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混账东西！
不论他是下意识与她唱反调还是根深蒂固地相信自己的能力，都足以让姜北穗再度两眼一翻，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发现郑在玹还具备听懂人话的能力，反应也一如既往的很快：“所以说我们无事发生。”
“是，是的，您明白就好。”在五分钟前，姜北穗还是抱着撕烂他的嘴的决心杀气腾腾地闯进公司，现在反倒被他足够在外太空绕两圈的逻辑弄得身心俱疲。她倚在沙发上深呼吸一次，只想一巴掌将他脑子里注满的水拍出来：“……你个……你……”
他那双放空许久的眼睛终于重新聚焦回来，投来的漂亮上目线有几分讨饶意味，语气也不自然地放轻了些：“我就是不知道啊，就是……那种情况下很难不脑补吧。”
姜北穗火气重燃，他还敢翻来覆去地提：“我就他妈的没有乱脑补！”
“……”他罕见地沉默了片刻：“那你是对自己的自控力太有信心了。”
“请问，我在你面前有什么需要克制的？”
郑在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荒唐至此！
冷静，不和普信男计较，长得帅的普信男更不该计较。说实话郑在玹明明有可以为他所利用、让姜北穗原谅他大部分罪行的优越条件，可他简直一句话都不离那阴阳怪气的基调；姿态比起平时还算可怜，一开口又是欠揍的本性。
他还要靠脸吃饭，姜北穗举了半天的手也没找好合适着陆点，和仰着头、此刻竟然摆出满脸无辜相的郑在玹瞪了许久的眼。他心虚思考时会抿起嘴巴，面颊上两个酒窝便在他不自觉的动作中若隐若现，她还是愤恨地放下胳膊：“混账东西！算了。”
郑在玹还是不言语，反而拉下口罩低头解锁了手机，她本能地感到不妙：“你干嘛？”
“跟廷祐解释去，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喝多了顺便醒在了一张床上。确实是我误会了。”
姜北穗尖叫：“郑在玹！你会下地狱的！”
说有什么用？郑在玹还能不了解金廷祐吗？解释反倒是越描越黑，金廷祐的重点本就不是两人做了什么，尽管称为完全不在意的确是不恰当，可他更关注的是姜北穗与她生命中的随便其他谁这种排列组合。
他有时候不是那么宽容且善解人意的类型，在他借郑在玹的口听到诸如此类虚言的一刻，姜北穗就已经单方面在两人间的关系里退后了一步。
“那我不发了？”诅咒显然对他而言只是无效攻击，郑在玹顿了顿，讲话还是慢吞吞的：“那我现在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道歉啊！就给我下跪磕头道歉吧，不然我去起诉你。”
“这隶不隶属暴力催贷？”
“我去联系律师了，你在被逮捕时有权保持沉默。”
可能摊上法律责任的郑在玹被饥肠辘辘的中本悠太救了一命，姜北穗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所以才敲门打断了她和郑在玹毫无意义的极限拉扯：“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不能让老大饿肚子，姜北穗变脸比翻书还快，微笑着地请了郑在玹出去。
和他纠缠这么一通，既看起来没给他带来什么精神冲击，也没有按照预想揪掉郑在玹的脑袋，姜北穗还是觉得浪费掉了自己十万火急打车来公司的路费。是不是该跟着他们去蹭顿饭的？郑在玹好说歹说得请她八顿米其林，尽管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厨艺会比那些餐馆逊色。
算了，骂郑在玹能有什么用？从最开始选择回首尔就是她人生判断中的致命错误。
姜北穗看了一眼显示信息收入而亮起的屏幕，她不清楚郑在玹是否还是大逆不道地跑去金廷祐面前补刀，总之金廷祐偏生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给她传了kkt。
聪明的小狗懂得对自己惹下的祸事闭口不谈，他简单问了一句在公司吗，休息室有没有他落下的帽子。她不关心他又是如何知晓了她的行踪，只是在确认显示已读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活动了一下脖子。
丢三落四不是他平时的性子，因此姜北穗将卡在沙发缝中的棒球帽用力往里怼了怼，然后干脆地关了灯离开。
