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溜宠物
“我已经待在房间里好几日了,实在是太闷了!”小白蛇耷拉着脑袋,“泠儿~你把我装在你的袖子里,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不许你这么叫我。”
“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小伏儿?泠泠?”
“叫我伏泠。”
“那不行,别人都这么叫你,我要叫一个特别的,只有我才这么叫的昵称。你的南枝哥哥都可以叫你泠儿妹妹。”
她怎么听出了一股嗔怪攀比的味道,这个小气的男人,连个称呼都要斤斤计较,“呵呵,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伏泠暗暗思量只有沈见青赶紧好起来,才能彻底摆脱他俩一人一蛇同居的状态,等他恢复了人形就没有借口赖在这了吧!退一万步说他受伤确实和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与其说是同居,伏泠觉得自己更像是养了只宠物,而且这个宠物还很难伺候。
伏泠思及此清了清嗓子:“要求真多,你要去哪?”
沈见青顺竿上一骨碌钻进伏泠袖口。用法力控制在空中浮出一块玉佩,是他平时从不离身的天青色雕花玉佩,“对了,你单独出门小萝估计会拦你,你把这个给她看,见玉佩如同见我,她会让你出去的。”
小萝确实不同意伏泠单独出门,执意要跟着,直到伏泠拿出玉佩,小萝先是一愣,很是惊讶,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最终没再说什么,退下了。
沈见青藏在伏泠袖子里给她指路。
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有卖风筝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吆喝着卖烧饼包子的,鳞次栉比,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很多年轻的姑娘边走边聊,盛装朝城东涌去。
“听说那里的桃花全都盛开了。”
“对对,我还要在最大的那棵桃花树上系彩条许愿,听说很灵的。”
“我们快去!”姑娘们银铃般的声音渐渐远去。
伏泠疑惑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沈见青探出头来解惑,“今天是仲春花朝节,城东的桃林有一棵千年古木,本地的风俗在这一天人们会把自己的心愿写在丝带上系在树梢,寄托美好心愿,热闹非凡,你想不想也去看看?”
“原来花朝节到了,难怪比平日里更热闹些。”伏泠随着人流往城东走去。
路过城门边的的告示牌,再往前走就出城门了,过了绕着外城墙的鹿春河,来到城东的郊外,身边不时有小孩拽着风筝线撒欢地奔跑,远处是灼灼如火的桃花,像是天边的红云,又如绯红的云锦,置身其中,桃花扑簌,芳菲浸染,恍若踏入仙境。
走近桃林深处,一群年轻的姑娘围着一棵约五人合抱那么粗的桃花树许愿,桃花树上挂满了大红色的丝条,随风飘摇。其中有一条随风而起,摩挲着伏泠的脸颊,痒痒的,伏泠随手一抓,只见上面写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盼,得偿所愿。”
见伏泠感兴趣,沈见青在旁建议,“我们也写一个系上去,如何?”
伏泠在旁边的竹案上取了空白的大红绢布丝条,蘸了墨提笔,想了想对沈见青道:“你钻进袖子里,不许看我写的。”
挥笔写罢,选了一簇花开秾艳的桃枝,系在上面。
乘着周围人少之际,沈见青也凝着法力挥笔写就,隔空将写好的彩条挂上近前的枝桠上。
一阵风吹来,桃花簌簌,伏泠不经意看到,他写的是——愿与我心悦之人心意相通。
小白蛇沈见青爬啊爬,爬到伏泠的肩头,乘机在伏泠脸色吧唧一口。
“沈见青!”自从变成小白蛇,沈见青靠着卖萌卖惨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
见伏泠气鼓鼓的,小白蛇拱了拱她的肩头,嘴里咬着一朵花瓣,示意给她。
伏泠伸手接过来。
小白蛇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是看这朵花瓣掉下来快要飘到你脸上了,不小心而为之。”看着伏泠比桃花还要绯红的脸颊,满意地歪头笑了。
桃花灼灼,三月的春风里,情丝地悄悄生长是比桃花更加悱然绚烂。
谁的心思绮丽于心底,谁的心思又如茶叶翻腾不甘沉浮于心底。
回来的路上,又路过告示牌,那里围着一大群人。伏泠挤上前去,告示牌上贴着一张画像,这画像看着有点眼熟。伏泠在心理默念着张贴的内容,寻人启事,如看到此人速与衙门联系,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黄金千两,找到另有重金酬谢,有能人异士善追踪者也可直接前往京城谢府。
这幅画像是——我自己?是南枝哥哥在找我?伏泠微微睁大双眼,眼波流转,掩饰不住脸上激动的神情。
沈见青盯着伏泠的脸看着,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波动道:“你想回去吗?要不然你手书一封信寄回去先报个平安。”
伏泠沉默不语,悄悄地退出人群,往回走。
回去之后伏泠心情很低落。南枝哥哥还有爹娘一定很担心自己,甚至寝食难安,而自己竟然渐渐开始适应,甚至乐不思蜀。
她为自己看到沈见青写的彩条那一瞬间的动摇而内疚。且不说沈见青并未说自己就是他那心意相通之人。就算是,她是人,他为妖,又如何能在一起呢?何况他们的相遇如此荒诞,因为一场被迫的赌约。这种情就算有也是镜花水月,经不起风浪和考验,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既然沈见青开口了,伏泠在书桌前铺纸研磨,提笔蘸墨,一行小楷跃然纸上:爹娘、南枝哥哥,见字如晤,我一切安好,月余即返,勿寻勿念——伏泠。
写完交给了沈见青就爬上床准备就寝,他会负责派人将信送达。虽然今天他笑眯眯地和她说可以写信回去,但如果她表现出来自己想要走,不想要遵守赌约,她敢断定,沈见青一定会非常不高兴。一旦他不高兴,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而自己不能拿亲人去冒险。
她可是见过沈见青杀人的,来了府上几日后,因为熟络了些,小萝疏于防范,那日她终于瞅准时机设计甩掉了跟屁虫小萝,准备溜出府逃跑,无意间撞见沈见青和一个男子说着话,因为距离远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见两人对立站着,对面那人突然跪下求饶,沈见青抬手扇落,那人倒地不起,汩汩流血,他嫌弃地后退了三分。他那冷冽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平日的如沐春风,看得人如坠冰窟。突然,他摇着折扇朝伏泠这个方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缓缓地笑了,伏泠只觉得汗毛倒竖,彻底打消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目前生命无虞,还是不要触他逆鳞为妙,且看一个月后什么情形,赢了赌约,也好让他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打定主意,伏泠掉头回去了,那日小萝找到她后如释重负,搞得她有种背叛别人的感觉。
直到沈见青熄灭烛火伏泠才收回了止不住发散的思绪,脑袋一团乱麻,辗转难眠。
小白蛇沈见青轻轻地哼起歌谣,似乎有些安眠作用,伏泠听着听着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彼时她不知道明日清晨将迎来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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