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招兵买马
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景玉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最后只能颓丧的离开。
柳拂慢慢的躺了下去。心里却一片仓皇。
天色隐隐有些亮了，阳光透过帘子撒进屋子里，使得整个屋子登时明亮起来。
柳拂虽然相信景玉不会欺骗自己，但心里终究没底，不再准备坐以待毙。
“莲儿。”她拥着被子坐起身，轻声唤道。莲儿早已起身候在门外，闻言应声进入屋子，福了福身道:“姑娘。”
柳拂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吩咐道:“替我梳妆吧。”
莲儿反手关上门，扶着柳拂坐到梳妆台前，问道:“姑娘今日想挽个什么样的发髻？”
莲儿心里清楚，虽然柳拂面上对于自己是卧底这件事没表现出什么别的情绪，但却没有谁喜欢整日被监视着。
是以她也无法确定，柳拂现在对于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态度，做事情说话便比往日要小心一些。
柳拂自然也察觉了，却不打算主动提及，想了想道:“不必过于繁琐，挽个凉爽轻快的发髻便好。”
莲儿应道:“是。”她的手十分灵巧，更是有一颗蕙质兰心，没一会儿便替柳拂梳好了发，那发髻竟是别人还从不曾梳过的发式。
莲儿俏生生地立在一旁，问道:“姑娘可还喜欢这样的发式？这是奴婢新学的，奴婢觉得很衬姑娘，不知姑娘可喜欢？”
柳拂笑道:“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发式的确十分清爽，又很衬我，更是不会与他人相撞。”
见柳拂十分满意，莲儿也很高兴，连声说:“姑娘喜欢便好，姑娘高兴便好。”
莲儿最初虽是景玉派来监视柳拂的人，但经过这么许久的相处，她其实也很喜欢柳姑娘。
柳姑娘虽然身份尊贵，且有那么多优秀的爱慕者，但却从来不曾把他们这些下人怎么着，与别的主子相比当真不知优胜了多少。
当初她还疑惑为何会有那么多优秀矜贵的人爱慕柳姑娘，甚至于他们的王丝毫不介意柳姑娘的过去，想要迎柳姑娘做妃子，如今她总算明白了，柳姑娘的确值得他们如此。
只要柳姑娘愿意，她即便是想要做王上的皇后，王上怕都不会拒绝。但柳姑娘却愿意为了她的前任夫君，放弃汉国皇后的位子，这样的女子，怎会不惹人爱怜。
柳拂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眉眼间漾出一抹笑来，道:“空有发式，难免单调了些，便劳烦你再替我择几支发钗。”
莲儿挑了一支华贵美艳的鸾凤玛瑙流苏金钗，插入柳拂的发间，道:“姑娘恕罪，奴婢以为，只有此钗方配得上姑娘绝美姿容。”
景玉喜欢柳拂，是全宫上下人尽皆知的。每回有了贡品，太监们不应景玉吩咐自会将最好的送到柳拂的居所。
如今摆在梳妆台上的头饰，每一支都价值连城，但柳拂却偏偏喜好素净的，莲儿却替她可惜，浪费了那么好的一副容颜。
柳拂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却是大胆，我素来不喜过于华丽的，你竟擅自做起主来。”
她将金钗取下放回原位，取出另一支素净典雅的玉簪别上，这才满意道:“这样才好看，莲儿，你的眼光真是不好。”
莲儿不答话，深深地叹了口气，生出一种挫败感，但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旁的女子若生得柳姑娘这般好的姿容，只要长了尾巴，便怕连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偏生柳姑娘不以为然，从来不懂得装扮自己。若柳姑娘肯下功夫，届时莫说是王上，怕是整个全天下的男子都会甘心拜倒在姑娘的裙下。
柳拂察觉到她的心思，笑道:“诶，你这丫头，在宫中生活的也不算短，竟如此天真。若我当真好好打扮起来，后宫的女人还不得吞了我呀。”
