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65章
李倚薰未走几步,就看见了正在焦急寻找她的陆则渊,她疾步走过去,说道:“大哥,我在这儿。”
“瑰安,你为何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陆则渊的视线在李倚薰的身上转了一圈。
李倚薰说道:“刚才有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想要轻薄我,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瑰安,你没被欺负吧?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陆则渊听见李倚薰的话语,眸色一变。
李倚薰说道:“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我这才未被那个男人欺负,那个男人被太子殿下的人带走了。”
陆则渊听见李倚薰的话语,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欺负李倚薰。如果再让他看见那个男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陆则渊见周围没有裴彦琛,没有多想。他和李倚薰一起回到了先前的厢房。
陆则渊和李倚薰落座后,裴彦琛才从外面走进来。
尉迟鸿说道:“太子殿下可算是回来了,刚才陆世子说要出去寻太子殿下。”
裴彦琛看了陆则渊一眼,以茶代酒对尉迟鸿赔罪,“是孤怠慢了三殿下。”
闻言,尉迟鸿也笑盈盈地端起面前的茶水。他不着痕迹地瞥了李倚薰,裴彦琛和陆则渊一眼。
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对男女之事也比较敏感。这位陆大姑娘的唇瓣看起来似乎比刚才红润许多,看起来像被男人滋润过似的。
尉迟鸿的眸光闪了闪,恰到好处的掩藏眼眸中的情绪。
等走出碧尝阁,尉迟鸿主动提出想与尉迟霓单独说一会儿话。
尉迟鸿和尉迟霓是兄妹,二人许久未见面,想要单独说话语也正常。
裴彦琛将尉迟鸿和尉迟霓送到尉迟鸿居住的客栈便离开了。
尉迟霓知道尉迟鸿想要对她说什么,她不安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她虽然是戎国的公主,眼下身处大燕,许多事情还要仰仗尉迟鸿和戎国。
“太子殿下和那个陆大姑娘是怎么回事?”
尉迟鸿回想着刚才裴彦琛,李倚薰和陆则渊几人在碧尝阁时的情景,冲尉迟霓说道。
尉迟霓没有想到尉迟鸿第一次见李倚薰和裴彦琛,就察觉出了李倚薰和裴彦琛之间的异样,她的眼眸中浮现一抹诧异。
“陆大姑娘前不久才被靖安侯府找回来。陆大姑娘流落在外面的时候,曾经做过太子殿下的妾室。”
尉迟霓将李倚薰和裴彦琛从前的关系简单述说了一遍。
虽然裴彦琛曾经叮嘱过,不许对人提起李倚薰在太子府的事情。但是尉迟鸿是她的皇兄,她自然不会对尉迟鸿隐瞒。
从尉迟霓的口中得到证实,尉迟鸿没忍住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曾经将那陆大姑娘收为妾室,明显不像流言中那般不近女色,你嫁进太子府这么长时间,你为何会还未与太子殿下圆房?”
尉迟霓听见尉迟鸿的话语,恼怒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裴彦琛从来不去她的院子,她能够怎么办?
尉迟鸿见尉迟霓如此不争气,眸色阴沉。如今戎国的皇上病重,他的几个兄弟都欲争抢皇位,他本来想向大燕借兵。
尉迟霓如此不被裴彦琛重视,裴彦琛怎么可能帮他说服纯宣帝借兵给他?
