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有时候报喜不报忧不是好事,但突然就扔下个惊天大雷也不是好事。爱新觉罗氏微微歪过脑袋看着自己的闺女,仔细推敲瑾玉刚刚说的那话的意思,“玉姐儿,你是想说四贝勒恼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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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玉现在知道为什么原主身边的奴才会都是福嬷嬷和浅草槐花那般的性子了,这老福晋怎么也是这种好性儿的人,有事就先往自己
孩子身上想,怎么就又成了四贝勒恼了自己了。
“额娘,我说的是我跟四贝勒吵架了,不是他冲我生气,这里边的差别大了去了。”
此时此刻要是四爷在这里,肯定还得被气得倒仰。人老福晋满心满意的偏心女儿,偏这个女儿还非要解释清楚,好像不说清楚她反而还失了脸面一般。
“闺女啊,额娘知道嫁给那些皇阿哥不容易,跟他们过日子更是说不完的苦楚。可你不能任性啊,皇家宗室里的男子哪怕就是个闲散宗室也自命不凡,就更别说四贝勒这样正儿八经的凤子龙孙。
在他们看来福晋说得好听是妻子,说得不好听还是他们家的奴才,你要想在贝勒府过得顺心,就少不得要忍得下心性来。”
老福晋自己就是宗室女,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年轻未嫁时,在娘家也是吃过一些苦头的,要不然不能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这番感慨。
以前原主听这些话听得多,听了也就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记下了,但瑾玉不同,她觉得老福晋能有这种感慨肯定里头有事,听故事谁不愿意啊,便旁敲侧击的问她额娘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自己听不得的前尘往事。
没想到老福晋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没啊,还说她娘家虽也只是闲散宗室,但家里祖上也有过王爵底子厚,她又是家中嫡女阿玛额娘都亲厚,出嫁时嫁妆丰厚得紧,丈夫又一直礼待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苦。
“那,那那额娘怎么会有这番感慨。”
说实在的,要说四爷是个提倡人人平等的人那唬鬼鬼都不信,但来了这么久要说四爷把自己当奴才看,瑾玉也着实没觉得。
不仅不觉得,反而还觉得四爷这人脸黑归脸黑,不讲理归不讲理,但是起码的道理人性还是有的。别说现在两人关系还行,就是以前不行的时候,他该尊重原主的地方也没差事。
“听来的啊,这么些年小时候听额娘说,之后成了亲听满京城各家的那些故事,都跑不了这些。”
瑾玉听着老福晋理直气壮这么说,心里头狂甩表情包。这算什么嘛,明明自己日子过得挺好的,还要拿听来的故事吓唬小孩儿?狼来了的故事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怪不得原主会带着这么一群怎么看怎么心机不够用的奴才嫁进宫,感情源头在这儿呢。就爱新觉罗氏这种人,能挑出什么惊天绝世的人精,没挑个傻白甜给自己就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嘿,你这孩子什么表情呢,别以为额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许是瑾玉的表情太过于露骨,爱新觉罗氏也有点心虚,毕竟任谁拿听来的故事当人生道理说给孩子听,讲出去多少带了点不靠谱。
好在老福晋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正在瑾玉打算好生跟额娘盘一盘这事的时候,外边进来一走路都直蹦高的小小子,进来就道喜,说是四贝勒爷来了,说提前来给老福晋贺寿。
