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怎能轻易给了他!
柳拂原地站了一会儿,听到别人道:“真正是想不到,这皇城变天变得会这样快,你瞧瞧,这昨儿还是红透半边天,皇上御前顶顶红的尊贵人物呢,谁知道仅能干出这样弑君篡位的事儿,落得个午门抄斩的下场。”
“你说是这样,谁知这里头有没有什么猫腻。逸王爷本来就受宠,又何须弑君篡位?怕是……”
“嘘!你胡说什么呢?不要命啦!他今儿是受宠,可前儿呢,明儿呢,不一样不受宠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而且不是还有一个狸猫换太子么?”
“你说这皇家也是有意思啊,儿子害了老子,嫡母害了庶子,这当了二十年的世子爷啊,还能一朝变成个太子爷!真是稀奇稀奇,稀奇的很啊!”
“别说了别说了,快走,快走,仔细被人听到捉了你,拔了你的舌头!”
柳拂静默地听完这些话,眼色越发暗沉。片刻后,抬步继续往前走。凭借宫牌,她竟然一路顺畅地进了宫。
庆幸之余,丝毫不知守门的侍卫打了眼色,命一人直奔柳府而去。
那人到了柳府偏生又错过了凤君易,原因无他,指引凤君易在质问柳蔚柳拂何在时,听手下人来报,说柳拂在丞相府出现。
柳拂入宫后,直奔慈宁宫。
来到宫室外,却见整个慈宁宫都被层层把守,外人根本难以进去。
心下疑虑的同时,她已经开始担忧起姑母的安危了。
为了不惊动门前的守卫,她绕到慈宁宫的偏室,左右打量四下无人,才拨开一处草丛,露出掩藏其后的低矮暗门。
游走在抄手游廊,柳拂惊讶的发现偌大宫殿,竟然弥漫着死寂的气息,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无。
她在廊中走了那么久,竟然连一个活人都没瞧见。
走遍所有的偏殿,还有正殿,她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更不说是太后本人了。
时至黄昏,窗外昏黄的暮光透过树影洒落一地婆娑,不知何处来的乌鸦呱呱地叫,听在耳中形容不出的萧索。
柳拂原地站着,心里突然觉得很是无力。
太后到底去了哪儿?这慈宁宫里为何无人?既然无人,外头又为何设下这重重叠叠的护卫?
一大堆问题萦绕在脑海,搅得她心头惊惶烦乱。
“谁在那儿?”一声苍老的声音试探地问,这殿中原本寂静,陡然出了人声,委实将她吓得不轻,陡然回头往那廊下的人影看去,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光影立着。
柳拂眯细眼睛,迟疑地问:“银欢嬷嬷?”
那人影慢慢走近几步,脱离了暮色的照耀,进入道视线之中来,果然是太后身边伺候的银欢嬷嬷。
“柳姑娘?您怎么会在这儿?这外头不是被守住了,不准任何人出入的吗?”
银欢嬷嬷看见她显然也很开心,噼里啪啦一连串问题,反倒将柳拂满腔的疑问给问没了。
柳拂苦笑一声,拉住银欢嬷嬷的手,急急问道:“这些留着稍候再说,银欢嬷嬷,您先告诉我,太后姑母何在?这宫里为何连一丝人影也瞧不见?”
银欢脸上升起的一丝喜色渐渐散去,变作哀怨悲痛,转瞬就老泪盈睫:“柳姑娘,太后她……”
看着后院一处小阁之中,躺在榻上的奄奄一息的人影,柳拂险些没能一下认出,那形销骨立的老妇,正是前不久还容光焕发雍容华贵的姑母本人。
到底是怎样的摧残,才能在这么短短时日,将人折磨到如实地步。仿佛一瞬之间,人就立刻苍老了数岁,将人死灯灭。
“姑母!”柳拂愣愣上前一步站定,然后扑向她,抓住太后的手,“这到底是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拂原本以为,不论怎么样。这祸事也不会殃及道太后身上来,毕竟太后好歹也算凤君易的长辈啊。
为了顾及忠孝名节,凤君易至少不会动太后。
可结果终归只是她想的太好……
银欢在一旁拭泪,悲苦道:“太后晕迷之前还口口声声呼唤柳姑娘您与逸王爷的名讳,奈何这么久了,也不曾见人来。奴婢知逸王府受难,也不敢告诉太后,就怕太后知道了病情会更加重……”顿了顿,强颜笑道,“好在柳姑娘您现在来了。”
柳拂听了银欢嬷嬷的话,渐渐镇定,捞起太后的手腕,沉思把脉。良久后,松开手,问道:“太后病重,为何无人前来医治?若是我再晚来,太后不幸薨逝了可如何是好?”