“那个陆大姑娘虽然长得不错,你的容貌却不输她。你既然嫁给了太子殿下,莫端着公主的架子,尽快与太子殿下圆房,稳固戎国和大燕的关系。”
说完,尉迟鸿抬脚朝外走去。
尉迟霓看着尉迟鸿离开的身影,不禁将脑袋埋在桌子上,哭泣出声。她嫁给裴彦琛后,处处受冷落,哪怕她曾经是戎国的第一美人,裴彦琛也从来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裴彦琛甚至让她给当初还不是陆大姑娘的李倚薰赔礼道歉。
如今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尉迟鸿,尉迟鸿身为她的亲人,却只知道催促她跟裴彦琛圆房。
“霓儿……”
尉迟霓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男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戎国的口音。
尉迟霓听见熟悉的男子的声音,身体僵住。
……
陈国公府
陈国公府内随处可见是悲凉的白布,陈国公公站在齐秉桐的棺材前,老泪纵横,难掩悲痛。
谁能够想到短时间内他会连失两个爱子。
裴易崇走到陈国公的面前,说道:“外祖父,舅舅已逝,外祖父请节哀。”
陈国公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陆瑰安,她先是杀死了枫儿,如今秉桐也被她给害死了。”
前几日他收到消息,齐秉桐死在了流放的路途上。
如果不是李倚薰,齐秉桐怎么会被革去世子的爵位,还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裴易崇说道:“外祖父,枫舅舅的死,我也有责任,本来我调查到陆瑰安很有可能是靖安侯府失踪多年的陆大姑娘,想提醒枫舅舅,莫动陆瑰安,谁料那封信却未能够及时送到枫舅舅的手上。”
陈国公拍了拍裴易崇的肩膀,说道:“这怎么能够怪你?说来还是枫儿误了你的事情,如果不是枫儿,你或许还能够借陆瑰安的事情将靖安侯府拉拢到你这边。”
裴易崇眯了眯眼睛,“外祖父,如今陈国公府已经和靖安侯府结仇,我的那位皇兄还帮靖安侯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女儿,以后靖安侯府只怕是要向着我那位皇兄了。”
陈国公的眸光一厉,说道:“陆瑰安害死了我两个儿子,陈国公府与靖安侯府不共戴天。他日如果不能够亲手将陆瑰安的脑袋砍下来,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裴易崇听见陈国公的话语,心中叹了一口气。齐遇枫是陈国公最喜爱的儿子,齐秉桐是陈国公最看重的儿子,如今齐遇枫和齐秉桐都因为李倚薰而死,他可以想象陈国公对李倚薰的仇恨。
他和陈国公府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靖安侯府以后无法做他的盟友,便只能够是他的敌人了。
裴易崇说道:“日后皇兄有了靖安侯府的助力,更是如虎添翼,我若是想谋取储君的位置,更是难上加难。”
他和裴彦琛都是皇子,他怎么会不渴求那至高无上的的位置?
可是纯宣帝的眼中从来只有裴彦琛,没有他这个儿子。
陈国公说道:“大殿下之所以能够成为储君,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皇上对大殿下的信任和看重?可是如果皇上不信任和看重大殿下了呢?”
裴易崇是他的外孙,他自然希望最后登上皇位的是裴易崇。他日裴彦琛成为皇帝,他也才可以报杀子之仇,让李倚薰和整个靖安侯府都为齐遇枫和齐秉桐的死付出代价。
裴易崇听见陈国公的话语,眸光一顿。
……
每年冬季,纯宣帝都会带领百官及其家眷去京郊狩猎。今年正好尉迟鸿来了大燕,为了让尉迟鸿观赏大燕子弟的骁勇善战,纯宣帝特意将狩猎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纯宣帝的车架走在最前方,后面是众官员及其家眷的马车,御林军走在纯宣帝和各府官员的车架周围,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队伍,甚是威严。
李倚薰与靖安侯夫人乘坐一辆马车。李倚薰回到靖安侯府后,靖安侯夫人的心情比从前舒畅不少,也不再抗拒参加这样人多的场合。
李倚薰将一旁的帘子掀开,欣赏周围的风景。今日天气还算是暖和,微风吹在人的脸上,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
走了大半日,一行人才到达京郊的狩猎场。
今日舟车劳顿,明日才会正式狩猎。一些年轻的公子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马厩中牵出马匹,在行宫外的空地上策马奔腾。
见状,一些会骑射的女眷也纷纷效仿,从马厩中挑选出合适的马匹。
“瑰安,你想不想骑马?”陆则渊看了那边挑选马匹的几位贵女一眼,冲李倚薰说道。
李倚薰咬了咬唇,说道:“大哥,我不会骑马。”
她从前大部分时间都在钟府当丫鬟,自然不会有人教她骑射。
“没事儿,我和濯辞可以教你。”
说完,陆则渊带李倚薰朝附近的马厩走去。
考虑到李倚薰从前没有接触过骑射,陆则渊从马厩中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比较温顺的马。
陆濯辞牵着缰绳,陆则渊将李倚薰小心翼翼地扶上马。
陆则渊说道:“瑰安,你不要害怕,我和濯辞会在旁边保护你。”
李倚薰微微一笑,说道:“好。”