瑾玉看着下头一脸喜气洋洋的奴才,到了嘴边想要奴才把人拦住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自己跟四爷吵归吵,但对于乌拉那拉家来说,四贝勒这个姑爷能在老福晋大寿前一天就上门来是难得的脸面,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扫兴。
“额娘,我先去后边了,不在这儿待着。”
刚把人指着鼻子骂完瑾玉可不想现在就见四爷,谁知道他是不是跟过来找麻烦的。自己不在他好歹还得顾一顾老福晋的脸面,再说今天大哥二哥都在家,自己今天不是个没靠山的人。
“不许走,四贝勒既然找来了你哪能躲,爷们愿意来找就是好事,真要是你回娘家他都不管,那才是真没把你往心里搁。”
老福晋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可惜有了刚才那一出她的话在瑾玉这里,就已经从过来人的名人名言成了不听也行的隔夜鸡汤,再说她都没仔细说自己是怎么骂的四爷,老福晋自然不担心。
但这会儿也来不及细说,自己这边老福晋不让走四爷又来得快,还没多会儿呢,刚刚被自己骂得臭死的四爷就已经进屋了。
要说四爷自己也觉得自己脑子最近不太好使,刚把瑾玉惹毛挨了顿骂现在又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不知道要干嘛。
来的路上有好几下他都想干脆先回去得了,反正明儿就能光明正大的来,但再转念一想她在书房里说的那些话,便又坚定了信念今天必须见到瑾玉把话说清楚。
都说女婿能当半个儿,乌拉那拉家没人敢把四爷当儿子使唤,不过爱新觉罗氏对四爷的亲近劲儿,一直都比家里几个儿子更热乎,不为别的就为他能对女儿更好点儿。
今天就更甚,虽然不知道女儿到底跟人为什么吵,但不妨碍四爷一进门就被老福晋嘘寒问暖,连中午吃的什么都问到了。
四爷有时候还是挺通人情的,尤其在对待乌拉那拉家上边他一贯是给足面子,毕竟只要没有天塌地陷的大事,这就是他这辈子最正儿八经的岳家,既是亲戚又是能用的倚仗。
四爷看着态度十分和煦的老福晋,和躲在老福晋身后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瑾玉,态度也更殷勤了些,说是听说福晋回来了他就也干脆提前一天过来,正好明天要做寿,看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地方。
这些话说出来爱新觉罗氏脸上笑意更浓,在人前还能这么给女儿留面子,可见刚刚闺女说得不真,起码有一半不真,说不定闺女说得吵架只不过是夫妻间拌嘴玩闹罢了。
尤其下一秒四爷又笑眯眯的回答老福晋刚刚问的问题,说是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过来了,更是让爱新觉罗氏觉得四爷这女婿不错,连怎么给自己找机会独处都知道,便二话没说就把闺女和后边一直给瑾玉留着的院子一起打包给了四爷,瑾玉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捞着。
瑾玉的院子就在正院里边,算是正院的一个小跨院,但里边布置得十分精致,平日一直有人打扫,甚至还有两个小丫鬟一直住在这边养屋子,连四爷进了小院儿的布置之后都不禁暗自感慨,自己这几年怕是把人给养糙了。
两人进屋之后就有爱新觉罗氏身边的嬷嬷来问四爷想吃什么,四爷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在府里我吃什么都是福晋说了算,这事嬷嬷问她。”
好家伙,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年纪就大了的嬷嬷更是脸都笑皱了,立马又扭脸问瑾玉,直说今儿什么都有就看姑奶奶想吃什么。
瑾玉木着张脸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四爷,又把视线马上挪开,冲等下一旁的嬷嬷说,“想吃面,但是不想吃寿面,想吃馄饨面。馄饨要鸡汤底鲜肉馅,面要碱水面别煮太烂,还要配点小虾米和云耳。
再加几个小菜,来个凉拌三丝记得多放醋,炸丸子有吗,有的话来一个,还要个肘子吧,别整个的上来也别选太肥的,切成薄片调点爽口的汁蘸着吃。其他的看厨房有什么就吃什么吧,不麻烦了。”
