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世界杯(2)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负责登记的男巫,两人的脸色均呈现为疲惫的灰色。在结束登记之后,他们又分别为韦斯莱和迪戈里两家人指了去往不同方向的营地小路。
“……一会儿比赛时见,老伙计。”阿莫斯迪戈里兴致很高地与韦斯莱先生互道了分别。
一行人沿着小路穿越过一小片沼泽地,他们终于瞥见了营地入口的那个麻瓜看守的石头小屋。韦斯莱先生挥舞着几张麻瓜纸币费劲吧啦地跟这位姓罗伯茨的麻瓜看守人交流,企图让自己显得像个正常麻瓜,只可惜一个巫师从天而降,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
“一忘皆空!”这个男巫大声用魔杖指着罗伯茨先生说,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忙了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下巴上铁青色的胡子连成一片,眼睛下面也挂着黑眼圈。
这位秃顶男巫应该是韦斯莱先生的同司同事,他陪着韦斯莱先生走了一小段路,喋喋不休地向他抱怨体育司的司长卢多巴格曼是多么地不靠谱。
“卢多整天当着麻瓜们的面谈论魁地奇比赛的细节,”他恼火地说,“现在我们不得不追在他后边用遗忘咒帮他擦屁股。”
“我还以为作为司长应该要知道不能在麻瓜面前谈论这些呢。”金妮等秃顶男巫离开之后说道。
“卢多对安全问题是向来是……呃,比较马虎,”韦斯莱先生解释道,“但他有过一段球员经历,你无法在部里找不出任何比他更富有激情的领导了……”
金妮撇了撇嘴,看上去她对这个所谓的司长相当不屑,另外两个女孩也抱着一样的想法,不过她们都明智地没有再评论什么。
一走进纷乱密集的营地区,他们就被各式各样的帐篷淹没了,除了那些极力与麻瓜帐篷靠拢的普通样式之外,不乏一些特别夸张的、搭了几层的豪华魔法帐篷,当中有些甚至还带着玫瑰花坛、小喷泉以及青铜塑像。
哈莉对这些花里胡哨的排场装饰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她跟着亚瑟韦斯莱穿过营地来到尽头的树林,看见了那个扎在一块空地上的、写着韦斯莱姓氏的小木牌。
“这地方的位置特别好,”韦斯莱先生高兴地说,“穿过这片树林后边就是比赛场地了,近得没法再近了。”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背包,开始组织孩子们帮忙搭帐篷,他似乎对于不使用魔法来做这件事感到非常兴奋,可惜现场只有赫敏一个人有过相关的实践经验,因此搭帐篷的过程并不是配合得特别顺利。
在赫敏严谨的指挥下,他们好容易才把这顶陈旧的大帐篷歪歪斜斜地支起来,可还来不及好好地在这个用魔法扩展出的五室两厅的大房子里边好好休息一番呢,韦斯莱先生就又打发哈莉、赫敏和罗恩拿着水壶和炖锅一起去营地的水龙头处打水。
“按照魔法部的要求,我们必须不能在营地使用魔法。”他兴致勃勃地再次强调道,接着拿出几个篮子,准备带领双胞胎和金妮去树林里捡生火的树枝。
哈莉和赫敏都不能理解亚瑟韦斯莱对麻瓜生活的过度迷恋,不过能借此逛一圈似乎也足够有意思。毕竟,如此大规模的巫师聚会可算一件特别稀罕的事儿。
他们穿行在帐篷之间的小路上,天光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亮,营地里活动的巫师也越来越多。他们像是从世界各地过来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光是钻进哈莉耳朵里的交谈声就至少有五六种不同的语言。
又走过一小段路,他们进入了爱尔兰球迷的营地,这边到处都覆盖着绿色的三叶草标志,他们还碰见了霍格沃兹的同学西莫斐尼甘,在与他的妈妈说过话后,他们才从这一片区域穿了出去。
等待他们的下一个片区显然属于保加利亚队的球迷们,因为那些帐篷上贴满了他们的明星找球手——维克多克鲁姆的招贴画——他是一个样貌气质略显阴沉的少年,对着所有人眨眼皱眉。罗恩在女孩们的耳朵边喋喋不休地科普克鲁姆的那些光辉事迹,俨然一副追捧偶像的粉丝模样。
“你不是跟西莫的妈妈说你支持爱尔兰队吗?”赫敏在排得长长的取水队伍里面不耐烦地问罗恩道,“怎么能喜欢别队的球员?”