李倚薰本来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玉软花柔,唇若含丹,此时她抿唇一笑,更是勾魂夺魄,让人不自觉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附近的青年才俊心头一热,恨不得将缰绳从陆濯辞的手中抢过来,亲自将李倚薰骑马。
如今谁不知道靖安侯府被找回来的陆大姑娘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还颇有才气,完全不是假的陆大姑娘,章心荷可以比拟的。
戚思茹牵着马儿走过来,便看见周围的男子垂涎地看着不远处的李倚薰。
戚思茹注意到附近男子们的眼神,不屑地撇了撇嘴。李倚薰果然心机深沉,不要脸,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勾引男子。
李倚薰不知道戚思茹的想法,更没有留意附近男子的视线。待陆濯辞牵着马的缰绳带她在行宫外的空地上走了几圈,她让陆濯辞将马的缰绳给她,尝试着自己驾马。
李倚薰夹紧马腹,马儿在空地上小跑了起来。
附近的青年才俊看着骑着马的李倚薰,心头更热了几分。如果不是陆则渊和陆濯辞虎视眈眈的守在李倚薰的身边,他们打不过陆则渊和陆濯辞,真想驱马走到李倚薰的面前,与李倚薰并骑。
戚思茹骑在马上,攥着缰绳的手一紧。先前李倚薰将她当作踏脚石,成就自己的才名,还故意败坏她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形象,让她错失太子妃之位,她真看不得周围的男子都被李倚薰吸引。
戚思茹勒紧了缰绳,骑着马朝李倚薰的方向走去。
李倚薰感觉身后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等她反应过来,戚思茹骑着马快速从李倚薰的身边经过。
戚思茹的马儿故意与李倚薰的身下的马儿离得非常近,李倚薰敏锐地感觉到身下的马儿被戚思茹的举动刺激,突然发疯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李倚薰初学骑马,身下的马儿突然加快速度,她自然反应不过来,马蹄踩到一个小石子,她被马儿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瑰安……”
见状,陆则渊和陆濯辞大惊,连忙朝李倚薰奔去。
附近的人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离得近的几位公子也连忙赶去营救李倚薰。如果他们能够救下李倚薰,不仅能够对靖安侯府示好,没准还能够一亲芳泽。
眼看李倚薰的娇躯要落到草地上,李倚薰感觉到她的腰间多了一只大手。
裴彦琛将李倚薰放到地面上,等李倚薰站稳,他放在李倚薰的腰间的大手也没有移开。
与周围的男子相比,裴彦琛五官立体,容颜清隽,哪怕没有任何言语,那周身的威严气度也让人心生畏惧。
一时间众人都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裴彦琛。他们皆没有想到裴彦琛会突然出现救下李倚薰。
那些原本准备跑去营救李倚薰的几位公子只好讪讪地停下了脚步。周围的女眷则羡慕的看着李倚薰。
裴彦琛素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她们平时连裴彦琛的衣角都碰不到,李倚薰不仅能够荣幸地被裴彦琛营救,此时李倚薰居然还能够离裴彦琛如此近。
陆则渊和陆濯辞好不容易赶到李倚薰的身边,他们看着裴彦琛落在李倚薰腰间的那只大手,只觉得碍眼极了。
“瑰安,你没事吧?”陆濯辞紧张地看着李倚薰,关心问道。
李倚薰轻轻摇了摇脑袋。
见状,陆濯辞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视线落在裴彦琛的身上,说道:“多谢太子殿下营救家妹。”
说话时,陆濯辞的目光恨不得在裴彦琛落在李倚薰腰间的那只大手上戳一个血窟窿。李倚薰现在都没事了,裴彦琛的手该从李倚薰的身上移开了吧。
裴彦琛似乎这才意识到他的还落在李倚薰的腰间,他收回手,一本正经道:“陆大姑娘,唐突了。”
裴彦琛的嗓音低沉悦耳,像极了玉器碰撞的声音,李倚薰对上裴彦琛深邃的凤眼,感觉似乎有羽毛从她的心尖划过,痒痒的。
李倚薰的脸蛋刷地一下红了。只有她知道,裴彦琛刚才收回手时,故意使坏地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别人自然不会知道清冷沉稳的太子殿下背着众人对李倚薰做了什么,反而认为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真是好福气,李倚薰还未被靖安侯府寻回来时,便有幸被太子殿下收留在太子府,刚刚李倚薰差点坠马,也是太子殿下第一时间救了她。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李倚薰循声看去,便看见戚思茹的马儿突然前蹄高高仰起,将戚思茹朝地下摔去。
戚思茹被马儿狼狈地摔到地上,马儿的一只前蹄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戚思茹的一条胳膊上。戚思茹发出凄惨的喊叫声。
有些胆小的女眷背过声去,不敢再看戚思茹这边的场景。
陆则渊的眸光闪了闪,神态自若地将双手背到身后。他们才寻回了李倚薰,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李倚薰,岂容别人伤害她?