四爷看着眼前点菜点的贼溜还说不麻烦的女人,眼睛都瞪大了。这模样可真跟在府里不一样,在府里的时候哪怕是正院的厨房,哪怕是王禄让黄杏去问,她也十次有八次说随便,现在都快点出花来了还说不麻烦呢。
偏瑾玉说得越多老嬷嬷就越高兴,说到最后眉眼都笑弯了,连声说好好好都有都有,说完便乐呵呵的出门左拐往厨房那头去。
嬷嬷一走浅草和槐花又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府里都知道小姑奶奶带着四贝勒回来住,等闲没人敢往厢房这边来,屋里俩主子就是把房顶掀了也没关系。
“爷,您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会儿没别人了。”
不管四爷刚刚在老福晋跟前把好女婿装得有多像,瑾玉也知道他今天追过来是因为什么,反正都这样了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今天死好过明天老福晋寿宴上闹起来好。
“说什么?爷饿了,老福晋不是让你陪爷吃饭吗,饭都没吃说什么。”四爷看着板着一张脸的瑾玉心里都有点纳闷,明明是她骂了人就跑,怎么还这般理直气壮啊。
瑾玉听了这话没忍住上下打量四爷好一通,忍了又忍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忍回去。毕竟人家也没说错,吵架归吵架饭总不能不让人吃饱,没这个道理。
姑奶奶带着姑爷回来吃饭,厨房的速度和手艺都超水准发挥,没多会儿馄饨面和菜就都好了。瑾玉是老来女,家里额娘哥哥嫂子都捧在手里疼,连厨子都备了北边的南边的各准备了一个,后来瑾玉出嫁之后,这些人也都没离府,这馄饨面就十成十都是南边厨子的手艺。
贝勒府里吃这些口味的时候少,四爷吃个新鲜倒也吃得挺开心,还时不时往瑾玉碗里夹菜,那样子看得瑾玉好几下差点把自己嘴给咬着,馄饨面到底什么滋味吃完了都没能尝明白。
好不容易熬到四爷吃饱了饭,又让下人把东西都收拾完,这回总算四爷也没再抻着瑾玉,甚至一顿饭的功夫就够四爷反客为主,顺手执起茶壶给瑾玉倒了杯茶,才悠悠然说起两人的事。
“爷知道你要问什么,上午在书房是被你气得够呛,这辈子连皇阿玛都没这么指着爷的鼻子骂。”
皇家的人不管是夫妻还是父子,想法子不给你留活路是常事,当面锣对面鼓的吵架很少,一说就是要体面,但其实四爷不喜欢这样,他虽话少但正惹了他不高兴,他情愿像瑾玉今天这般。
可他不行,他稍微随心所欲一点儿都被皇阿玛说成是喜恶阴晴不定,便也渐渐习惯了把情绪往心里埋。四爷以前就自己告诫过自己,就算做不到老八那般对谁都谦谦君子春风和沐,至少别让人看出来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四爷是个心性坚韧的人,他说要怎么办自然能逼着自己成为怎样的人,只是矫枉过正,黑面阎王的绝活唬得住外边的人顺道也把自己给唬住了,时间一长就连自己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是生气还是嫉妒还是委屈都分不清。
“李氏的事你办得对,我也知道你办得对,李氏生了大格格和弘昀,按道理份位应该升。你这么做是为了府里好,她成了侧福晋对孩子好,也给后院其他人竖个模子,让她们明白在府里踏踏实实的才有好日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但道理归道理,爷心里还是不舒服,不是生气是委屈。委屈你这人心太硬,说给爷添个能上玉牒的侧福晋就添一个,可见你心里没有爷的位置,是吧。”
四爷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前边听得瑾玉有些迷糊,什么自己这样好但是又不好的,他行又不行的实在是太绕了。但最后几句她还是听懂了,这人居然说自己委屈?然后还倒打一耙污蔑自己心里没他?这还有天理吗。
没天理,这事太没天理了。四爷这话说出口瑾玉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连带着整个小脸儿都气红了,完全没了刚刚心虚的样子只想好生跟四爷把这事掰扯清楚,倒要看是谁心里没有谁。
可话到了嘴边瑾玉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事的重点不是他委屈不委屈的问题啊,这事的重点在于四爷这态度,这态度莫非是?动了真感情了???
