心理包袱。抓紧完成现下的任务才是当务之急。
一个好的开端往往能让事情发展得更为顺利。
姜凝云的目光在场中寻觅片刻，落在了站在旁边宛如看客的洛书桐身上，思索几秒钟，她走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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