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期更换项目
bo上面充斥着各类数据汇成的信息流，在这些繁花锦簇之中，恶意与赞扬如同包裹着蜜糖的药丸，不知是砒·霜或是良药，万不敢随意入口。
秉持着这样的原则，洛书桐对于网络世界的纷纷扰扰一向是视而不见的。但就在看到这个词条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今天在湘南江心花园，我见到姜凝云了！”
入眼就是一张高糊的抓拍图，正是今日葬爱家族版本的姜凝云，旁边站着一个清冷御姐。
洛书桐看着屏幕上的鬼马造型，唇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并顺手点了保存。
“什么鬼？这个杀马特造型，你说是姐姐？”
“虽然但是，旁边的是洛书桐没错吧？音馆先导宣发有她俩没错吧？她们应该一起录节目没错吧？有没有一种可能，为了不让认出来才打扮成这样的？”
“先申明，我不是黑粉！请容我先笑三秒钟——哈哈哈哈哈！姜姜怎么敢接受这样的造型啊？”
“嗯···杀马特不良少女和职场精英姐姐，莫名有些配——我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抱走姜姜，不约！”
“刚刚我看姐姐动态，她关注了洛书桐！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有没有人科普下？先导片不明觉厉···”
刷到这条评论，洛书桐指尖停顿了片刻，切换到粉丝列表，在一众激增的粉丝中，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红v标志。
她点进那个穿着一身皮衣、桀骜帅气的头像，在那个大大的加号上轻点了一下。
“卜弈。”
紧接着她转过头叫了一声隔壁床的小朋友。
“嗯？”
正盘着腿坐在床上刷手机的小孩抬起头，懵着应了一声。
“互关吗？”
作为室友，互关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晚上洛书桐只完成了关注列表添加两人的成就。再戳进姜凝云的关注列表，她却发现，这位大·明星把参加节目的所有人都加了关注。
有那么一瞬，洛书桐有些不满意，似乎是夏天最想喝的最后一杯冰汽水被人抢走，心中升起置气的别扭感。
她退出软件界面，熄了屏。过了几秒又重新拿起手机，打开bo红色的图标，将自己的红v认证账号切换到一个平平无奇、除了会员7级一无所有的账号上。
账号的名称是“初星”，发的动态不算多，几乎全是风景图片，清雅却显得沉闷的色调，偶尔会有一两句伤春悲秋的抒情话语，深刻体现了文艺女青年的内心世界。
小号的后台干干净净，除了软件客服小人，没有任何粉丝。洛书桐在用户界面输入姜凝云三个字，再次点下了关注。
——
翌日天刚刚破晓，节目组安放在每栋别墅的广播骤然响起，将众人自睡梦中惊醒。
“请各位嘉宾们于七点半前往餐厅集合！”
通知反复播报了三遍后，竟然开始循环播放起运动会入场曲，大有不把人彻底叫醒不罢休的趋势。
洛书桐迷迷糊糊地翻过身，手不利索地向枕头下摸索了一会儿，艰难地将手机从中抽出。半眯着眼看了看上面白色的数字——06:00。
感谢贴心的节目组，是预留了化妆的时间吗？她其实并不太需要。
起床号令，集体宿舍，公共食堂，虽然比起真正的校园来说不尽相同，但是也足以令大多数阔别青葱岁月已久的嘉宾们升起怀念的伤感来。
在洛书桐拖着因为熬夜没睡够的卜弈到达餐厅时，已经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大谈当年年少的美好时光，姜凝云还没有来。
餐厅是一间简欧装饰的小平层，面积不算很大，但足以容纳至少二十人。入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餐桌，铺着白色的蕾丝花布，上面摆放着盛放餐食的保温盒。
右手边是一整面吧台，带着裂纹的玉白色大理石台面显得简洁而奢华。
最低档次的营养早餐，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尽人意。
中西两式的自助，有包子馒头之类的面食，也有黄油曲奇、全麦吐司。颜色各异的果酱罐整齐地排列在一旁，前面白色的餐碟上是煎好的火腿鸡蛋。透明的大号玻璃碗中，紫甘蓝配着时令水果堆满，正适合节食减肥。
洛书桐取了两片全麦吐司加一个水煮蛋，倒了一杯热牛奶，坐在了喧闹的人群边。
在她刚刚将碎裂的蛋壳剥下，露出细嫩弹性的蛋白来时，姜凝云与陶苏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餐厅。
也许姜凝云真是自来熟的性子，不过一晚上，她们表现得就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
不知说到什么，她夸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惹得陶苏掩嘴笑个不停。
一不留神，洛书桐手下本完好无损的蛋白裂开了口，一眼望到内里澄黄的部分，好在还没有完全碎裂，她将鸡蛋递到嘴边，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
