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年好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李软软懒得出去挨冻,每天闷在家里不是学习就是带小孩。
白琅约了她几次她都没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恢复越来越多的原因,她和白琅过去那些恩爱日常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其中不乏一些羞人的画面。对于还是高中生的李软软来说,冲击太大。
她现在能不跟白琅碰面就不碰面,见着真人了再一联想,她都怕羞死自己。
不过两人的感情倒是日渐加深,虽然没见面,但白琅有事没事就发信息撩她一下,李软软对他的情愫也在过去与现在的时光交叠间慢慢发芽。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李家过年传统又热闹,李建忠是家中老大,又是混得最好的一个,犹如大家长一样,每年都把团圆饭安排在自家。
除夕一大早,李建忠就去把住在郊区的爸妈接到城里过年,陆陆续续李软软的叔婶姑侄那些亲戚也都来了,李家大别墅里人声鼎沸,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李软软这一天下来脸也笑僵了,脑子也被李启帆那几个小鬼吵炸了。
吃完年夜饭,李家这个热闹的除夕夜才算正式开始。
电视里放着歌舞升平的春节联欢晚会,在喜庆欢愉的背景音中,李家两台麻将桌哗哗啦啦同时工作,客厅里年轻一辈聚在一起打扑克,小孩子们则跑进跑出地在院子里放小烟花。
李软软直到这会儿才得空坐在沙发上,玩玩手机,看看电视。
她几个堂哥堂姐吆喝她一起去炸金花,她本来兴趣就不大,还没拒绝呢她妈就先给她拦下了。詹清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笑容满面:“软软哪会玩,等她大学了再加入你们,你们玩去。”
几个哥哥姐姐见怪不怪,这位大伯母一向对软软管得严,他们都习惯了。
没人再打扰李软软,她吃着詹清给她切好的猕猴桃,一条条回复同学朋友的新年祝福。
白琅也给她发了不少消息,里面夹杂着乱七八糟的随机红包,什么666,088,999,李软软笑眯眯地都收了,发了个“谢谢老板”的可爱表情。
然后又去看他们的五人群,她才一个小时没看群,里面已经刷了上百条消息,毫无疑问肯定又是秦衣和于小宝在线。
秦衣年前一家人飞去泰国过年,群里全是她在海边冲浪的照片和视频,李软软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
秦衣秒回:“啊我软,你终于出现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怎么样?等我回来,初五去逛庙会啊?”
刚才他们就在聊庙会的事,秦衣初四才回,迫不及待就把第二天的庙会安排上了。
经过缺考这事,秦衣和赵安琥的恋情蒙上了一层阴影,学校、家长隐约都知道了他俩早恋,两人就越发低调。李软软知道,这个寒假他们两人别说约会,私下见一面都不容易,现在能有庙会这个机会,她必须捧闺蜜的场呀,于是毫不犹豫地回了两个字母:“ok!”
李软软刚发完,视频电话就进来了,她一看,“神经病校霸”,赶紧按掉了。
幸好家里热闹,没人注意她这边的动静。
视频挂断,果然下一秒白琅又换了电话打,李软软走到窗边接起。
“喂,白学长。”
李软软甜甜糯糯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另一头,瞬间安抚了白琅烦躁的心。
“在干嘛?”
“今天能干嘛?在家看春晚呗。”李软软这边热闹喧嚣,衬得电话那头的安静格外异常,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呢?没在家吗?”