戚思茹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马儿将脑袋凑到戚思茹的脸上,鼻间吐出的气息喷到了戚思茹的脸上。
好半晌,终于有人上前帮戚思茹制服了发疯的马儿,将戚思茹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思茹……”
肃南侯夫人白着脸赶到戚思茹的身边,哭着将戚思茹拥进怀里。
“母亲,疼……”
肃南侯夫人的手刚刚碰到戚思茹,戚思茹便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见状,肃南侯夫人连忙松开了戚思茹。她小心翼翼的避开戚思茹的身上的伤,搀扶戚思茹朝行宫走去。
肃南侯夫人回头朝李倚薰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样是坠马,李倚薰幸运地被太子殿下救下,毫发无损,她的女儿却成了这般惨兮兮的模样。
肃南侯夫人将戚思茹带走后,李倚薰先前乘骑的马儿也被人带了下去。这匹马害得李倚薰坠马,陆则渊可不敢再让李倚薰乘骑这匹马。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倚薰自然没有兴趣再学骑马。陆则渊和陆濯辞将李倚薰送到靖安侯夫人的身边,靖安侯夫人听说李倚薰坠马的事情,一脸后怕,心有余悸。
与狼狈地摔在地上的戚思茹相比,李倚薰确实要幸运许多。晚上的时候,李倚薰就听说了肃南侯夫人和戚思茹回京的消息。戚思茹坠马的时候,一条胳膊不幸被马儿踩中,戚思茹的胳膊被伤的不轻。
李倚薰没怎么将戚思茹放在心上,先前在俞府时,也是戚思茹主动挑衅,她才会修改戚思茹的画作。
而且如果不是戚思茹故意刺激她的马儿,她也不会坠马。只是她幸运地被裴彦琛及时救下罢了。
如果裴彦琛没有及时救下她,她的下场大概会比戚思茹还要凄惨。
戚思茹和肃南侯夫人的离开没有对这次的狩猎造成任何影响。第二日早上,纯宣帝宣布正式开始狩猎。
李倚薰来时便看见裴彦琛骑在高头大马上,威严又不失沉稳。周围是京城的青年才俊,以及戎国的尉迟鸿。
陆则渊也骑着马站在裴彦琛的身边,看见李倚薰的身影,他柔和的目光落在李倚薰的身上。
陆濯辞没有参加今日的狩猎,他站在李倚薰的身边,和李倚薰一起观赏今日的狩猎。
随着纯宣帝一声令下,参加狩猎的人策马奔入林间,很快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时间渐渐流逝,一个时辰后,便有人拖着猎到的猎物从林间走了出来。
五皇子裴钧帆将猎到的梅花鹿摆在众人的面前,翻身下马。
众人皆没有想到裴钧帆平时看起来没个正行,吊儿郎当,骑射却如此出众,短短时间内就猎到了梅花鹿。
裴钧帆从林间出来后,又过了一个时辰,才陆续有人拖着猎到的猎物从林间走出来。
裴彦琛,陆则渊和尉迟鸿是最后从林间走出来的。三人皆猎到了不少的猎物,收获颇丰。
“太子殿下英勇,在下甘拜下风。”尉迟鸿对裴彦琛拱手,笑说道。
他和裴彦琛虽然都猎到了不少的猎物,但是明显裴彦琛猎到的猎物更难猎一些。
“三殿下过奖,三殿下难得来大燕,改日定要和孤再切磋一二。”裴彦琛声音清冷。
一旁的侍卫清点几人猎到的猎物时,陆则渊走到李倚薰的身边,他将腰间的袋子打开,说道:“瑰安,这是我在林间捉到的,你喜欢吗?”
李倚薰将视线落在陆则渊腰间的袋子上,正好对上兔子怯生生的眼睛。
李倚薰抬手摸了摸兔子的脑袋,笑说道:“喜欢。大哥,我能够将它带回靖安侯府吗?”
