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荆冰笑得越发开心。
“什么时候能吃正经饭啊？”荆冰看着手里的粥，突然一副难过的表情。
“快了，我问过医生了，再过两天就可以了，但也要尽量清淡，你想吃什么？”徐政安安慰道。
“想吃不清淡的。”荆冰一脸委屈的带着哭腔说道。
徐政安笑了，“那你就想想吧。”
荆冰白他一眼。
本来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徐政安不放心，觉得学校休息不好，把她接到自己的住处又不合适，硬是让荆冰又在医院住了五天。
这五天里，虽没有明令禁止她工作，可是让主管把她的活全都分给了别人。但荆冰实在是闲不下来，每天抱着电脑，忙活导师给的任务。
出院的那天，徐政安来接她。
荆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床边等徐政安，“老板，我觉得我应该是失业了。”他进来的时候，荆冰说道。
“你失不失业，老板说了算。”徐政安一脸正经。
听了这话，荆冰很高兴，对她而言，这份实习虽然珍贵但也就是个工作而已，她真正不想失去的，是在徐政安的公司工作这个机会。
“晚上有个朋友组了个局，要不要一起去玩？”上了车以后，徐政安问荆冰。
“不去。”荆冰回答的干脆。
“不喜欢热闹？”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其实，荆冰觉得，徐政安这样的人，身边的女人一定没断过，他也会带她们去见朋友，大家一起玩。朋友们也习惯了女人如流水。可是她想和她们不一样，这是她唯一的，小小的矫情。
她想很多年后，徐政安能记得她，而不是把她归入到“那些情人”这个行列。
“那怎么才算是熟？”徐政安笑着问道。
“至少，得是朋友吧。”
“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
“是吗？”荆冰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和期待。
徐政安笑笑没说话，荆冰也就没再问，但她很失落，想着，可能在他心里他们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也就过了几分钟，就到了荆冰的学校，徐政安一起下车，说送她到宿舍楼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荆冰冷漠的说道。
徐政安还是拎着她的行李下车，看着她笑笑，往前走。
荆冰追上来，伸手去抢自己的行李，“我说过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刚刚徐政安就看出了她的不开心，突然站定，微笑着说道：“我确实希望我们不是普通朋友，荆冰，你觉得呢？”
荆冰突然呆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荆冰，咱们往前走一步吧，好吗？”
他不说在一起，而说往前走一步。
什么是往前走一步呢？
荆冰心想，大概不是朋友，也不是爱人，但却比朋友更亲密，却不需要爱人之间的承诺和未来。
她从没想过未来。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
“好。”荆冰坚定地说。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就算是飞蛾扑火，她此刻，也愿意只身赴火海，灿烂而死。
人生，要是太清醒，就没意思了。
回到宿舍，刚坐下，就看到齐童给她发消息。
齐童：「我和那个人，做过了。」
荆冰：「？？？你在说什么狗话？？？」荆冰吓得不轻。
齐童：「与其把第一次留着给不知道在哪的老公，还不如及时行乐。」
荆冰：「疼吗？」
齐童：「不疼啊，只要前戏做好了，不疼的。别害怕，宝贝。」
其实齐童知道，荆冰不是好奇疼不疼，而是担心自己疼不疼。她的父母长期在国外工作，可以说从小就没怎么感受过家里的爱。
所有的爱都是荆冰给她的。
荆冰是那种，自己可以受天大的委屈，但是如果有人欺负齐童，她一定锱铢必较的欺负回去。
荆冰：「你要是不高兴，不快乐，立马就停下来。」
齐童：「我知道。」
齐童：「但是你知道吗，我们这的人聚餐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个大桌子前，真正的情侣可以互相夹菜，而他不能，只能把我喜欢的菜悄悄转到我眼前。」
齐童：「之前我觉得我不在意，但是我逐渐明白了我也想要光明正大的爱意。」
荆冰：「你是不是陷进去了，好我马上买票把你抓回来。」
齐童：「不是！我并不是爱他，我只是渴望被爱。大概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真开始玩了，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洒脱。」
荆冰发了一个安慰的表情。
齐童：「我知道他国内有妻子孩子，我也没想伤害他们，也没想做不道德的事，现在都在国外嘛，也算是互相找个刺激。等回国之前，就算他不提，我也会和他断的干干净净。可是爱这个东西啊，真的难说。」
其实荆冰怎么会不明白呢？齐童坚信自己不会陷入爱情，她只是想要刺激，可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爱的。
但是因为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所以绝不染指。
想着想着，荆冰觉得她们俩现在的处境挺像的。
她清楚的知道，她和徐政安之间，没有未来，可是她还是迈出了那一步，就像齐童说的，快乐一天是一天。
她之前就是太清醒了，每一步都走的明明白白，所以好像从没快乐过。
“想什么呢？”泠柔从后面拍了她一下。她和孟思思刚从图书馆回来，荆冰在走神，连她们进宿舍都没发现。
“在想晚上吃什么。”荆冰笑说。
“荆荆，你是不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孟思思问道。
荆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在医院这么多天，泠柔和孟思思每天都去，虽说从不过问，可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徐政安不一般的情感。因为他每天在那，她们两个每天都是看看就走，问问荆冰缺不缺东西，生怕打扰了。