“两码事儿,好吗?”罗恩正准备为自己分辩,队伍的前面传来两个男巫的激烈的争吵声,一下子把他的后半句话打断了。
“这衣服是我在一家麻瓜商店买的,”他们之中的那个看起来很老的巫师说道,他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女士样式的丝质印花睡袍,“他们就穿那个。”
“那是女士睡袍,先生,”另一个男巫无奈地说,手里抓着一条细条纹西裤,“我明白你很久没……跟世界接触了……你必须适应一下,至少穿上一条裤子,可以吗?”
“不,”那个老先生固执地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
“好吧……只要你确保不让别的女士看见它们就成。”那个魔法部的男巫最后说道,他气愤地拎着那条裤子走开了。
“……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些老古董?”他在走过三个小巫师的时候嘟囔了一句,正好被他们听见了。
“我打赌那老头至少活了有两百岁了,”罗恩对另外两个女孩说,“有部分巫师一直隐居在没有人的地方,他们连其他巫师都不怎么接触,更别说麻瓜了。”
“两百岁?”赫敏惊讶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罗恩终于遇着了那么个自己知道而赫敏不了解的事实,他开心地咧着嘴道,“上个世纪中期开始麻瓜服饰就开始又进入魔法界了,我得说,虽然麻瓜们不会魔法,但他们做的衣服都很简单舒服,如果不是他们,我们现在巫师袍的里边都还是好几层的亚麻长袍呢。”
“原来是这样,”赫敏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魔法史课本里有提过两句第一次麻瓜世博会对英国魔法界的影响……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事情。”
“什么世博会?”罗恩问,“我们学过那个吗?”
“还没,”哈莉把她手里的炖锅塞进水龙头的下边,“在课本的很后面,我们大概要五年级才学到那儿。”
“怪不得……”罗恩说,“所以——世博会,那是什么?”
“麻瓜们的国际技术成果交流展示大会,”赫敏说,“据说当时的魔法部长伊万杰琳奥平顿与维多利亚女王的私交相当好,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本人对麻瓜科技非常感兴趣,她不仅亲自参加了第一届伦敦世博会,还一力引进了不少最时新的科技成果。”
“不错,麻瓜制衣技术、电梯、蒸汽机,伦敦—霍格沃兹的火车线路就是她主持修建的,用魔法改良麻瓜蒸汽机,很有智慧和魄力……只可惜……在她之后无来者,只剩民间的小打小闹了。”哈莉轻声说,抬起眼睛跟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噢,看来我们真的需要好好感谢她。”罗恩没心没肺地叹道,就在说话间,他们已经把装水的容器都灌满了。
重新穿过营地的时候,被今年夏天刚刚毕业的奥利弗伍德拦住了,他站在帐篷前面的草坪上与他们打招呼,兴奋地与他们分享他新近签约成为了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球员的喜事。
罗恩韦斯莱对于认识的学长能成为职业球员这件事很感兴趣,他好奇地多问了两句,却不小心打开了对方滔滔不绝的话匣子。
赫敏和哈莉对于成为球星兴趣缺缺,前者看表情似乎在考虑怎么才能不失礼地浇灭这一对魁地奇爱好者的无止境的热情,后者则兴味索然地在罗恩身后那条愈排愈长的打水长队里寻找熟悉的面孔。
考虑到营地里的巫师数量,她的机会并不太大——可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张顶着棕色短发的英俊面孔。
是塞德里克,他拿着水桶从队伍后面走过来,吃惊地看着前面火车一样长的队伍,当他准备走回队伍最后面的时候,却瞧见了几个正聚在一堆的格兰芬多们,这让他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没有犹豫地朝他们走来。
又多一个男孩,赫敏的耐心已宣告消耗殆尽,“我们应该回去了,罗恩,”她在跟迪戈里打完招呼之后立刻大声提醒道,“你爸爸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哦对,”罗恩遗憾地与他们挥手道别,随即便被两个同伴一推一拽地拖着走了,“再见,奥利弗,希望我明年能去联赛现场看你。”
“——等一下,哈莉。”塞德里克追着走了两步才开口叫住稍落在后边的黑发女孩。
“……怎么了?”她止住脚步侧过身问。
“呃……”塞德里克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我想替我爸爸道歉,关于早上的事情……他……嗯他一直这样,总之,非常抱歉。”
“为什么?”哈莉探究地注视着这个带着些微羞惭之色的男孩,“你不是不赞同他的想法吗?”
