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庆余年20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阿遂起了个头,范闲就顺口背了出来。
李承泽饶有兴味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番,鼓掌捧场道:“好诗。”
范闲虽是奉旨查案,却一路低调快行,并不张扬。
尤其是仗着有阿遂在,连院长给他的黑骑也不带,依旧带着滕梓荆、王启年和高达三人,护卫侍从带的极少,大多还都是林婉儿的。
阿遂这边,李承泽也没带多大的阵势,甚至皇室卫队都减了半数,隐在暗处。
随行跟着的,只有青梅绯菊,和谢必安。
倒是玉兰,被范闲借去了,不知何处,但两人也不在意。
此次,真的就是来游玩的,按阿遂和范闲的说法,就是“度蜜月”。
到了春景甚美的临湖之城,玉兰悄然现身,带他们进城后,到了一个外观低调但内里华贵的宅院。
一堆人安置下来后,范闲就不见了。
阿遂拉着婉儿,再次诊了诊脉,还算不错。
“这一路行的都不算慢,范闲生怕你受不了,自己天天看着你吃药,照顾着你还不算,让我在这江南好好给调养一番。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身体还算不错,没受什么影响。”
林婉儿先是甜蜜一笑,又期期艾艾地问:“那我可不可以不吃药了,至少不要那么苦的药,我自小长在京都,这次要不是你和表哥同行,我也不能来江南玩的。我还想品一品此地的美食美景,不想在待在屋里,天天服药了。”
“你今天早些歇下,养好精神,明日一同去游湖踏青。”
“好。”
刚出了房间,就发现院落里的竹林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小亭子。
“这次带的仆从不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承泽随意地坐在软垫上,照例光着脚,一只手捧着脸侧头看她,风轻云淡地说:“我府内,随意带出来的人,都能做到,这不足为奇。”
阿遂狡黠一笑,“靖王殿下一直想让你领职入朝,压制群臣,现在看来,你很有当城管头头的能力,手下都是拆违章的能手啊。”
“城管是何职,违章又是何物?”
“不重要,你是在等我吗?”
“我听说这江南水乡,风情民俗迥异于京都,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便在这等你。”
“端王殿下想要与民同乐,我自是要奉陪的!”
李承泽失笑,起身将鞋履一蹬,长臂一挥,身后的亭子承柱被人从四方一拉,转瞬拆了个干净。
杭州巷陌里,春光明媚,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来往行人摩肩接踵。
阿遂走在李承泽身边,拉着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型秀的指节,视线随着他四处打量。
青梅和谢必安总是剑不离手,太招眼了。索性就两个人出来,没带任何侍从,阿遂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走着走着见了个糖人铺子,老师傅手艺精湛,不少稚童围着,眼露垂涎之色。
阿遂突然驻足,李承泽不解其意,但也跟着站在一旁。
看了片刻,阿遂掏出一块碎银,在老师傅惊喜神色中,接过了他手中的工具,伸向了熬好的糖稀。
小孩子们一开始还有兴趣,围观了几次失败后,就纷纷散了。
李承泽对她总能破例,耐着性子等着。
很快,就看她手法愈发熟练,一个身似绵羊,头似骆驼,长颈卷毛的奇特动物出现了。
阿遂满意的点点头,细节到位,栩栩如生,尤其是额前那一撮毛很是传神。
“像不像?”也不需他的回答,拿着糖人在手里,笑靥如花。
若是范闲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这是什么动物。
在李承泽面前晃一晃,拿在手中,看着他有些无奈地摇头叹气,阿遂反倒笑的开怀。
“看来,回京时,我还是请个做糖人的老师傅一起吧,我总也要让他做个你出来,让我吃了才好。”
阿遂近乎明示的小动作,他怎会看不出来那名为“羊驼”的动物,分明是在向他指代。
没走几步,又见了个小摊子。
在京都也常见,不过是个套圈的小游戏,只不过,阿遂看上了里面的一个东西。
“欸,这位大哥,那只犬形木雕很是奇特,您在哪见过这种犬类吗?”
“啊,那是我那爱四处游历的父亲留下的,据说是在极北苦寒之地偶然得见,见猎心喜,便刻了出来。”
盯着那只哈士奇模样的木刻,阿遂回想了一下之前她去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到呢?
恍神的片刻,李承泽已然付了银钱,接过小木圈,动作了起来。
片刻之后,那只哈士奇就到手了。
看着阿遂反复端详,李承泽状似随意地开口:“你若是喜欢,叫人搜寻一只,养在府中也未尝不可。”
“不不不,你不觉得,这只狗,长得有点像范闲吗?”尤其是上面还有白色涂料,很明确的让人感受到这种狗的特点。
李承泽先是一笑,然后又觉得不太对,刚才自己好像也是这种待遇。
算了,好歹自己的那只是她亲手做的。
等暮色将至,回来的范闲就看到,原来标榜自己“骄奢淫逸”的二殿下,手中提了不少小物件,另一只手却还牢牢地牵着阿遂。
很好,他明日游湖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婉儿。
李承泽很少做梦,可这来了江南的第一天,就做了个冗长沉闷的梦。
梦里,他像个游魂,看着另一个李承泽,和李云睿联手,逼迫范闲站队,与北齐走私,最后娶了叶灵儿。
然后呢?
然后,李云睿和太子有私情,又怎么可能帮他。
范闲与他的交情,也磨灭在一次次交锋中。
北齐之事被范闲查出,他屡屡受挫。
最后是他以为与他一方的叶家,临阵倒戈,让他万劫不复。
他真真活得像个笑话,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永远站在他这边的女子,没有护他帮他真心待他的那朵红莲……
颈上突然一痛,李承泽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一身冷汗。
颈上搭着两根玉白的手指,阿遂带着关切和忧色,问他:“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也叫不醒,才掐了穴……唔!”
以吻封缄,此生沉沦。
还好,枕边人是心上人,他可以肆意风流,不必再活的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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