“荆荆，你想好了吗？”泠柔问道。
荆冰觉得有趣，这不是她当初问齐童的问题。
她低下头，缓缓说道：“我想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心里都清楚，等他结婚，我会和他分开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抬头看着泠柔和孟思思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丝叫人发现不了的泪光。
泠柔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点难受，“荆荆，虽然咱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但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清醒的人。”
荆冰哈哈大笑，“是吗？何以见得？我干出这种事，你不应该骂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泠柔也笑了，握住荆冰的手：“不是，你不会被爱情掌控，你会把爱情攥在自己手里。”
“所以我希望，他结婚的那天，你能全身而退。”泠柔接着说道。
——
徐政安发消息说他到荆冰学校门口了，让她出来，去朋友的聚会。
荆冰走到校门口，刷卡出校。到了车旁，并没有上车，而是敲敲窗，叫徐政安下来。
“怎么了？”徐政安边关车门边问。
荆冰站的很直，郑重其事地说：“徐政安，我们，还是不要认识彼此的朋友吧。”
徐政安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有点忍俊不禁，问道：“为什么？”
“我们终究要分开的，朋友都认识了，以后见面倒是尴尬。”荆冰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想要把这份小小的矫情掩藏起来。
“行，那你上车吧，我带你出去转转。”徐政安本想反问“那如果我们不会分开呢？”，但想想，他现在还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所以不如先遂了荆冰的心意。
“你不去朋友聚会吗？”
“美人在侧，唐玄宗都从此君王不早朝，更何况我呢？快走啦！”徐政安边说，边打开车门，两手捏着荆冰的肩膀把她塞进了车里。
荆冰万万没想到，他带她来的，是商场。
“我以为你们这种人，从来不会来商场的。”
“为什么？”
荆冰一副疑惑的表情，思考过后说道：“说不上来，人设吧。”
“电视剧看多了吧。”徐政安敲了一下荆冰的头，他真的很喜欢敲她的头。
进了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同时出现在这种密闭空间里，荆冰有点不自在。尤其他们俩并排站着，面前是个大镜子，她的窘态一览无余。
徐政安一把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她毫无反应的时间，他直接献上了一个悠长的吻。
不急不躁，由两唇相接到慢慢深入探索，碰到她的牙时甚至感到了一丝冰凉。他的手慢慢向上，从腰划过背，再到她漆黑柔顺的发，他托着她的头，传递一股暖意，让她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戒备渐无。
时间很短的吻，但足够叫人难忘。
电梯到了的声音响起，他们彼此分离。荆冰抬头，看到了上面的监控。
她狠狠拍他一下：“有监控！”
他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出电梯，“管它呢！”
徐政安牵着荆冰来到了一家南京菜。
“今天听凯瑟琳说，她特别喜欢吃这家，有空就来。”
荆冰手肘撑在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笑着说：“凯瑟琳是谁呀？”
看荆冰的表情，徐政安才反应过来荆冰真正的意思，他很高兴，没想到荆冰能这么快“进入角色”。
“是我秘书。”
“每□□夕相对的那种？”
“堪称左膀右臂。”徐政安一脸坏笑。
“那我可走了？”说着，荆冰伸手去拿包。
徐政安赶忙按住她的手，“错了错了，请荆小姐原谅我这次吧。”
荆冰笑了，把手拿回来，“下不为例。”
本来荆冰还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是不是应该懂事到极点，就算看到徐政安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她也不该过问，更不该生气。可后来觉得，既然淌进这场浑水，就不如把戏做足，让自己高兴高兴。
徐政安呢，本来担心荆冰会畏首畏尾，太过坚强，什么都不在乎，现在看到她这样，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菜上的很快，和他们上次吃的南方菜差不多，但味道确实差远了，这个充满了中央厨房半成品的味道，不过荆冰吃的很高兴。虽说徐政安是听了凯瑟琳的推荐当成新鲜事带她来的，但她之前已经和朋友们来过很多次了，一直觉得这家很好吃。
“这就是代沟吧。”她不忍破坏他的积极性，在心里暗暗感叹。
因为荆冰刚出院，所以徐政安点的菜都很清淡，荆冰越吃越觉得没意思，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好了。”徐政安一脸严肃。
荆冰看着没有希望，打算换条战线，“一会可以喝奶茶吗？”
徐政安看着她故意眨巴的睫毛，爱怜又想笑，忍着笑意说道：“一会我去给你买杯热牛奶。”
按照荆冰的性子，本来是不会去求徐政安的，她不太喜欢被别人干涉生活，偶尔放纵但是心里有数。但是泠柔跟她说，男人面前，要学会“示弱”，所以这波也算是现学现卖了。
“徐政安，你怪不得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崇拜我？”
“崇拜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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