“在呢。”白琅披着厚棉服站在露台抽烟。眼前万家灯火,身后富丽堂皇,他隐在黑暗中,只有北风与他作伴。
每年除夕他爸倒是会回来陪他过个年,家里就两个男主人,年味谈不上,倒是不少白老板的合作伙伴、下属来拜年,来来往往,家里不算清静,但肯定没有李家那种新年氛围。
“噢,你没看春晚呀,你那边好安静。我家过年吵死了,我都听不清你说话了……”
白琅笑着听她抱怨了会儿,把烟叼嘴里,换了个手拿手机,笑问她:“你家过年还挺忙,你没时间回微信,还有时间挨个点我红包。”
李软软吐了下舌头,笑嘻嘻说:“谢谢老板,恭喜发财。”
白琅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电话那边一阵杂音,噼里啪啦的跑动声,尖叫声,笑闹声,还有人在叫“软软姐姐”“软软姨姨”,好不热闹。
“你等会啊,我回房间跟你说……哎呀,我都听不见了……”
一阵吧哒吧哒的脚步声,然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呼好了,我回房间了……刚才小朋友们进屋了,那阵势犹如海啸,烟花鞭炮放完了,估计要拆客厅了。”
白琅听她又是一通吐槽,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宠溺和愉悦。
真好,白琅觉得这样幸福快乐的李软软真好。
“真想和你一起过年。”
李软软顺嘴一接:“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过年吗?”
“把你娶回家那种。”
“……”隔着电话,李软软脸也红了,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无话可回,白琅也不说话,电话两端陷入沉静,只剩呼呼的风声格外明显。
“你在室外啊?你又在抽烟吧!”
白琅吸一大口,扔掉烟蒂,边吐烟边往屋里走。“没有,现在回屋。”
“噢……”李软软在床上打了个滚,听见她妈在叫她下楼。
白琅也听见了,在她挂电话前说:“初五逛庙会?”
“嗯,你去吗?”
“废话,你去我当然去。”
“……”李软软不争气地又脸红了,她嗯了一声,“那初五见……我妈妈叫我呢,我先挂了。”说完,她想起什么,又急忙喊了一声:“白琅!”
“嗯?”白琅手机还贴在耳边。
“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白琅笑声溢出嘴角,他站定,神色认真,也对着电话说:“新年快乐,李软软。”
白老板从客厅走过,第一次见冷淡的儿子露出这种温柔又甜蜜的表情,他恶寒了一下,大声咳了咳,让儿子回神。
白琅收了电话,看见那碍眼的白老板,表情又回到了生人勿近的冷戾。
白老板:“……”这是什么孽子?
~~~
大年初五,年味正浓,锦城各大公园都在举办庙会。
于小宝提前预定了这些庙会中规模最大、热度最高的龙湖庙会门票,据他说,龙湖庙会的票早就被秒光了,他花了高价从黄牛手里抢的,于是初五一到,大家都很给面儿的早到了。
也是赶巧,躲藏了一个春节的太阳,在初五这天终于露头,冬日暖阳普照大地,龙湖公园人流如织。
白琅和李软软最早到,这个男人恨不得天还没亮就在星空国际门口等着了,一早就催李软软赶紧出门,他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两人在龙湖公园东门的护国寺吃早点,还没吃完秦衣和赵安琥就到了。
秦衣穿身齐膝长裙,套了一件青色羊羔绒外套,下面是露腿神器。
李软软看到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她和秦衣打招呼的话是:“你以为你还在泰国吗?”