莲儿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柳拂想到自己的计策，为了更加逼真，硬生生地大声地咳嗽了好几下，而后拍了拍胸脯，低声道:“我身体有些不舒适，你下去吧，稍后早膳若好了，送进来之后便好。”
宫中防守最松散的时候便是早膳之后、午膳之前，只要在这个时间段稳住了莲儿，她便可以溜出宫办事了。
过了一刻钟，早膳好了，莲儿便领了早膳送进屋里。柳拂为扮的像点，便只吃了一点儿就装摸做样地睡下了。
睡下前，她吩咐莲儿将自己已经织好的衣袍送去给景玉。待已听不见莲儿的脚步声，柳拂便起身更衣，换上宫女的衣服。
她用脂粉在脸上抹了抹，无官顿时变样，周身的气质也改变了，整个人变得平凡无奇。
柳拂遂拿上了自己宫里的腰牌，混出了宫。彼时，莲儿已经到了景玉居住的宫殿，守门的小太监瞧见她，十分欣喜地前去通报。
景玉知晓后也十分高兴，连忙让人请莲儿进去。莲儿将衣袍交给景玉的贴身太监，后行礼问安:“王上金安。”
景玉直接夺过衣袍抚摸着绣工，道:“你且先起身罢，这衣袍是……”
莲儿恭敬地答道:“回王上，这件锦袍是柳姑娘亲自绣给您的，说是送您的礼物，柳姑娘近来身体不好，刚刚又睡下了，但睡下前却特意嘱咐奴婢要奴婢亲自送来。”
景玉高兴坏了，却又想到柳拂身体不好，忙道:“可有请太医瞧过？可是什么大的病症？你回去告诉拂儿，待朕不忙了，便去看看她。”
莲儿下意识便蹙了蹙眉，回道:“不必了皇上，太医已瞧过了，说是姑娘需要静养，不宜多见旁人。姑娘今早还吩咐奴婢也不要去打扰她。”
景玉有些失落:“既如此，也好，让太医院好好看顾着拂儿的身子，好好调养。”
莲儿道:“奴婢既已将礼物送到，便回去了。奴婢告退。”
景玉摆了摆手:“你去吧。”
柳拂已溜出了宫，她拿着自己昔日存下的的首饰去当铺换了银两，而后买了许些品种优良的战马，买通人送去给萧天逸。
由于自己身份敏感，她不敢久留，做完这一切便回了宫。午膳时，莲儿将午膳送了进来，服侍柳拂更衣。
柳拂用膳时，莲儿思来想去，还是确定道歉:“姑娘，对不起，奴婢不该替王监视您的。”
柳拂很是奇怪:“怎么了？你为何要同我道歉？”
莲儿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柳拂笑道:“从前你与我非亲非故，这又有什么。但阿玉却是汉国的王，若是我，我也会选择服从于他。所以这没有什么，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莲儿十分感动:“谢姑娘能谅解奴婢。”柳拂笑着说:“没事的，我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第二日，太后回宫。依照礼数，皇宫中的所有人都应当前往太后的宫殿参拜。
景玉早早便安排人替柳拂梳洗，随后带柳拂与参拜太后。两人到的时候，皇后早已到了，见二人一同前往，不免有些尴尬。
大殿上的所有侍女向景玉行礼，不忘捎带上一句“柳姑娘”。太后惊讶，询问:“怎么，皇儿，你竟未同柳姑娘成亲？”
复又脸色一黑，道:“莫说你二人未曾成亲，即便她已是你的妃子，你多么喜欢她，皇后都是你的正妻，你怎能让皇后独自前来拜见哀家？”
景玉感到头大，连忙解释道:“母后，儿臣先前错看了自己对拂儿的感情，其实儿臣与拂儿如兄弟一般，我们之间也没有男女之情，且拂儿已有了心上人，所以儿臣未同拂儿成亲。未来得及禀报母后，望母后恕罪。”
太后眸色一敛，厉声道:“好，便当做如此。那皇后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皇后才是你的妻，才是我汉国的国母！如今你却因为一个外人闹出了如此大的笑话，你置皇后的颜面于何地？皇帝，你想做什么哀家一向不愿干预，但皇后的体面，你休要吝惜！”
景玉更加头大，柳拂连忙行礼道:“民女柳拂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陛下方才刚批完奏折，才半道遇上了民女，皇后娘娘先前未同陛下一道也是恐打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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