凭陆则渊的本事,想要射中一只兔子非难事。只是武功再高的人都很难在不伤害兔子的情况下,将兔子完好无损地捕捉到。也不知道陆则渊是如何捕捉到这只兔子的。
陆则渊说道:“自然可以。”
这只兔子本来就是他专门为李倚薰捕捉来的。
裴彦琛朝李倚薰和陆则渊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闪了闪。他抬脚朝李倚薰和陆则渊这边走了过来。
陆则渊看见裴彦琛,他抬手将袋子合上。知道裴彦琛对李倚薰心怀不轨,他对裴彦琛这位昔日的好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孤也有礼物想要赠送给陆大姑娘。”裴彦琛将一个布袋子递给李倚薰。
李倚薰下意识地接过裴彦琛递过来的袋子,等她将袋子打开,便看见袋子内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
这只兔子比陆则渊捕捉到的那只兔子还要好看。看见李倚薰,这只兔子居然还主动拿脑袋碰李倚薰的手。
陆则渊看着李倚薰手上的兔子,他拿过李倚薰手中的袋子,将袋子塞回到裴彦琛的手中。
陆则渊说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只是瑰安已经有我赠送的兔子了。”
裴彦琛将袋子递给李倚薰身边的丫鬟,说道:“孤赠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陆大姑娘若是不喜欢,孤只能够将这只兔子交给厨娘,让厨娘烤了给陆大姑娘送来。”
李倚薰见裴彦琛居然想将如此可爱的兔子给烤了,连忙说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我没有不喜欢这只兔子,我会好好饲养它的。”
她正好可以将这只兔子与陆则渊赠送的兔子一起饲养。
陆则渊听见李倚薰的话语,只好不再说什么。李倚薰既然喜欢裴彦琛赠送的兔子,他没有让李倚薰伤心的道理。
裴彦琛看着李倚薰姣好的小脸,威严的凤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
周围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艳羡地看着李倚薰。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何时对女人如此上心过?而且昨日太子殿下还救了坠马的李倚薰。
对裴彦琛心存爱慕的贵女嫉妒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怨恨被如此对待的女人不是她们。
坐在上方的纯宣帝漫不经心的朝李倚薰这边看了一眼,眸色晦涩不明。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众人聚集在行宫外的空地上,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火堆。一会儿后,厨娘将今日裴彦琛等人猎到的猎物做成菜肴端了上来。
“瑰安,这个是我今日猎到的,你尝尝。”陆则渊用筷子夹了一片鹿肉放到李倚薰的碗里。
“谢谢大哥。”李倚薰偏头看向陆则渊,微笑说道。
陆濯辞看着李倚薰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后悔未参加今日的狩猎,不然就可以让李倚薰品尝他猎到的猎物了。
在场的众人看着被陆则渊和陆濯辞嘘寒问暖的李倚薰,不禁又有些羡慕。李倚薰虽然不幸流落在外面多年,曾经还被章心荷占去了身份,可是靖安侯府的人皆是极疼爱李倚薰的。便连清冷克制的太子殿下都对李倚薰另眼相待,昨日李倚薰危险地坠马,太子殿下不仅及时救下了李倚薰,太子殿下今日甚至还将捕捉到的兔子的赠送给李倚薰。
昨日太子殿下能够那般及时地救下李倚薰,很难说太子殿下没有一直悄悄地关注着李倚薰。
这次尉迟鸿来大燕,众人本来以为裴彦琛会多花些时间在尉迟霓的身上。可是裴彦琛仍然对尉迟霓这位戎国第一美人非常冷淡,反倒是对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颇有些上心。
尉迟霓坐在裴彦琛的身边,她闻着空气中的油腻气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看向裴彦琛,温声说道:“太子殿下,妾身想去附近吹吹风。”
裴彦琛随意地“嗯”了一声,未再多言。
尉迟霓站起身,抬脚往外走去。
尉迟霓回头看了一眼始终未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的裴彦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容貌不输李倚薰,她也自认为不比李倚薰差,可是为什么裴彦琛就是不愿意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裴彦琛宁愿去李倚薰那儿自讨没趣,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尉迟霓收回视线,呼吸不稳地朝外走去。
尉迟霓离开不久,尉迟鸿身后的一个男子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席,未被任何人察觉。
“大哥,我去附近消消食。”
李倚薰看着陆则渊给她夹过来的菜肴,柔声说道。
陆则渊今日猎到了不少的猎物,哪怕她每样菜肴只品尝一点儿,这会儿腹中也很饱了。
陆则渊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李倚薰柔声说道:“大哥不用陪我,附近有皇上的御林军守卫,我不会走远的。”
陆则渊听见李倚薰的话语,不再说什么。附近都有纯宣帝的御林军守护,应该不会有人伤害李倚薰。
李倚薰站起身,抬脚朝附近的林子走去。
行至一处树木比较密集的地方时,李倚薰突然听见男女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前方传来。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单纯女子,自然听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李倚薰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自己糟糕的运气。她转身便准备往回走,没有再往前去的想法。
前方的那对男女如果是夫妻,大可不必背着众人如此。前方的那对男女很有可能是各自有家室的人,眼下他们背着众人偷情,他们若是发现她的存在,难保他们不会对她做什么。
转身的时候,李倚薰突然眼尖地看见了妃色的衣裙的一角。
李倚薰的脚下的步子滞了滞。尉迟霓今日好像就是穿的妃色的衣裙。
前方的女子是尉迟霓?