“对……但我爸爸对他的见解总是很固执,我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塞德里克小声说,他看着哈莉,她的神色平静得有些冰冷,这让他拿不准她是否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
“你不需要替你父亲道歉,”对方仿佛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你只是需要表现得尊重他,不是吗?但还是谢谢你的道歉。”
“——再见,迪戈里。”她轻快地说道,不等他回应便快步追赶走在前边的伙伴去了。
“你可以叫我塞德里克。”他喃喃地说,直到女孩的倩影消失在人群中看不见了,他才低头从口袋里摸出魔杖,‘清泉如水。’他默念道,偷偷地捅了捅自己的水壶。
三个小巫师回到帐篷,恰好碰到西里斯和韦斯莱家的其他几个男孩从树林里走出来。在赫敏的示范下,他们用火柴生好了火,韦斯莱先生在火苗上架好煎锅和炖锅,不太熟练地地开始准备他们今天的午餐——奶油培根意大利面。
“我得好好谢谢你提供的帐篷,西里斯,不仅地方足够大,装修也非常好。”亚瑟韦斯莱一面为培根翻面,一面对站在一旁用钩子拨弄篝火的西里斯布莱克说道。
“这帐篷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天日了,”西里斯笑着说,“能让它重新发挥作用可算一件好事,如果不是小精灵在收拾老宅的时候找到了,我都完全忘记它的存在了。”
“噢,家养小精灵,”韦斯莱先生羡慕地说,“真好,它们一定很能干。”
这顿午餐简单又快手,味道也不赖,在他们围着篝火用餐的时候,卢多巴格曼突然走了进来,他是个身材略有发福的中年男士,金黄色的头发中间有些稀疏。
巴格曼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热情地在草坪上飞来飞去,跟所有人打招呼,可还没好好地说上两句呢,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本子和笔,开始询问在场有没有人想参加他私设的小赌局。
韦斯莱先生看在同事的面子上只愿意出一个加隆赌爱尔兰赢,双胞胎兄弟却压上了他们这么多年攒下的所有零花钱。
“一共是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弗雷德说,乔治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他们所有的钱,“赌爱尔兰赢——但维克多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
“这不就是地下赌博……司长带头……简直疯了。”赫敏板着脸小声评价道。
“他们真的相信巴格曼。”哈莉陈述道。
而作为双胞胎唯一的亲妹妹,金妮的话可要直接多了,“你们一定会输光所有的积蓄的。”她不客气地泼冷水道,“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呢。”
“别扫兴,小姑娘,”卢多巴格曼红光满面地说,他潦草地在笔记本上写了双胞胎兄弟的名字,又撕下一张小纸条塞进乔治手里。
“成了,我的信用总能值这么多钱吧——对了,亚瑟,”他转过头对韦斯莱先生打听道,“你见着巴蒂没有?我正急着找他呢,有几个保加利亚的官员,他们的英语口音太奇怪了,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们要什么。”
他嘴上虽然说着着急,屁股倒是很诚实的坐在了草地上,手也相当自然的接过了珀西递给他的茶杯。当他们又提起失踪已久的伯沙乔金斯的时候,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巴蒂克劳奇啪地一声出现了。
与卢多巴格曼相比,他显然更符合那种雷厉风行的高级官员形象。巴蒂克劳奇三言两语地跟韦斯莱先生就飞毯禁运的事务交涉了一番,就领着巴格曼离开了,全程都没看他那位殷勤又激动并且一直试图插话的小助理一眼。
“怎么回事?之前听你炫耀了一个暑假,还以为你跟上司很亲近呢。”弗雷德把胳膊肘倚在珀西的肩膀上故作迷惑地挤兑道。
“克劳奇先生很忙的,”珀西底气不足地说,“你们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游手好闲吗?”
