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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危险的低语


天台上微风习习,星星在头顶摇曳闪烁。

        项恭的话匣子突然一下子打开了,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细数兰诸身上的各种小毛病。

        那些过往教训与深切感悟逐渐让月婵产生了共鸣,忍不住加入了吐槽兰诸的行列。她发现这位画室老板虽然看起来“不良”,性格倒是意外地像个爱操心又话痨的老妈子。

        母亲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早在她记事之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从小到大,她只能通过电视与小说在想象中描摹母亲的轮廓,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喋喋不休,还是沉默而辛勤——荧幕上的母亲形象总是这样。

        “姑娘你懂我啊!那可太好了,我算是找到知己了!”项恭几乎热泪盈眶,拿起啤酒罐和月婵对碰了一下,“以后我罩你,他要是欺负你,只管来找我。”

        “好啊好啊,一言为定,项大哥!”

        “背后说人坏话,不怕撞霉运吗?”楼梯口忽然传来声音。

        项恭霎时变脸,摇着扇子嬉笑起来,“哪有?你醒啦?我们在聊吃的,蛋炒饭很好吃,是吧?”

        月婵怒其不争,投降得太快了!

        兰诸缓步走了过来,项恭当即从躺椅上弹起来,脸上堆笑,恭敬道:“您坐,您坐。”

        “这些东西,你眼熟吗?”

        兰诸举起手机,将照片展示给项恭看。

        月婵凑过去瞧了一眼,正是考古现场挖掘出来的那些断裂石柱。

        项恭眉头一皱,“如果这些石柱是被蓄意破坏的,那说明它已经完全不起作用,这恐怕得上报三元道龙城分会。”

        “已经晚了。”兰诸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会再插手人间的事。”

        项恭呛笑一声,“我懂,我懂……”

        月婵瞧着他俩高深莫测的神情,忍不住道:“你俩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安心啦!要我说,如今万事太平、风调雨顺。区区邪祟,也不用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出山。”项恭拍了拍兰诸的肩膀,“这件事让三元道分会来处理就行了,您好好歇着吧。”

        兰诸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困顿的表情。

        月婵心道,这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给自己揽活的主儿,即便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过,邪祟、三元道,还有被蓄意破坏的石柱,这些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玩笑话。

        项恭很快便转换了日常轻松的话题,和兰诸聊起了最近龙城举办的全□□动会。

        兰诸表现得兴趣缺缺,像是牵挂着心事。

        月婵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已算不上早,她站起身准备道别,项恭招呼道:“诶,姑娘,你落了东西!”

        她环顾身周,并没有发现遗落物品。

        项恭指了指身边躺着的兰诸,“别忘了把这件不可燃垃圾带走啊!”

        不等月婵做出决策,项恭已经将打包好的衣物、日常用品一股脑地塞给了她,并亲自将她和兰诸送上了出租车。

        “吃好喝好,别回来了啊!”

        月婵透过后视镜看着站在画室门口的项恭,觉得他这句道别的“祝福”带着发自真心的喜悦和轻松感。

        她现在很困扰。

        已是深夜,高架公路上车流稀少,出租车广播内回荡着主播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月婵正听得昏昏欲睡,突然被急刹惊醒,顿时瞌睡全无。

        司机摁了摁喇叭,抱怨道:“这高架上怎么会有猫啊?”

        月婵定睛看去,只见那只碧色眸子的黑猫宛如雕塑般站在道路中央,双眸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正印大人让我带话给你,不要多管闲事。”

        猫在说话!猫居然说话了!

        月婵惊骇不已,扭头看向兰诸,发现他的视线飘忽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光亮,而前座的司机却对那诡异的声音毫无反应。

        那黑猫扭头踱步走了,模样像是巡视领土的国王般高傲。

        司机骂了声“晦气”,将广播频道拨到了音乐台,吵闹的重金属音乐瞬间在车厢内掀起海啸浪潮,气氛一下子从冰冷的南极洲穿梭到了赤道几内亚。

        深夜十二点,陷入沉睡的龙溪湾被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吵醒了。

        “兰老板,一定是你的气场太强了,收一下。”月婵调侃道。

        兰诸低头清了下嗓,狗叫声停止了。

        台风季就要来临,考古工作依旧在紧张有序地进行中,而钱维德策划的《龙城往事》记录片第一集,经过反复打磨后,正式上线播出。

        月婵利用午休时间看完了整集纪录片,如愿以偿地在片尾的工作人员名单中见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职务——月婵,实习策划助理。