“……”秦衣也冷啊,但漂亮最重要,她嘴硬道:“今儿大太阳,我不冷。”
赵安琥瞥她一眼,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法,要他说,还是李软软这种裹成熊的打扮好,多让人省心。
四人解决完早饭,去龙湖公园门口等于小宝,秦衣边跺脚边疯狂催于小宝。
没多会儿,于小宝就到了,经过春节的滋润,今天的他格外精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牵着的靓女。
李软软都惊了,这女生比秦衣还抗冻,毛衣裙到臀下,长筒靴过膝盖,大细腿就这么露着,连件外套也没穿。李软软看看自己的羽绒服,毛绒帽,无力叹息,同样是女生,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于小宝牵着美女的手介绍:“我女朋友,小悠。”
小悠笑容甜美地和大家打招呼,靠在比她身型大一圈的于小宝身边无限娇羞。
人到齐,六人检票入园。
龙湖公园占地颇大,东门一进去就是一条百米长的景观植物带,道路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和中国结,充满年味。直到此刻,白琅陪在李软软身边,才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
庙会设在西区,摊位绕龙湖一圈,他们顺着人流边赏景边拍照,晃了将近一小时才到庙会摊。相比于景观区,这边人流量更大,白琅护着李软软,赵安琥搂着秦衣,生怕有人挤着她们。小悠看着身边只知道自嗨的于小宝暗暗撇嘴,同样是男朋友,差别还真大。
龙湖庙会分好几个区域,有美食区、民俗区、娱乐区、表演区等等,他们吃过早饭没多久,决定先去娱乐区玩玩。这边学生多,情侣多,带小孩来玩的家长也多,每个摊位前都熙熙攘攘,于小宝兴致勃勃,带着大伙每个摊位都要去挤一挤。
从打枪开始,100块钱一整大块布的气球随你打,白琅让李软软去打,李软软拒绝三连,她可打不准,人少或许还能一试,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躲在白琅身后就是不上场。
白琅打了两把觉得没什么意思,把子弹枪扔给于小宝就带着李软软去旁边抓娃娃。
小悠也打不准,女生里面就秦衣打得好一点,打完100块钱的又加了100块的气球,赵安琥和于小宝陪着她打,三人技术都不错,在那儿举着枪大杀四方。小悠放下枪,站后面等着他们,眼睛却羡慕地看向李软软那边,白琅正耐心地陪她抓娃娃。
娃娃机这种东西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在推出来工作之前都是被动过手脚的,经常夹中目标后在到达洞口之前就会莫名的抖一下,五次里能有一次成功就算你运气好了。
李软软他们也一样,同一个机器夹了五次了,还是没成功,那头小猪已经到洞口边了,就是出不来。白琅刚才还放过狠话,说“走,哥带你去夹娃娃,想要哪个给你夹哪个”,结果现在脸被打得啪啪响。
李软软看他越夹脸越黑,连忙说:“要不算了吧?咱们别跟他较劲了,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这个小猪……”
白琅又投了三个币,脸臭臭的:“不行,我喜欢这个猪。”
“……”
在他不懈的努力并再多投了6个币的情况下,那个都快被夹变形的小猪终于出来了。白琅面无表情地把小猪塞到李软软手里,李软软颤颤兢兢地又塞回去,并好心说道:“你这么喜欢,你拿着吧。”
“……”白琅七窍生烟,硬塞回她怀里:“给你你就拿着!”
“哦。”李软软乖乖抱好这只来之不易的猪公仔。
等他们打完气球,一行人接着往里逛。越往里走空间越开阔,前面一片平地上,放着几十上百个笼子,里面关着小鸭子、小兔子,甚至还有小狗崽。
这是套圈游戏,30块钱5个环,套到啥拿走啥。竹环比较大,看起来很容易的样子,但也只是套前排的小黄鸭容易,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套到中间的小兔子和最后面的小狗崽。
“想要吗?”白琅问李软软。
李软软抱紧小猪公仔,摇摇头:“不要。”她是挺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的,但在她还没有精力和能力之前,她做不到对这些小动物完全负责,所以一向敬谢不敏,玩玩别人家的就行了。
白琅点点头,不要就算了。他双手插进兜里,瞧着别人玩。
“宝哥,我想要那个小兔子。”小悠挽着于小宝,一手指着中间那个笼子,里面有只灰色的小兔子正在灵活地动来动去,憨态可掬。
“行,哥给你套。”
于小宝拿了5个圈,一顿操作猛如虎,没套着那个兔子,反倒套了一只鸭。
秦衣快笑疯了,于小宝满脸尴尬,怪秦衣太吵影响他发挥。老板提着小黄鸭笑眯眯地过来,秦衣笑闹着要他俩快接下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于小宝气哄哄地又拿了5个圈塞给秦衣,大喊你来你来。
秦衣“切”一声,“我来就我来,看着啊。”
可能就是她运气太好,才投到第二个圈,就一下框中了!