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瑾玉脸都吓白了,再定睛看四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挺好一爷们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自己当四福晋之后确实没怎么纠结就跟他做了真夫妻,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有多想跟他缠缠绵绵到天涯啊。
“爷,您是不是有可能,当然我只是说有可能啊,您刚刚感觉稍微有点没那么准确,您是不是有可能是被我气昏了头啊。”
“福晋说的是哪个感觉不准,是我说我委屈,还是说你心里没我。或者说福晋不是觉得爷的感觉不准,而是福晋不想爷有这样的感觉,对不对。”
要不说四爷就是四爷呢,都这会儿脑子还特清楚,一点没被瑾玉往偏了带,反而还抓住了瑾玉话里的漏洞更加精准追问,问的瑾玉哑口无言。
要说瑾玉想不想那自然是不想,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换个人,哪怕是也是皇子也是贝勒,只要不是四爷说不定瑾玉还真使劲往那戏本子里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上奔一奔。
但他是胤禛啊,是以后的皇帝,别看现在好像自己真拢住了他的心,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没法长久啊。毕竟在后宅自己也许还能一手遮天,大不了就学郭络罗氏那样就不让爷们纳妾,就不让府里进新人。
总有一天四爷是要当皇帝的,到时候选秀跑不了吧,大选小选总会不断有人要进宫,这事不光自己拦不住就是四爷也拦不住啊。
选秀从来都不止是给皇帝充盈后宫选女人,也是前朝对于权势地位博弈的另一个战场,不光有无数女子盼着靠这个一步登天,也有不少家族心心念念就盼着这条路给自家多一份荣耀,多一分保障。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到底皇帝到底有多尊崇到底能不能万万岁都是虚的,只有前程名利做饵才能催得世人到死都永不停歇的追逐。
要是真突然断了其中一条路,别说四爷光瑾玉自己就吃不消,毕竟瑾玉如今能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世界兢兢业业当四福晋,其实不乏有以后能当皇后这个萝卜在诱惑自己,毕竟来都来了能当皇后谁不想试试是什么滋味。
所以现在的瑾玉要让她为了那虚无缥缈基本不能实现长久专一的爱情去赌上自己的心,还很可能因为这个失去现有的快乐和未来应该会有的物质和荣耀,别说四爷,就是再来仨四爷瑾玉也狠不下这个心。
“爷,您的心思我明白,您觉得您委屈了我也明白,真的,因为这事没人比我更明白。毕竟每一次府里后院添一个女人,我也会想问您为什么呢,为什么府里又多了个人,您心里没我吗。”
“可是委屈完了我也懂,您没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是贝勒爷,贝勒府里的后院就应该有这些女眷,不管是您喜欢的还是您钟爱的,或者是娘娘说的会生养的。总归只要她们能伺候好您,就可以在府里好好的生活,我的委屈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要不说最好报复人的方法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瑾玉说这些的时候平静温柔娓娓道来,要是不论她说的内容,简直就是个知心大姐姐在替胤小禛解答人生难题一般。
“但是后来小李氏进府那一次我就想通了,这事没法改变。真要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您的委屈啊真没必要,咱们府里还有个侧福晋的位子空着呢,那以后要是我再提谁的份位,您难不成又难过一次啊。”
瑾玉这番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要不是四爷心思够清明,说不定还真被她糊弄过去,毕竟她说到她以前也这么委屈难过的时候,四爷心里还真挺不好受的。
但没一会儿四爷又咂摸过味儿来,自己的福晋说了半天还是在劝自己别吃醋,但其实自己的问题她还是糊弄过去了。
“外边人都说四福晋为人板正,做事做人都不知变通,我看这话不对。爷的福晋不光知变通而且还圆滑得很,连爷都抓不住猜不透。”
四爷这会儿好像有点认命,毕竟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哈哈想浑水摸鱼自己都没觉得真有多生气,他就更明白了自己不是单纯的对福晋的尊重,这就是喜欢就是爱。
“您这话就有点言重了,叫我怎么接话嘛。我要是真像您说得那么聪明,今儿就不会惹您发这么大的火了。”瑾玉没想到四爷会这么说,“爷,要是我这回答您不喜欢,那就再容我想想……”
“行了,别说了。福晋不说违心的话爷就很喜欢,你现在再想三天说出来的话照样不对。”
四爷看着瑾玉硬着头皮还想再挣扎挣扎的样子,赶紧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说白了自己这么紧紧追过来不过是想把心里话说给她听,她的回答暂时还没有那么重要。
被四爷把满肚子借口道理堵了回去的滋味着实有点不好受,瑾玉也有点生气,追是他主动追来的,这种掏心窝子的话也是他先起的头,现在又不让说,真是什么话都被他说完了。
瑾玉一不高兴就懒得多搭理四爷,屋里又没别人,一时之间气氛就冷下来了。好在下午老福晋和瑾玉几个哥哥嫂子没让两人闲着,没多会儿就有各自把瑾玉和四爷请到前边去。
晚上有富禅和富昌作陪四爷喝得有点多,苏培盛把人送回来的时候脚底下都有点发飘。下午那些好像没说完的话也没法再继续,还是先把这醉猫儿收拾干净再说吧。
瑾玉回来就带了浅草和槐花,乌拉那拉家不比府里那些丫鬟用得顺手,瑾玉怕她们没伺候好反而落不是,这会儿屋里也就自己和俩丫头能用。
槐花去厨房那边拿醒酒茶和宵夜去了,浅草一个人忙不过来,平时躲了又躲这回总算躲不过去,只能老老实实给没了正经模样瘫坐在椅子里的四爷换衣裳、擦脸脸擦手手。
“玉姐儿?”