        她觉得很荣幸,又有些惆怅,这意味着自己在考古现场的日子将越来越少。

        或许等墓主人身份被揭开的那一天,便是摄制组离开的时候,届时她也将赶往下一个未知的“舞台”,开启一段新的故事。

        气象台发布预警,今年的第一号台风即将登陆龙城,蜻蜓比以往飞得更低了些。

        沉溪村考古现场,工作人员们用油布将露天堆放的脚手架等器材尽数遮盖起来。

        休息室内,几名工作人员互相交谈着,脸上都带着几分遗憾之色。

        “听说这次台风威力很大,太遗憾了,现场清理工作只能就这么搁置着了。”

        “是啊,我前几天还有预感,觉得这几天里应该就能找到证明墓主身份的随葬印章了。”

        “天公不作美,也可能是墓主人想保留些神秘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休息室内很快便充斥着天南地北的口音。

        月婵找了个空位坐下,打开饭盒,开始享用午餐。

        “哇!这鳗鱼饭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月婵看向王晓晓,点了下头,举起饭盒道,“你要尝尝吗?”

        “不用了,谢谢,我叫了外卖。”王晓晓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扭头看了看兰诸饭盒里的同款鳗鱼饭,眼神有些复杂。

        这几日里,现场工作人员对统一发放的盒饭的抱怨声越来越大,王晓晓也总是和其余几名实习生一起点外卖加餐。

        月婵在吃食上全然没有任何不满,旁人所谓的“菜色不好”和“没有时蔬”在她看来,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倒是身上沾染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异味,迫使她每晚洗澡时都必须耗费更多的时间。

        直到某一天深夜,兰诸因为急性肠胃炎不得不住进医院。

        于是,每天做两份午餐便当,便成为了月婵的日常任务。

        “听说纪录片第一集反响不错啊。”王晓晓看向月婵,不咸不淡地说道。

        “啊……是吗?”月婵礼貌地笑了一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赵楷把她面前的某扇门关闭了,但她却还是幸运地敲开了钱维德为她留下的另一扇窗。

        尽管没有进入融媒中心a组,但月婵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也不坏。

        “有点酸。”兰诸放下筷道。

        月婵愣了一下,便听他继续道:“凉拌黄瓜有点酸。”

        王晓晓没有再说什么,识趣地走了。

        月婵看了一眼兰诸,心领神会,对他抱以感激的微笑。

        她发现,现场大部分人对兰诸都带着点既敬又怕的情绪,见到他都想绕着走。

        除了工作话题,兰诸甚少和人打交道。几周下来,就被贴上了“高冷话少”“不苟言笑”和“难以接近”的标签。

        她把兰诸的这种行为定义为“节能省电”,毕竟他是一个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想着能偷懒就偷懒的人。

        呼啸的狂风拍打着仓库铁门,月婵和工作人员一起将器材收进库内,提前收工下班。

        天色在转瞬间暗了下来,闪电划破天空,暴雨来势汹汹。

        昔日繁忙的龙城主干道如今空无一人,柏油路面上蒸腾起白雾,天地间只剩下狂风暴雨的怒吼声。

        尽管有雨伞防护,但回家到时的月婵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发现比她更早离开考古现场的兰诸还没有回来。

        在暴雨天气出行是一件困难又危险的事,溪下区位于地势低洼的龙城南部,而龙溪湾小区的排水系统显然没有它的设计者预想得那样完美。

        很快,来不及进入下水道的雨水在花园里形成了小溪流,溅起的朵朵浪花迫不及待地往别墅地下室的通风口冲去。

        通往地下室的那扇白色木门的钥匙不知落在了何处,她只能无能为力地欣赏这一幕壮观而欢快的场景,甚至幻想着自己现在正站在伊瓜苏大瀑布前。

        风声和雨声从地下室门后传来,带着阴冷潮湿的气息,像是幽咽的哭诉,又像是孩童的笑声……

        月婵站着细听片刻,忽觉脊背发凉。

        “来找我吧……”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畔萦绕,仅是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杀了他……”“让他死……”“放我出去!杀了他!”

        她握住了门把手,脑海里的声音骤然放大数倍,变得混乱而模糊。

        杀意、执念、夙愿……强烈的情绪汇聚成急躁的鼓点,一下一下有力地拍打着门扉,借由指尖带动她的心脏发出共振。

        只有一个念头,像是钢印般牢牢地扎进了她的脑海里——解除他的痛苦。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五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把手,原本怎么也无法打开的门锁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不要开门。”

        月婵回过神来,发现兰诸握住了她的手。

        脑海里那股混乱的声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木然地盯着兰诸的眼睛看了半晌,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

        她忽然觉得不妥,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那充满暴戾、像是诅咒一般的低语,几乎和兰诸的声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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