银欢摇头,再度落泪:“太子殿下自从回宫,就将这慈宁宫团团围住不说,还不准我们出去。我们出不去,又如何去请太医来诊治病症呢。奴婢虽然想求守卫去禀告,再派太医来,奈何那些侍卫都跟木头做的似的,全然不听任何话,就是不肯去请太医。”
柳拂越听心中越是生气失望,索性道:“银欢嬷嬷,劳烦你守着姑母,我去一趟太医院,很快就会回来……”
倏忽,手腕传来一阵凉意,耳边有气无力的声音唤道:“拂儿,你来了,咳咳咳……”一阵几乎将心扉都掏出的咳嗽声音爆发。
“太后,您可算醒了。”银欢欣喜若狂,看见太后咳嗽,转身立刻端来一碗凉茶,“太后,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柳拂亲自伺候太后喝下,再一下一下捋顺太后心口不顺的那口气,等到回过力了,太后睁开眼眸,眼里闪过一道金光。她扫了银欢一眼,沉声道:“银欢,你先下去,本宫有话与拂儿说。”
银欢不敢有违,出去将门掩好。
太后老眼一转,落在柳拂身上,瞬即凌厉:“拂儿,姑母问你,你为何将你爹给你的兵符轻易给了柳蔚与凤君易?”虽然太后气息粗窜,可语气之中的责怪之意尽显。
那严厉的责备意味,一下让柳拂愣住,半晌才轻柔道:“姑母,拂儿不懂您的意思,这兵符乃父亲托付,哥哥乃是柳家唯一男丁,将兵符交给哥哥,难道是错的吗?”她真的是疑惑不解了。
特别是在太后听闻此华后,越加怒不可遏的模样。
“你!咳咳咳……当然错了!你还错的很离谱!”太后加重了抓住她的手腕的力道,挣扎着说出了让人震惊当场的话,“拂儿啊,你怎么如此蠢笨!你怎不想想为何你父亲要暗中将兵符托付给你,而不是交给柳蔚!”
柳拂心膛微怔,瞬即觉得太后所问言之有理。
是啊,爹爹为何要将兵符藏在给她的箱奁里,却不直接交给哥哥呢?
太后喘息片刻,继续道:“那是因为你哥哥柳蔚,他根本就不是柳家的种!”
“什么?”柳拂瞬即呆傻当场,愣愣看着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姑母,你说什么?哥哥他……”
“他不是我们柳家的种!所以柳家的兵符不能让他来掌,柳家的主也不该他来坐。”太后因为太过激动,痰气上涌,一下几乎晕厥过去。
柳拂慌了神,迅疾按着基础穴位,将太后喉间的那口气到了过来。
太后醒来后,只狠狠用力着紧她的手,不停重复道:“拂儿你一定要救逸儿,一定要救他。”说着另一只手伸过来,颤颤巍巍地打开手掌,露出里头一只雕刻凤凰图案的玄铁令牌,“这个乃是本宫多年培养的亲卫,你拿了它就去救逸儿,一定要救他出来……”
接过那块令牌,入手一片冰凉。柳拂握紧手掌,轻柔地将太后放到榻上,道:“姑母,你先歇歇,我这就去太医院给您抓药。”
不论事情真相如何,先将太后的性命稳住才是要紧。
这时天色已经银黑,处处都在挂起宫灯。柳拂借着这模糊的夜色,混进了太医院的药房。趁着无人注意,就躲在里间调配药材。
不想还差最后一味药材没放的时候,被一名推门而入的小太监看个正着。小太监愣了一瞬,随即指着她大喊:“大胆宫婢,你几时溜进来的?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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