“啊!”秦衣尖叫一声,蹦到赵安琥身上,“我套中了!啊哈哈哈哈哈……”
赵安琥浅笑着接住她,附和道:“是,你牛。”
秦衣笑容满面,开心地接过她的战利品,她看一眼这小兔子,又毫不在意地塞给小悠,“喏,送给你,你喜欢的小兔子。”
小悠接过道了声谢,看看提着兔子的自己,又看看提着鸭子的男朋友,感觉也没那么高兴。
李软软倒是摸了摸那只小兔子,夸了句真可爱。
“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去帮你赢来。”白琅看她那副稀罕样子,低声问她。
李软软笑看他一眼,“没有啦。”
可是这句话没管用十分钟,李软软就打脸了。
她停在一个巨型公仔面前,和秦衣同时张嘴。
“哇,史迪奇耶。”
“哇,你最喜欢的史迪奇,好大。”
李软软最喜欢的玩偶就是史迪奇,秦衣不知道送她多少了,她自己也从小收藏到大,但每次看到史迪奇的周边,两人还是会买。
不过,这个巨型史迪奇公仔,好像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而是投篮机的奖励品。
白琅看她眼睛亮晶晶,都发光了,好笑地问她:“想要?”
李软软这次没矜持,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
“好。”
白琅走上前指着史迪奇问老板这个怎么得,老板声音洪亮:“十投十中,就能抱走。”完了又指着身后移动的篮框说:“不过,可得投这个框。这可是我们家特等奖,不是那么好得的!”
白琅抻动手关节,扭扭脖子,脱了外套扔给李软软,让老板开局。
“行咧!”老板按动一个机关,篮球源源不断从洞口出来,白琅拿起一个,不慌不忙,瞄准,投掷。
“中!”
第一个球精准入篮框,李软软、秦衣、小悠都忍不住欢呼出声。
白琅扭头冲李软软一乐,李软软乖乖地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这边欢呼声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有的小姑娘见投篮的男生长得帅,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到第八个的时候,白琅预判错误,“嘭”,打偏了,篮球弹出框外。
“唉!”围观群众比主人翁还着急,齐齐发出感叹声。
白琅皱皱眉,接着投完剩下两球。老板见过这么多来投篮的玩家,本身自己也是个高手,却还是忍不住为白琅鼓掌,“小伙子可以呀,校队的吧?十投九中,虽然没拿到特等奖,但这个一等奖归你了。”
一等奖是一个半人高的泰迪熊公仔,白琅接过递给李软软以后,对老板点点头,说了句:“再来。”
“嘿,好小子!”老板也笑了,再次开局。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呐喊声也越来越高,白琅手感越来越好,每投进一个大家就跟着一起数。老板看着自家摊位人气这么高,即使预感马上要失去特等奖了,心里也高兴得很。
“七个!”
“八个!”
“卧槽,也太准了吧!”
“嘘,安静……哇,九个!”
“这个小哥哥也太帅了吧!”有小姑娘揪着男朋友的袖子,羡慕地说:“你等下也给我投……”
最后一球,淡定如白琅也微微出汗,他的眼睛随着球框轨迹而动,一秒、两秒、三秒,白琅两手托球,轻轻一抛,篮球犹如计划好了似的,划出一条优美标准的弧线,精准入框。
“啊!全中!”现场发出阵阵欢呼。
十投十中,尘埃落定。白琅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寻找李软软。
李软软开心得快蹦起来,她在白琅向她伸手的一瞬间,仿佛做过很多遍这个动作一样,自然习惯地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她扑进他的怀里,嘴角快要咧上天了,“白琅!你好棒!太帅了!”
李软软激动得大喊他的名字,白琅看着她的笑颜,也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两人亲密,旁若无人,酸了一片围观小姑娘的玻璃心。
最后,李软软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的史迪奇,顺手把白琅耗尽心血为她夹的小猪公仔塞回了他手里。
白琅舔了下嘴角,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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