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报仇
“这些,”柳拂定定盯着眼前巾帕,眼眨也不眨,“都是你做的!你陷害我,收买小厮毁我清白!你还害了巧儿,她是无辜的!”
苏风暖掩唇娇笑,似乎听到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一样,“无辜?你跟我还谈什么无辜?在我看来,你们都是罪有应得!”下颌猛痛,苏风暖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柳拂,你以为只有巧儿一个?不,不,不,可不止她一个,这儿可还有一个凤君易呢。
作为你腹中孩儿的爹,他怎么能逃得过!先是巧儿,然后是你跟你那福薄的孩子,最后是凤君易,所有你在乎的人,都得死!”
“你说什么?”柳拂怔楞,“你说谁是我腹中孩儿的……”
“是凤君易,”眼前妆容素雅的女子,扬起阴森邪气的笑,违和感让这张脸显出一股妖异般的惊悚感,“就是你先前的未婚夫,定北侯世子凤君易!你可知,天逸已经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他还深信不疑。柳拂,他就是不信你,三年前不信,如今,更是不信。”
手上猛然使力,柳拂被扔到柱身相撞,再跌下来卧倒不起。受到外力撞击,她腹中涌起又一波阵痛,只是这痛却不再叫她昏沉,反倒叫她清醒。
身痛,远不如心痛。
“你撒谎!”双手握紧冰凉粗糙,她低低出声,声音嘶哑,背后猛然一痛,苏风暖不再掩盖真心,恶毒道,“我撒谎又如何,天逸不还是不信你!等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天逸是天之骄子,他的身边,只有我才能相配!所以,你就去死吧!”
右脚猛然踏下,不想却被柳拂双手环抱脚踝猛力相错。
“卡啦”一声脆响,脱臼剧痛逼得苏风暖放声尖叫,整个身子软倒在地。柳拂顺势一扑,死死压住苏风暖,右手握紧弯钩,比在她雪嫩脖颈。
“柳拂,你要干什么?”苏风暖咬牙怒喊,柳拂无视其他,只血红着眼眸,死死盯着苏风暖,勾唇冷笑,“我要干什么?我只是想报仇而已!”
为了她自己报仇,为了她即将逝去的孩儿,也为了无辜的巧儿报仇。
双臂高高举起,她麻木地滑向苏风暖的颈侧血脉。手腕忽的一紧,竟被苏风暖抬手架住,柳拂多日不曾吃食,力气稍有不待,一下竟没能干脆利落的下手。但也因为她存了一股死志,所以力气也出奇地大,竟然一寸一寸地往下逼近。
苏风暖心急,转头叱喝,“秋月你是死在外面了吗?还不快进来!”
耳边响起门被撞开的哐啷声,以及惊声大叫:“住手,快放开我家娘娘!”从侧撞来一人,柳拂侧身倒地。眼见秋月护着苏风暖,怒视自己,“大胆,你竟敢刺伤我家娘娘!”
苏风暖疼的脸发白,却执意挥手,眼眸死死瞪着她,冷道:“来人,柳侧妃胆敢刺伤本王妃,给本王妃重重打她五十大板!”
随着进来的小厮有些犹疑,五十大板,侧妃还怀着身孕呢,这真要打下去,岂不是一尸两命?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动手!”小厮不敢违逆,上来捉住毫无力气反抗的柳拂,死死压在地面。
柳拂咬牙狠狠望向苏风暖,心中毫不害怕即将落下的板子,她只是悔恨,悔恨自己方才无用,不能一举了结苏风暖的性命!
“唔!”第一下木板撞击肉体的声音,柳拂脸色骤然惨白,浑身迅速因为剧痛蜷缩成虾米。
“给我按住她的手脚,继续打!”
手脚被用力拉开,第二下重重落下来之际,下腹忽然涌下一股热意,热流顺着腿根留下,蜿蜒变得冰冷。那一刹那,心里有什么暖热的东西,片片碎裂了。
她重重闭紧双眼,无声泪流。
一瞬间,无数纷繁复杂的景象在眼前走马观花,三年前的景象,与三年后的,重合成几乎一样的情景。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对她说,就凭你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用尽手段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让本王信你,画面陡转,青衫温润男子轻笑,拂儿,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都相信……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呢?
一片绿意葱茏间,青衫男子难得一见满面忧愁,他说,拂儿,你在他身边,必定会受伤害,甚而会丢掉性命……
耳边似乎有巨响,可她太累太累,只能放开一切,沉沉沦陷。
“住手!”萧天逸抬步进来,立刻就被地上人身后那片暗红刺痛了眼睛,他盛怒之下,直接丢开了小厮,将人儿抱紧怀里,“拂儿,拂儿,你醒醒,快醒醒!”可怀中人依旧了无生气,他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鼻息之间萦绕着刺鼻的血腥气,抬起右手,手上一派鲜红。
“王爷,柳侧妃还有气息,为今之计,还是赶快请太医来诊治,再晚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萧天逸豁然收紧手掌,抱紧柳拂,冲出柴房:“快请太医,快去!”声音中,竟然饱含焦急之情。
“太医,她怎么样?”萧天逸紧张地问,盯着太医的灼灼眼光,吓得太医手一抖,连忙站起,颤巍巍道,“逸王爷,这侧妃娘娘身子似乎极虚弱,如今又受了外力冲击,已经见了红,这孩儿恐怕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萧天逸怒目而视,“你到底会不会治病?不会治,就让能治的来。偌大太医院,只要能治的,都给本王叫来!还不快去!”
都说逸王为人贵重,容止有仙家之流,像这样喜怒于形色,甚而暴躁易怒的模样,太医可是从未见过。一时吓得胡子也发抖,颤巍巍拱手道:“叫人可以,可现在时候紧急,还是让微臣先给娘娘施针,先稳住情势再言其他。不知王爷,觉得可否?”
“可以,可以,可以。”萧天逸不耐神色,几乎压抑不住,“只要能救她,你就放手去做。”
施针之后,太医与后来赶到的同侪一道在外室议论,这柳侧妃身子虚弱成这样,而且看起来还有体寒之症,想来该是受过冻饿。再看她气息阻滞,一问之下,竟然还受过杖刑。顿时,一个个都摇头大叹。目前看来,情况不甚妙啊。
足足一天一夜,萧天逸就呆站在榻前,凝望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身边太医来来去去,施针弄药,都不曾见她睁眼清醒过。
“王爷,如今我们是穷尽毕生之力,将胎象稳住了。但侧妃娘娘太虚,恐怕此后仍极有可能……”为首老太医眉目愁得皱在一起,顶着巨大压力上前禀告。这一天一夜,他们一个个都耗费心力,看起来竟都像几天几夜未睡一样憔悴落魄。
萧天逸仍旧直直凝望榻上人儿,就跟没有听见太医说话一般,良久,就在太医思虑着要不再说一遍之时,他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那就想办法,保不住,也尽力去保。”
“是,微臣等定然尽力。”见到萧天逸如此,老太医无法,只能行礼应承,回转身继续讨论该用何种药最为稳妥。
“王爷,娘娘该喝药了。”侍女上前,轻声道。
萧天逸伸手接过,极小心将药汁吹凉了,再送到柳拂唇边。药汁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溜开,竟是一滴也没被喝进去。
“王爷,娘娘她……”见到柳拂药石不进,婢女焦急地看向男人。男人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喝下一口药汁,俯身以口甫度。柳拂若是闭紧牙关,他便轻使蛮力,迫她张口。
如此一来二去,一碗药竟也喝了下去。婢女目瞪口呆将碗收回,涨红着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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