下午到傍晚的时光过去得很快,随着地平线上最后一抹金红色光芒的消失,压抑已久的狂欢节气氛立刻占领了这个热闹喧嚣的夏夜。
而与自然光一起消失的仿佛还有魔法部那些使用魔法的禁令,原先负责这项管制的官员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见售卖纪念品的小贩们用显形术从营地的各个角落里冒出来,他们推着装满稀奇古怪的玩具的造型小车,在帐篷堆里走来走去、大声叫卖。
消费主义的魅力无论在哪个社会都让人无法抗拒,在这样的诱惑下,罗恩买了一顶跳舞三叶草的帽子、一个大徽章、一个克鲁姆的小人塑像,把自己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都花了个精光。金妮也买了一个小绿徽章,赫敏则给四个人分别买了一份比赛说明,返回帐篷的路上他们碰见了堆着双筒全景望远镜的推车,可以用来慢动作重放比赛画面,哈莉大方地给每个同伴都买了一架。
现在大家都把零用钱花得差不多了,只听低沉的锣声从林子远处传来,被魔法点燃的灯笼升到半空中,照亮了去往赛场的道路——“到点了!”韦斯莱先生兴奋地说道,“咱们走吧。”
分隔营地和体育馆的树林看着不大,穿越它却花费他们了十数分钟。从树林的另一边走出来,哈莉发现这座体育馆比麻瓜们的体育馆看着都要大得多,高耸的幕墙发着淡淡的金光,离他们最近的入口处站着几个负责检票的男巫,“一等票。”其中之一在检完票之后对韦斯莱先生喊道,“你们的包厢在最顶层,亚瑟!”
从最底下一层连接顶层包厢的是一个金色的电梯,里面的空间很是宽敞,在韦斯莱先生率领的一行人进去之后,要关上的电梯门被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
“等一下,”一个男声急急地说,然后他的脑袋也出现在打开的门缝里——是刚刚负责检票的男巫之一,“部长到了,你们得先等下一部。”他小声对韦斯莱先生说。
他说完立刻退到一侧,仍然用手挡着电梯,“稍等一下,部长,”他毕恭毕敬地说道,“电梯里面还有人,我刚刚让他们出来了。”
“不啦,不用这么麻烦,”福吉亲切地说,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男巫,“我可以等下一趟……啊,哈莉,真巧,”他看清了轿厢里的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和蔼了,“你是跟……亚瑟一起来的,是吗?”他问,一边走了进来。
“是这样,部长,”韦斯莱先生赶快说道,“哈莉最近来我们家小住一阵——”
“真不错……真不错,”福吉笑眯眯地跟他握手,眼睛转向站在角落里的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
“谢谢你送的票,部长。”西里斯也伸出手与福吉寒暄。
“别提这个啦,”福吉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待会儿我要接待几个别国魔法界的官员,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波特小姐跟着去见识一下?只是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很好的。”
西里斯看了一眼哈莉,少女也在看他,她的脸上挂着一个标准的热情微笑,大眼睛忽闪着。他当然知道这个微笑代表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再好不过了。”他礼貌地回答道,尽管他心里对于福吉把哈莉当成自己的政治资本一事稍有介怀。
福吉的包厢就在韦斯莱一家所在包厢的隔壁不远,里面摆放着两排紫色绒面的镀金座椅,一些椅子上面漂浮着金雾组成的名字,哈莉一眼望去,除去来观赛的别国官员,其余大部分都是魔法部的高官,而他们边上没标名字的那些椅子,显然是属于家属的位子。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这个包厢逐渐挤满了人,福吉像一个慈祥的长辈那样带着哈莉,把她介绍给所有进入包厢的巫师。
“哈莉波特,你知道的,”他大声告诉刚刚进入包厢的保加利亚魔法联合议会的议长,后者穿着藏蓝色的长款礼服,前襟上缀着闪亮的银纽扣,领子是深红色的,看起来很具有民族特色,不过他似乎根本听不懂英语。
“你应该记得吧……那个从神秘人手里逃生的女孩——哈莉—波特。”福吉疲劳地放慢语速,以期对方能明白自己所指,但迎接他的是一串叽里咕噜的保加利亚语单词。
其实哈莉能够听懂其中一些词语,她真正掌握的是俄语,恰好跟保加利亚语语出同源,不过福吉明显已经完全失去了与那位议长交流的兴趣,他挂着官僚式的敷衍微笑让秘书把对方带到座位上。
“我对语言不太擅长,要是巴蒂克劳奇在就好了,”福吉揉着脑门环顾四周,“我看见他的家养小精灵了……奇怪,她不应该坐在巴蒂的椅子上的,旁边那张空的才是她的。”
哈莉跟着他的动作扭头看去,一只小精灵拘谨地窝在第二排靠边的一张椅子上,那位子上的名字已经散去了,而她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部长,”一个低沉又有磁性的男声在靠门的一侧响了起来,“你好。”
“啊,卢修斯,”福吉回过头招呼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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