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只蝉
“……这家伙的风之型糟糕透顶,换一个派系说不定还有希望。”
意料之中,不死川实弥第一个赞成这件事。
也是,毕竟每次在旁观你练习剑招的时候,他眉头都皱的很紧。
“我认为这种事情还是得慎重一点,抛弃已经学得差不多的风呼,从头去学另外的呼吸,实在是——”粂野匡近倒是有几分维护的意思,他看向枫冈,希望能得到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枫冈轻轻叹气,正色道:“以阿蝉的资质,就算风之呼吸不合适,如果只是通过选拔的话也没有问题,但当她成为正式队员后,面临的是凶残的恶鬼。”
“与其用着不完全合适的呼吸,进行生死间的较量,不如从一开始就转学适合的呼吸。”
席间一片沉默,于是你嗦汤的声音被放大。
只有你在认真吃饭吗……你略带尴尬地放下碗,挠了挠脸颊,说:“我也这么觉得,还是选择适合自己的比较好。而且就算流派不同,基础剑术和呼吸的窍门也应该差不多,不算从头再来。”
只是入职培训期间换个部门待而已,你不觉得是很严肃的事,就是有点舍不得枫冈师父。
既然你和师父都已经做好决定,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起吃完年夜饭,松岗师父挨个给你们发下年玉后就各自散场。
三天后,你就收拾东西准备和枫冈一起去狭雾山拜访水呼培育师。
粂野师兄在吃完年夜饭的第二天清晨就离开这里,走之前在你桌上留下一盒特意从东京带来的点心,被你珍惜地装进肚子里。
不死川师兄则是今日临别时,别别扭扭地送给你一把亲手做的崭新木刀。
你一脸震撼又受宠若惊地换上新刀,保证会好好供起来收藏,被不死川实弥恼怒地敲了下脑袋:“你是笨蛋吗?给你当然是让你用的啊!”
“换个地方继续加油吧,可不要弱到被鬼杀了。”他说完就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看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你嘛。
“嗯,我会给你们写信的。”你心平气和地回答。觉得只要远离揍你最狠骂得最凶的不死川师兄,就远离了师门凌霸。
途中琐事略过不谈,总之,多亏便利的火车,你们只用了两天就到达目的——狭雾山。
罩着霜白野地的日头西下,白昼渐次昏暗,浓墨似的狭雾山被笼罩在随风飘动的轻柔雾气里。
你跟随枫冈师父走在山脚下蜿蜒的林中小径上。
枫冈师父走在你前面,絮絮叨叨地说:“鳞泷那老头心狠手辣,阿蝉你要小心啊,千万要活到参加考核的那天。我刚入鬼杀队时他就是柱了,有一次和他一起行动,他嫌弃我太弱,任务完成后居然拎我去特训了半个月。”
“师父我差点就死在特训里了哩!”枫冈面露后怕之色。
你想了想,这和你高中时数学太差,下课后被老师拎去办公室补习何其相似,于是带着过来人的体会安慰说:“我觉得鳞泷先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这也是为你好。”
枫冈苦大仇深地念叨:“本来我打算任务一结束就去找心爱的姑娘告白,结果被他耽误半个月,回去时她都订婚了!”
“他自己不解风情讨不着媳妇,还要破坏别人的好事,不然我现在孙子都能打酱油了。”枫冈师父大声嚷嚷。
你不说话,戳了戳他的背,又指了指上面。
一个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穿着蓝色云纹和服的短发老人握着木刀站在树干上。
抬头看到鳞泷就在头顶的枫冈露出惊恐而不失尴尬的表情。
“哈哈,好久不见啊鳞泷前辈——”
居然被枫冈师父唤作“前辈”?