李倚薰愣神的时候,前方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李倚薰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疾步朝来时的路走去,然而未走几步,她感觉到脖子一凉,脖子上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李倚薰对上了一双含着杀意的眸子。她对面的男子身材高大,容貌端正,与大燕的男人有很大的不同。
李倚薰认出这位男子是和尉迟鸿一起来大燕的。
“元薄……”
那厢,尉迟霓穿戴整齐,朝李倚薰这边走了过来。
尉迟霓看见李倚薰,眯了眯眼睛。李倚薰竟然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
被尉迟霓唤作‘元薄’的男子看见尉迟霓,他身上的冷意散去了一些,他看着李倚薰,冲尉迟霓说道:“公主,这个女人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我杀了她。”
尉迟霓听见元薄的话语,视线再次落在李倚薰的身上。李倚薰现在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靖安侯府上下都极看重李倚薰,裴彦琛也非常在乎李倚薰,李倚薰如果死了,靖安侯府和裴彦琛都不会善罢甘休。
李倚薰看出尉迟霓的迟疑和担心,她温声说道:“尉迟侧妃,我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的,尉迟侧妃可要与我合作?”
尉迟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讥笑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能够与我合作什么?”
李倚薰听见尉迟霓的话语,不疾不徐说道:“我帮尉迟侧妃保密,尉迟侧妃帮我成为太子妃。尉迟侧妃也知道我和太子殿下从前的关系,如果我成为太子妃,明显比别的女人成为太子妃对尉迟侧妃更有利。”
尉迟霓不相信李倚薰的话语,她怀疑说道:“太子殿下那么喜欢和在乎你,你想要成为太子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情,何需我帮助你?”
李倚薰的脸上露出几分伤感,她神情黯然说道:“太子殿下现在看起来是对我有几分喜欢,却从不对我说要迎娶我的话语。尉迟侧妃还看不出来吗,太子殿下并不想迎娶我,给我名分。”
顿了顿,李倚薰又说道:“尉迟侧妃或许不知道,当初那个李梁奕并不是好心才收留我在李府,他想让我做她的外室,却不小心被他的夫人发现了,他才无奈收我做他的义女。”
“这些事情,太子殿下都是知道的。太子殿下一直介怀我的过去,哪怕心中对我有几分喜欢,也不愿意给我正式的名分。”
说话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李倚薰的眼角滑落,正好滴落在脖子上的匕首上。
尉迟霓看着李倚薰的脸上的泪水,眼中对李倚薰的防备消散了几分。如果李倚薰所说属实,她和李倚薰合作,明显与杀了李倚薰要好。
她和元薄若是杀了李倚薰,难保裴彦琛和靖安侯府不会调查到她和元薄的头上。
李倚薰将尉迟霓的情绪变化看在眼中,见元薄手上的匕首离她的脖子远离了一些,她不着痕迹地朝尉迟霓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寒光在林间闪过,李倚薰出其不意地将先前隐藏在袖中的袖剑架在尉迟霓的脖子上,她看着脸色大变的尉迟霓和元薄,脸色哪里还有什么伤心和黯然,她警告说道:“尉迟侧妃若是不想死,请尉迟侧妃和这位公子勿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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