喝醉了的人胆子最大,自己手还在瑾玉手里呢,四爷就敢壮着胆子撩拨人,只可惜这会儿喝多了的四爷装不像霸总,倒像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地主家傻儿子。
晚上在前头吃饭作陪的是瑾玉的大哥和二哥,说是哥哥其实俩人年纪都能做瑾玉的阿玛了。家里阿玛死得早,留下个小妹妹两个哥哥真是当闺女养大的。
之前妹妹在贝勒府过得一般这些家里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说出来改变不了什么就不如不说。但今天不是人贝勒爷主动上门了嘛,平时在朝中和四九城里也不是没打过交道,两人可不就赶紧借这个机会,说了许多平时不敢说也没法说的话。
“干嘛?谁告诉您我乳名的。”
瑾玉简直就是问了一句废话,除了自家哥哥还能是谁啊。只不过四爷被叫去前边这段时间瑾玉的也没闲着,除了陪老福晋和嫂子们说话,也抽空想了想下午的事。
她不得不承认,在知道四爷对自己动了真感情之后自己是高兴的。毕竟四爷这样的人说是人中龙凤好像都不算夸他,有这么优秀的人喜欢自己,是个人心里都得暗自窃喜一小下下。
更何况瑾玉最不喜自己骗自己,这么久相处下来要说爱到灵魂深处那肯定是扯淡,但要说喜欢瑾玉还真挺喜欢四爷的。毕竟这人除了脾气差点,记仇了点儿,吃醋吵架的时候多了点,其他还是挺好的。
“玉姐儿~”
四爷听瑾玉这么问也不回答,只是又用更加带着情愫的声音喊了她一声。晚上喝酒的时候富禅和富昌说的话题一直都围绕着自家小妹妹,四爷也就有幸知道了好些瑾玉小时候的事。
但不管是说费扬古活着的时候瑾玉怎么骑在她阿玛脖子上,抱着费扬古的脑袋当大马骑满院子玩的事,还是说后来大了那些带着丫鬟出府逛灯会差点彻夜不归,带着家奴出城打猎一进林子都敢大半天不出来的事,其实宗旨只有一个,告诉四爷自家姑奶奶养得挺娇的,真不是没人疼的草。
“在在在,在呢。干嘛啊,知道了个新名字非要喊出花儿来才开心是吧。”
自己问的问题他不回答就算了,还一个劲的喊自己乳名,瑾玉本不想理他,却架不住醉鬼不讲道理,她不回应就一个劲的喊,瑾玉生怕他把前边老福晋都惊动,只能赶紧应了他。
“瑾玉爷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没我。”四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得不像个喝醉了的人,听得瑾玉心里一紧,但紧接着他说的话又让瑾玉觉得可能还是醉了。
“不过没关系,爷不跟咱们玉姐儿计较。爷比玉姐儿年纪大本就应该是爷宠着福晋,爷心里都清楚。”
清楚?清楚个屁。真要是清醒着瑾玉才不信平时黑面神一样,干嘛都恨不得让人猜他心思的人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现在说得开心,看他明天早上醒来自己回想起来怎么见人。
可人都喜欢听好话,哪怕知道这是醉话那也喜欢。瑾玉憋了半天还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浅草一直往她这边递揶揄的眼神也忍不住。
“笑了?笑了就好,笑了就是不生气了。”
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放在心里的时候,跟没放在心里可完全不是一码事。四爷这会儿醉得看人都有重影了,居然还能看清瑾玉笑没笑,随即也不管醒酒茶和宵夜都还没回来,就借着要去看看瑾玉的闺房什么模样,拉着人就往次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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