你微微一惊,之后又勉强回忆起剧情里手鬼好像说过他是庆应年间被抓的,那鳞泷先生估计得有一百岁以上……
确实可以让枫冈师父称呼“前辈”。
鳞泷没有回应枫冈的寒暄,只见他脚尖轻点树枝,借着一点微末的弹力,片刻之间就举刀劈向你。
你措不及防之下本能地抽刀格挡,被击退滑到四尺外。
紧接而来的是看似慢实则快的连击,无论你怎样躲避观察,对方的攻击都源源不断没有破绽。
你的刀挥过去就像是砍进水里,劈开水流后它又重新回转流淌。
刀刃从斜上往下,尖端带着水汽擦过你的皮肤,令你寒毛倒立,接着又流畅地收回进行下一次追击,一招一式都毫无凝涩,连贯的攻势形成太极般的圆。
你感觉仿佛看到的是酣畅奔流的江河,生生不息。
不知不觉,你和对方都停下动作。
鳞泷收起木刀,简短地评价:“反应不错,基础扎实。”声音十分温和平静。
你还处于残留的幻觉之中,愣愣的还没回过神。
“……确实不适合学风之呼吸。”
“苍介,就送到这里吧,我带她回去。”鳞泷对枫冈说。
枫冈师父留恋地看了你一眼,叮嘱道:“不管有多辛苦,都不要放弃希望……阿蝉,要努力从鳞泷老、老前辈手里活下来啊!”
他擦了擦眼角,转身离开。
虽然因为看过动画里炭治郎被鳞泷左近次操练的部分,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只是你望着他并不高大的身影,心中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不详的预感果然成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已经在风呼培育师那里学习了一年,能熟练运用全集中呼吸法,基础牢固的原因,鳞泷先生并没有像对待炭治郎那样天天又是陷阱又是暗器地招呼。
你每日除了在空气稀薄的山里晨跑十圈,挥刀两千下,徒手爬悬崖,瀑布下受洗诸如此类的日常体能训练外,就是一边和鳞泷老师对战练习体术,一边学习水之型。
在经历过以上能累死人的艰苦训练后,还要爬回去练刀——换个人来,现在已经凉透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喘气绝不是鳞泷先生体谅,而是因为这具身体植物般顽强的生命力。
鳞泷先生这样踩在你死亡的底线上制定训练计划,万一错估你的承受极限,你可能真的会意外猝死。
[虽然可耻,但果然还是跑路吧]
你不止一次在奄奄一息时升起放弃的念头。
尽管很快就被你忍痛打消,但你知道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在这样艰苦凶险的环境中,你很快就消瘦下去,原本薄薄的肌肉更加凝炼,骨骼更加坚韧。
这使你看起来纤细瘦弱,一拳下去却能砸进树干。
以后劈柴还要什么斧子,看你徒手劈木头,你苦中作乐地想。
“阿蝉,吃饭了哦。”
清秀可爱的黑发女孩端着木盘走进你的屋子。
昨天下着暴风雨,你被鳞泷先生无情地扔进河里,领悟所谓的人水合一状态。
然而太过疲惫的你在扑腾时大脑断片,昏迷之中被河水狭裹着在崎岖河岸的岩石群里冲来撞去,好在鳞泷及时发现不对把你捞上来。
你的身体并没受伤,但精神十分疲惫,于是鳞泷给了你一天的休息时间,你怀着感恩之心废猫般瘫在床上。
“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喂你?”黑发青眼的女孩温声细语地问。
“谢谢真菰,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不太好意思心安理得地接受小女孩投喂,撑起身体下床和真菰一起吃饭。
按理来说,真菰是你的师姐,不过她只比你大一岁,才十二岁的年纪,所以你们彼此之间都是亲切的直呼名字。
你曾经问过真菰的训练方式,除了每日挥刀和练习剑招和你一样外,她绕山晨跑只有三圈,冲瀑布的时间比你少半个时辰,总之是你减量后的训练计划。
你怀疑那才是正常的训练单。
但对于一个货真价实只有十二岁的普通女孩而言,这已经超越自身极限的努力了。
你发自内心地钦佩坚强温柔的真菰,能咬牙坚持到现在,少不了真菰的陪伴和引导。
明明尚还幼小,却成为了支撑着你继续前进的心灵支柱,每当你泄气时,看到她仍旧坚持的身影,就会重新挤出勇气。
另外枫冈师父诚不欺你,鳞泷老师果然心狠手辣,他在训练的时候残酷到不近人情——自己不当人,也不把你当人。
但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训练之外做的饭菜美味可口,天气冷了你回房休息时能看到新棉被,第二天还会发现破损的和服不见踪影,床边却放着崭新的衣物。