不一会儿，姜凝云举着盘子凑到了洛书桐对面，笑意在薄唇边绽放。
“书桐，早上好。”
“早。”
洛书桐淡淡地应了一句，抬起杯子将最后一口牛奶饮尽，抽出餐桌上的面巾纸擦着嘴角。
“关于今天的日程安排，你有什么想法？”
姜凝云边将培根蛋卷往嘴里塞，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洛书桐才想起，她们在这一整期节目都将是打工合伙人。
“还得看节目组接下来的安排。昨天表演的视频似乎已经在网络上流出，在这种情况再卖唱，你的安全并得不到保障。”
轻声分析着，洛书桐将餐盘用纸巾用力擦了几道，清除了油脂与残渣，感觉可以为后厨洗碗工节省不少洗涤剂。
“那只能装修队喽？”
无奈地叹气了一声，姜凝云软趴趴地靠在桌边，吃东西的劲头都削减了下去。
与此同时，简遥也在为昨晚bo上爆炸的词条热搜头疼，当时就应该把洛书桐也打扮一番的。
现在的情况相当于还未播放的片段被提前路透，虽然为节目带来了极高的话题度和宣传，省下了不少宣发费。
与此同时，这也完全影响了接下来所有关于街头巡演的行程，本来这一项目可以至少用作一周的拍摄素材，现在几乎不大可能再实现。
她能够预见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在湘南市遮掩面容卖艺的，都会被冲上去考究一番到底是不是姜凝云。
小糊综请来了大红人，组内咖位严重不对等，就得做好被人气为难的准备。
在大家的用餐都接近尾声时，执导才贴心地出现在餐厅门口。
“各位嘉宾，早上好。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好的一天，从早起开始！”
“导演，我请求，能不能别放起床铃了——这是什么魔鬼集训营吗？下次定好时间，我一定会按时到！”
谢文潇率先举手，咬牙切齿地控诉道。她眼睛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衬得金黄的头发都失去了光泽。
“咳···节目组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执导心虚地干咳了一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过这样的小折腾一次就够了，不然等播出后，节目组怕是会被观众的唾沫星子淹死。
什么生死大仇啊？要逼人早起。
“首先，通知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一些不可抗因素，我们的街头巡演项目不得不取消。”
说着，他的眼睛明目张胆地向姜凝云看了一眼。
昨晚大家都网上冲浪了一番，对于发生了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今日新增打工项目，除了装修之外，还有后厨帮工。也就是说，咱们可以洗洗菜刷刷碗什么的——但是各位请不要把餐具摔了，要扣钱的。”
说起新增的项目，执导满眼担忧，虽说并不是所有音乐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但是他真的很怕节目组准备的盘子不够摔。
“嗯，这个好，洗碗我最拿手了。”
姜凝云连连点头，重新恢复了活力。
洛书桐眼神往她那边落了一瞬，竟然还有人会喜欢洗碗的吗？不过相对而言，洗碗确实比装修好很多。
大多数人都是眼前一亮，比起灰扑扑影响形象的装修队，还是能展现贤惠tag的后厨更得人心。
“但是后厨也用不到这么多人，所以今天大家还是来碰一碰运气，抽签吧。”
执导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签桶，很像寺庙里用来求平安签的那种。
又是碰运气！又是碰运气！
嘉宾们怀疑自己这辈子的运气，是不是都得耗在这个节目里了。
内心吐槽归吐槽，抽签的手却很实诚。
签桶伸到姜凝云与洛书桐面前时，执导笑眯眯地加了一句话。
“二位已经组队，需要共同进行任务，所以只能抽一根签。”
“我们这次组队的收益，怎么算？”
昨日被节目组摆了一道，此时洛书桐的眼神充满警惕。总不至于在按人头时间打工的分配上，两个人还得算成一个人吧？
“放心，和其他人一样，一人两小时都有一个币。”
好在节目组并不是真的这么不懂事。
只不过组队的意义彻底从相互拯救变成了被迫捆绑，连合理分工都做不到。
“你来抽吧。”
洛书桐看着递到眼前的签桶，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转头向姜凝云说道。
“我···我不敢抽。”
姜凝云身子一僵，霎时黑了脸。
“···我也不敢。”
两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家都是非酋，懂得都懂。
最终在姜凝云充满恳求与期待的目光下，洛书桐抽出了一支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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