装傻到如今还期望她一句若无其事的回复，哪来这种划算的好事？
遇到的人实在是没有一位靠谱，姜北穗还是心烦意乱地翻回去金廷祐那等待回复的界面，昨晚淋过雨还被摆一道的画面再度于脑海中乍现，她想她实在是无话可说。大抵是她面中带煞气，因此在电梯间偶遇黄仁俊时，对方也吓了一跳：“你怎么这幅表情……咋的了，谁又惹你了？”
仔细数来nct的中国绿卡们，姜北穗毋庸置疑同刘扬扬最亲近，董思成和钱锟算是认识早些但无甚交集的两位；钟辰乐是她找到的01年姜南禾代餐，因为性格也有几分像自家弟弟，他们两人又都是外向活泼的性格，所以极为顺利地成了朋友。
反观同样与她关系同样不错的黄仁俊，相识过程却并不那么顺理成章。他初到韩国时还是腼腆的小孩，知道不久后便有可能出道，又将异性间距离把控的十分严苛，许多次见面也只是对她点头微笑而已。
他们在公司可谓是纯粹的商业关系，私底下却三番五次的偶遇。不论是周末的踏青登山，还是商业街漂亮精致的网红小吃，姜北穗都怀疑两人抄了同一位博主的首尔攻略。后来又在几处不知名景点碰到过几次，黄仁俊同她大大方方打了招呼，这才算是相熟了。
只能说在探索世界和享受生活这两点，他们拥有着高达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始终不知疲倦地将时间花费在逛买吃上。尽管称不上多亲近的关系，时隔许久见面也总是有话可聊，姜北穗便顺其自然地抱怨出口：“惹我的人多了。”
“可不嘛，我看都给你逼得上班儿了。”黄仁俊眉眼弯起，上一刻双眸还澄澈真挚，这会儿活像一尾狡黠的红狐：“我最近跟道英哥有在变亲，用不用我帮你带两句话过去？”
不能在弟弟面前搞任性美高那套，她抑制住了准备翻上去的白眼，有气无力地敷衍了一声：“行啊，让他下次见面给我带话梅糖，我吃不到他就完蛋了。”
本就是见她没精神才逗一句的，结果姜北穗竟然连提到了金道英都毫无波澜，寻常时候肯定三言两语便呛回来了。不知什么琐事能绊住姜北穗这般来去如风的人，黄仁俊多瞥了她两眼：“行，那我到时候帮你跟他说。”
说有什么用，那厮在固执己见上与她有着不相上下的恼人本领，回回都能避开她的最爱口味，好端端的酸味零嘴由金道英递过来，便成了甜到发腻的几颗果肉。她和金道英好像总在这样，毫无意义地相互拉锯着，传达与接收的消息是极与极的两端，可任谁都不肯让步。
在她的爱情转换为愤怒的期间无动于衷地旁观，她做了错事又只会纵容，金道英理应质问她的，她本就不是什么良人。
电梯运转到了他们的所在楼层，姜北穗向前一步，闻言偏过脑袋看他：“我们家星星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既然有求于人，你好歹先关心我一句吧？”黄仁俊满脸写着无语，抬脚跟在她身后：“好着呢，我们不是也马上回归了吗，平时就一直忙忙叨叨的。”
她停下来想了想，中肯评价道：“狗公司，一年才放你们回归一次。”
电梯里还有三两位职员，黄仁俊客气地打过招呼后，立刻便瞪了过来：“嘶……你小点声，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不都是韩国人嘛？”
“那也少说两句。”
策划本来就毫无人性可言，尽管有活动总归是好的，还不是他们在被不公正对待着。到底是在公司内部，姜北穗知趣地不再多言，又将话题兜回老生常谈的那几句上：“成成成……你们记得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诶呀……这个我们肯定会看着办的，你就放心吧。”黄仁俊笑了：“不过我们真的挺久没见了，有空可以来我们宿舍坐坐，志晟还挺想你的。”
他可不是喜欢掺和进别人关系的聪明性子，打趣归打趣，从前对朴志晟与她的亲近最多保持着视而不见的态度。如今怎么会一反常态地讲出这话？她看他们两人一席话下来，都算是心怀鬼胎。
似乎有什么简单的答复被电梯门打开一刻涌来的喧嚣吞没，身侧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黄仁俊后知后觉地觉得安静的时间似乎过长了。只见姜北穗仍按着开门键，朝他扬起下巴：“你确定，你真的想邀请我去你们宿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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