你知道鳞泷先生其实很重视你们,不愿你们将来在战斗中因实力不济被鬼杀死,才会在此时狠心训练。
不论是对你还是对真菰,他都一视同仁地要求你们做到极限。
时光从初春抽发的新芽,流淌到盛夏浓密的叶隙里。
狭雾山上难得添了几抹鲜丽的枫红。
鬼杀队一年一度的选拔已经开始,然而真菰没能去参加,鳞泷让她再耐心磨练一年。
“与其说是我还不够充分,不如说是老师还没准备好。”真菰说。
七月的夜里,晚风习习,刚结束训练的你,同真菰一起坐在院子后面的空草地上偷闲。
随着时间的推进,你完成体能训练的速度越来越快,对水之型也能领悟到七八成。
当初让你痛苦不堪倾尽全力的训练,现在已经是家常便饭,偶尔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空出时间和真菰一起休息聊天。
“为什么这么说?”你放松地抱腿将脸枕在膝盖上,歪头问。
真菰忧郁地微笑,回答道:“因为曾去参加选拔的孩子们,一个都没能通过,他担心我也会一去不回。”
“……其实我也担心。”
看过这段剧情的你能理解他们,“所以,希望真菰再等一年。”你诚恳地请求道。
只要明年你就能参加选拔了。
就可以和真菰一起行动,劝服真菰摘下鳞泷给的面具,低调行事,说不定就不会引起手鬼的注意……即使仍然相遇,你好歹也能帮忙。
绝对,绝对不会让真菰的命运止步于此。
真菰没说话,抱膝抬头仰望夜空,周围的一切都消逝在夜色里,只有倦怠的星辰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些孩子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吗?”她忽然开口问。
你想了想,说:“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存在灵魂的,也许到时候还会注视着我们通过考核呢。”
“嗯……在遇到阿蝉之前,我的师兄锖兔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厉害的人。”真菰忽然提起另外的话题。
“但即使他这么厉害,一人几乎屠光整座山上的鬼,最后也还是被杀掉了。”
“不仅如此,之前的师兄师姐,也都没能通过选拔考核,这就像是一个诅咒,我既想弄清它,却也不免害怕它。”
真菰轻轻握住你的手,笑容真挚地对你说:“因为有阿蝉在,我现在感觉考核没那么可怕了,明年一起加油吧?”
“嗯嗯!”你回握住她布满茧子的手,用力点头,都开始期待起明年参加选拔,结束后一起做任务的生活。
接下来,你静静倾听真菰诉说以前的事,说的最多的还是锖兔和义勇两位师兄。
“锖兔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总是理所当然般地照顾年幼的我和内向的义勇……”
“……后来,义勇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劝劝他,这不是他的错。”
真菰说着说着,注意到你一脸困意朦胧,于是停下讲述,体贴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在你打着哈欠回屋的路上,真菰忽然凑到你的耳边,悄悄告诉你:“阿蝉,你现在住的屋子,就是锖兔曾经住的地方哦。”
说完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跑回自己屋里。
你打了一半的哈欠愣是给惊飞了,你知道鬼灭世界确实存在灵魂,也就是真正的“鬼”,也知道锖兔的灵魂确实存在,还指导过主角……
啊这,你好像没有在屋里做什么不雅的事吧?
每次回来都是累得直接昏倒在床,不过有几次你发现你睡得太香流口水。
你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屋子里,洗漱后规规矩矩地躺上床,想了想,又双手合十,诚恳地对空气说:“才听说这是锖兔师兄你以前的卧室。”
“虽然现在说这句话可能有点迟,不过对不起多有打扰,如果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请原谅我吧。”
说完你立刻地钻入被子结界,放空大脑蒙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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