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所有人都不知道徐斯涵为什么突发奇想让实习生轮换，但是季瑜却知道。
他就是要她看不见秦嘉树。
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季瑜下了班之后，自己去找秦嘉树了。
锦北地处北方，北纬三十多近四十度的样子，十一月就已经非常冷了。季瑜去找秦嘉树的那天，天空飘着冰冷的雨丝，偶尔砸在脸上，冰得像冰凌。
她穿着黑色的长款呢大衣，站在巷子口冷得直哆嗦。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秦嘉树才出现。
他下了出租车，见到路口的她，直接懵了。
季瑜看了看时间，八点了，便大声道：“怎么这么晚啊？”
秦嘉树回过神来，一边将包背好一边大步走向她，走了几步就直接跑了起来，给了她一个超级大的拥抱。
他刚从出租车上下来，身上还带着车上的暖气，季瑜冷得都要麻了，忍不住把脸埋在他的颈间，下巴还蹭了蹭。
秦嘉树用大衣将她整个人都拢了进去，低头亲了下去，同时两只手臂一交叉，直接将她箍在怀里，抬进了巷子里。
两个人站在暗处，亲得忘记时间忘记了一切。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两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了才停下来，额头相抵，呼出的白雾交叉缠绵，飘远后消散在夜空里。
“去我家吃饭吧，你都好久没去了。”秦嘉树邀请她。
可是季瑜却不打算去，她摇摇头，后退一步，退出了秦嘉树的怀抱，将衣服的领子竖起来，遮住光溜溜的脖子，“不了，我先回去了。”
秦嘉树也不勉强她，笑着目送她远去。
其实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有无数次想去见她，去问她为什么翻脸不认人，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喜欢她，只喜欢她，只要她不爱上别人，他就有用不完的柔情与耐心要交付与她，等着她。
她是他年少时的一见倾心，四年来的念念不忘，余生的归途。
当年他和母亲面对犹如灭顶之灾般波涛汹涌的舆情和无缝不入的娱记狗仔，被喧嚣的声音压进了地狱。
刚刚放学的他慌不择路，爬上了高墙却下不来，是季瑜救了他。
她让他跳下来，稳稳地接住了他，自己摔在地上，成了肉垫。
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就只有最后来的她对他说出了那句话，“你别怕，姐姐接住你。”
其实当时他都高三了，虽然面相稚嫩，但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了，比她还要高，然而她还是把她接住了。
砸进她怀里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那么可怕了。
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个姐姐了。所有的喧嚣与指指点点，都远去了。
后来，她又顶着巨大的压力，发了一篇与当时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稿子，引来地无数的谩骂和声讨。
他亲眼看到过她在街上东躲西藏的样子。
但是她没有放弃，继续与他母亲保持联系，不断地放出证据，最后翻转了舆论。
他和他母亲赢了，可以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活着了。但是她却被报复了，人伤了，差点连工作也没保住，最后是报了警，才得以解决。
除了母亲，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她了。
“季姐，今天心情很好啊？”一进公司，林乐乐就发现季瑜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红光满面的。
“还行！”季瑜也不否认，她没想到去找秦嘉树一趟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但是糖是不能多吃的，不然要么蛀牙要么厌倦，或者胖死，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是不会去见他了。
十一月底的时候，秦嘉树在外面受了伤，被对家绿光公司的娱记恶意推下了台阶。
林乐乐跑进去告诉她的时候，把她也吓了一跳，起身就想冲出去看他。但是想了想，又不去了。
“你怎么不去啊？他都进医院了！”林乐乐看着都着急。
季瑜已经坐回去了，闻言喝了口水，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医院里有医生，我又不会看病，去干嘛？”
“你……”林乐乐傻眼了，“季姐你不喜欢他吗？”
这……季瑜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不喜欢，实在是太违心也太伤人了，可是说喜欢……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当时她跟成言在一起时，她好像也没有特别直接说出过“喜欢”，现在就更说不出口了。
这种需要持续性燃烧热情的事情，她不敢再尝试再期待了。
秦嘉树在医院待了好几天才出来，季瑜一次也没去看过他。
林乐乐倒是去了一次，回来说伤得挺重的，脸都毁了。
但是季瑜还是没有去，晚上辗转反侧的想象他的伤势，也死活不去。
她拿出手机来，盯着微信界面发愣，想问又觉得问不出口。
哪有人这样关心人的！
直到秦嘉树都出院好几天了，她才在下班路上偷偷摸摸的去了一趟。
秦曼还在店里没回来，她敲了半天门，秦嘉树才来开门。见到是她，愣了一下，然后冷着脸转身进去了。
哪有林乐乐说的那么严重！
脸好看得很，一点伤都没有，就是伤了腿，走路不是很顺而已。之所以住院……大概是因为怕脑震荡吧。
秦嘉树绷着脸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仿佛屋里根本没有季瑜这号人。
季瑜才懒得哄他呢，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反应，两手一揣兜，说道：“不欢迎是吧？那我走了。”她说着，就要开门走了。
这下换秦嘉树急了，“等一下——”
季瑜笑着转身，自己换了拖鞋走进去，“伤怎么样……啊！”她边走近边问，却不妨手一下子被人捉住，大力一扯，跌了过去。
像是报复似的，秦嘉树吻得很用力，吻得季瑜差点背过气去。
季瑜也跟他斗气，用力地回应，没一会儿，两个人的唇就都肿了。
“你真狠心……没良心……”秦嘉树暂时放开她，说了句话就又亲了下去。
这么久了都不来看他，一句问候也没有，可不就是狠心吗？
秦嘉树把她压在腿上攻城略地，手也不闲着，上下游走，直把季瑜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无力。
她勉强推开他，自己坐到一旁去，气喘吁吁地说到：“我看你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秦嘉树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看着她不说话。
季瑜笑了笑，说道：“看你这伤，大概是在实习结束之前都不会回去了吧？”他们实习到十二月中就结束了，算起来也不过十来天了。
“你想要我回去吗？你要我就回去。”
“爱去不去！”季瑜翻了个白眼，起来就准备走了，临别前，她认真的说道：“秦嘉树，这个行业呢，多的是这种恶性竞争，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的话，就别来了吧。”
“那你呢？”
“我？”季瑜抿嘴思考了一会儿，笑道：“我就在这儿了，这辈子。”
秦嘉树站起来，望着她，“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季瑜摇摇头，“按照自己的路往前走，不要为任何人而改变，更不要为了我。”
“可是……”
“秦嘉树，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去的地方，路途偶尔重合，不必眷恋。”说完，季瑜就已经到门边了。
看到秦嘉树想送她，她笑了一下，嘴角却是下垂的，“别送了。住客离开旅店，不需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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