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他的身世
一声叹息至耳畔响起,熟悉的温暖怀抱拦住她的肩头,“拂儿,不要怪阿蔚。他只是太陷在仇恨之中,才会对你说那些话。”
柳拂垂眸,哽咽道:“明明他说过,不会骗我的。”
“拂儿,阿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是有意要骗你。你对萧天逸情根深种,他怕你优柔寡断,所以才不与你明说啊。”
抬手推开凤君易,哭得眼角殷红的眸子轻转,落在凤君易身上,她语声嘶哑的问:“所以你也是这般想的?”
眼泪倏忽汹涌,忍了片刻终究滚滚而落,“但你们想的没错,君易,我以为我能够办到,可是我错的很离谱,真的很离谱,我这里好痛,只要一想到要眼睁睁看他去死,就好痛好痛。”
“可是,我爹娘因他而死,我与他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哥哥厌弃我也很对,我如此不忠不孝,实在不配做柳家的女儿!”
每说一句,便如尖刀在心头狠狠划开一道伤口。她诉说着自己的挣扎痛楚,就似三年来无数次呜咽梦回一样。
凤君易眼色微暗,神情闪过心疼的神色,素白指尖抚触她面颊,为她拭去清泪,举止轻柔,满含怜惜,“拂儿,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对。这些原本都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是看错了人,付错了情罢了。”
一句话就像一只重锤,狠狠破碎了她心头仅有的心防。
没错,君易说的一点也没错。事到如今,除了说她付错了情,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她就不该与萧天逸有这一份孽缘,更不该这么多年,还仍旧念念不忘。
眼见柳拂绝美容颜清泪涟涟,凤君易是当真心中闪过丝丝抽痛,揽人入怀,手一下一下拍抚其后背,宛如哄劝幼童,语声轻柔温润:“拂儿,放下吧,随我走,不再管这些琐琐碎碎,不再理这些烦乱糟心。”
此番情景,一如当年黄浦江边的时候。那时候,柳拂一心求死却没有死成,崩溃之际,就是他这般劝说的。
凤君易将柳拂带到宓秀宫中安顿,方进院门,就有婢女太监各十人分站两旁,见了二人立刻行礼拜见。
柳拂早就深思疲倦,见此也不见任何动容。凤君易见了只颔首吩咐:“往后拂儿就住在这宫中,也是你们的主子了。你们定要悉心照料,若有任何不周之处叫我听见。”抬眸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继续说道,“哼,且提头来见!”
站在地下的人神色陡的一凛,口中道:“奴才们必定悉心伺候主子,绝不敢有半分不敬。”
凤君易满意地笑了笑,说一句,“来人,伺候柳姑娘沐浴更衣。”满屋子人立刻动起来,太监们奔去抬热水,婢女们负责拿来香料花瓣,酒水果品,香藻香球等一应无事,更有更衣婢女支起衣裳香炉,熏制香衣。
凤君易眼中闪过满意神色,低头一看,见柳拂早就抵不过倦意,微微半阖了眼眸了。不禁轻轻一笑,抬步进入内室。
柳拂再度醒转,实在一阵熏香暖枕之上。她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在一下又一下地打着羽扇,轻柔凉爽的风拂过面颊胸膛,带来丝丝凉爽的快意。
“唔……”嘤咛一声,在思绪回笼的时候,脑内涌起阵阵闷痛。她明白这是忧思太过,哭泣太甚所造成的后遗症。不想耳边响起轻轻步履声,一双绵软凉爽的手抚上太阳穴,一下一下,轻重缓急揉按。
这手法纯熟适宜,几乎不用一会儿,就让她痛意尽散,好过许多。不由呼出一口气来,脑子也渐渐清醒。
并瞬即睁眼,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里不是王府,她环顾四周景象,见金碧辉煌,布置吉雅,便知自己是在皇宫内院。
“柳姑娘,您醒了,可要喝口茶润润嗓子?”一道黄莺般啼转好听声音传至耳畔,惊得柳拂回神,侧眸,见一名十五六岁形容的青色碎花宫装女子,正捻了一盏茶奉上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话已出口,嘶哑的有些厉害,听得她自己也吓一跳。不禁就着宫女的手,喝了两小口。
“柳姑娘莫惊,是世子爷送您来的。”宫女搁下杯盏,到墨菊刺绣屏风后头唤来八名婢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拖一个朱红雕花托盘,上头朱红翠绿的是一套套材质上乘的衣裳。
“柳姑娘,这些衣裳都是尚服局刚送来的,都是宫中最时兴的样式,您瞧瞧哪一件乘眼,若是都不行,奴婢这就传话让他们再送别的来。”
柳拂一眼看过去,只把眼睛都看花了。她不怎样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此刻只觉得浑身有些无所是从。原因无他,只因自幼到大,即便在逸王府也不曾受到这样尊而重之,几乎将人捧上天般的伺候待遇。
“不用了,就拿一件素色的来就行。”柳拂微微有些窘迫道,婢女微微一笑,麻利地做主,留下一件淡青色的绣花宫装,亲自伺候她穿上。
在婢女为她梳头的时候,柳拂才慢慢从恍神之中回神,抬眸问道:“你叫什么?”
婢女微笑,语声清澈:“奴婢叫云清。”却是姿容清秀,性格率直的。
柳拂点点头,垂眸,再度陷入沉思。
等梳头已毕,她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云清以为她要去院子里散散步,便往前跟了几步,却再见她径直奔院门而去,才回过神来,上前半步福身拦了,道:“柳姑娘这是遥望何处去?”
柳拂有些奇怪的望着云清,淡淡道:“现在已经傍晚时分,我想出宫回王府了。”实际上心中却盘算着要去后宫寻太后姑母。
云清脸色一瞬古怪,有些吃惊,又有些想笑,慢慢道:“柳姑娘,这宓秀宫往后便是姑娘所居之所,并不用再回逸王府了。世子爷临走之前交代过,定要以您为主子,不能有任何不敬之处,且定要悉心照料周全才好。”
柳拂听了一愣,明白了凤君易的用意,这是叫她往后都待在皇宫内。眉头急不可查地皱了皱,她往外踏出一步,轻声道:“不用了,皇宫内院不是我这外人能住的,我还是先回府吧。”
“柳姑娘,可是世子爷说了……”云清想要阻拦,又不敢真的冒犯了柳拂,只能一边跟随一边细声劝着。
柳拂不顾云清的话,径自走出宓秀宫宫门,沿着长而阔远的宫道往前走。沿路都是来往宫女内侍,见到她只虚虚一礼,然后继续各司其职,一片平和的景象就像昨夜宫变只是天边一片浮云,风一吹便消散无踪,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了然无痕。
柳拂正自低头沉思,突地眼前闯进一双精致的艳红金线绣莲花缎面的绣鞋。还不待抬眸,耳边已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柳拂,我道你去了哪儿,原是迫不及待地跑进宫里来找你的骈夫了!”
柳拂抬眸,眼前的苏风暖眼眸通红,眉宇之间仿佛凝滞着消散不去的焦虑煞气。看起来便是大哭过一场了。
仔细打量几眼后,柳拂根本就没有将这样讽刺的话放在心上,准备侧身抬脚,直接越过苏风暖离开。
以前她就经常听到比这更讥讽狠毒的话,现在听这些也早就没有什么感觉。况且她现在一心想着怎么甩开云清,独自去慈宁宫,根本就无暇与苏风暖争吵。
可苏风暖却抬步,拦住她的去路:“柳拂,你就不奇怪凤君易区区一个定北侯世子,为何能够扳倒皇后与离王以及天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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