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再回答我五个问题

“我很怕你受伤。我不管什么强者为尊，优胜劣汰不劣汰......”他还为此做了辩解，“小姣，我就是鲛人族里的尊，我能护你一辈子，我就算死了也能找到一只合适的鲛，让他继续保护你。”
  “我只要你开开心心在鲛宫度过平安的一生。”
  嗯......这个老头，好狂，好霸气，但我不喜欢。我可以听话，但不能一口气都不给我喘，我会憋死的。
  老头你懂吗？
  我在石页上写道：老头啊，这样就算一直平安，我也不会快乐的。
  先云显得十足落寞：“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抗拒，但我也只是想为你好......”
  是啊，要是这一句“我是为了你好”可以伴随我一辈子，并且发生什么事都能以此来解释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笔下顿了顿，但还是写道：
  如果只是这些，那我还是可以忍耐的，因为我知道你只是太担心我了，毕竟既然占了你亲孙女的位置，就要懂点事。
  可是......这次出事的，可是我的朋友啊，最好的朋友！
  我想去找他怎么了？我有错吗？！
  老头你还想要我为了你所谓的安全，不让你再担心，而去做一个完全违背我本心的选择吗？
  我的眼眶更红了。
  ——先云老头，我之前也算是都听你的话了，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
  “这是锡霖的命数，你不该去多做干预。”先云很坚持，这是他作为一族长老的立场。
  ——但如果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将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小姣，如果这次你出事了，爷爷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先云很伤心于眼前小鱼的选择，“你就不能体谅一下爷爷吗？”
  我嗤嗤地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写道：
  那你就没有觉得，你实在有些过度保护我了吗？
  你对我的保护让我抓狂，甚至都让我无数次地想要是没有被你带回来就好了，那我就还是那尾自由的小鱼......
  先云明显怔愣住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停止了，他感觉他的心在一阵阵地抽痛。
  不过他最后还是下了让我死心的定论，“小姣，你别说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出去的，哪怕你恨我。”
  听到这话，我却彻底放开了，不管不顾继续写道：
  我本来以为你对我的保护是正常的，咱们的相处模式就该是这样。
  但我后来发现不该是这样的。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认识了阔云、香霖小姨，甚至于巫医，他们都算是我的长辈，和你一样。
  但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很自在。
  反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却觉得压力很大。
  ......
  现在的我急眼了，写出来的话到底都是气话，但确实对先云效果很好。
  只见先云语无伦次了起来，此刻的他格外生气：“他们又不是你的亲人！自然会对你宽松许多，但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益处，还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会和我作对......小姣你记住，只有我才是真正为你着想的！！”
  “我是你的爷爷，是你的亲爷爷！你就得听我的！！能听懂吗？！！”
  听着先云这一番输出，我的脾气也被激了起来，先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再也不见其影，并随之爆发。
  呵，亲人？
  你忘记了吗，老头？？
  我也只是被你捡回来的。
  ——你们都不是我真正的亲人。
  先云看到我写的这行字，眼眶泛酸，愤怒过后便是强烈的伤心，他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
  但此刻的我已经失去理智，并没有多在意先云的情绪，我甚至还想把之前那个所谓的“身世隔阂”给捅破。
  于是，我便也这么做了。
  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这件事压抑在我的心头好几个月，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先云老头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混血的身份的，他又为什么帮我隐瞒，我们到底又有什么联系......
  他没有解释，我也没有深问。
  也是从那开始，我对他产生了隔阂，可大可小的隔阂。
  于是，我们俩之间的这个缝隙便逐渐开始越来越大......就算没有我非要去寻锡霖不可的这件事作为引子，迟早也会爆发的。
  只不过现在格外的提前罢了。
  更何况又加上了小黑的揭发，他毫不留情地关我禁闭这件事，这让我猛然发觉——
  如果我不听他的话，我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小黑呢？
  还有与阔云相处时的轻松玩闹、香霖小姨给予的尊重包容，甚至就连那巫医的调侃......这些都作为了催化剂，使这对比更加鲜明。
  直至刚才的爆发。
  ......
  ——我要你再回答我五个问题，实话实说的那种。
  眼下的场景，一如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当时我也对这老头提了五个问题，回答完后我便成了他的孙女。

  当真是美好的回忆呐。
  不过现在已然没有了当初的温馨，而是变得剑拔弩张，无声的硝烟已然飘起。
  我没有顾及先云变化的脸色，而是直接了断地在石页上写下了我憋了好久的全部疑问：
  第一，你要找的就是我对不对？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为了寻我而来！
  第二，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要对我这么好？别再来给我什么假爷孙那一套，我不想再相信这无缘无故的好了！
  第三，为什么要替我隐藏身世，你又是怎么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两族混血的？你是不是认识我真正的血脉亲人？
  第四，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受到伤害，曾经发生过什么吗，才让你如今如临深谷、战战兢兢？是怕什么再次发生吗？？
  第五，你到底让不让我去找锡霖？！！我要急疯了老头子。
  ......
  这不对劲，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先云这回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很是复杂。
  别的我看不懂，但我能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失望与悲伤。
  不管了，我也仿佛已经在油里炸过一遍了，脑子里只有嗡嗡的回响。
  “小姣，你让我好好......想想吧，该怎么回答你这五个问题。”他终究这么说了。
  很好，明明是在为难这老头，我现在的内心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开心。
  我在想——
  我终于要知道真相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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