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庭篇之父亲“病退”背后真相
“小卿,你在想什么呢?快下车,我们到饭店了!”叶父开心地提醒着叶少卿。
听到了父亲提醒后,叶少卿当即按捺住了自己那五味杂陈的情绪下了车。他低头看着父亲脸上那饱经风霜的面孔和眼角那日益增多的皱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刘叔他们几个都抽烟,我在想要不要去买两包好烟。”
也许是即将要和老友相聚,兴奋中的叶父并没有注意到叶少卿说话的语气有点异样,笑呵呵地说道:“不用了,他们带的都有烟,都是爸爸好朋友,没事的。”
正当叶少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饭店内传来了一声呼喊声:“卫国,你怎么才到啊?快来这边!”只见一名男子正站在包间的门口喊道。
叶卫国听到呼喊声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兴地回应道:“好的,有才,我马上过去!”
随即向叶少卿叮嘱道:“我先进去了,你把车子停好了就快点过来!”
说完后,叶卫国不等叶少卿回应,便转身笑呵呵地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房间内走去。
叶少卿很无奈,自从他上大学后,已经很久没见过那几位叔叔了,内心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他想了想后,先把电瓶车停好,然后就去旁边的烟酒店买了两包一包30元的“好烟”。
但当他走进了房间内后,突然发现屋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一向不抽烟的父亲已经是点上了一支烟,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而父亲的旁边则是坐着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他们脸上虽然挂满了愧疚的表情,但还是挤出了笑容向着叶卫国低声说着什么。
而另一边的胡叔、李叔、刘叔也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互相都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抽着烟。
叶少卿看着那两名正和爸爸说话的人侧脸有点眼熟,但一时半晌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终于,对着房门坐的李叔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叶少卿。但他并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朝了旁边的座椅指了指。
叶少卿点头示意,蹑手蹑脚地关了门,轻轻地坐在了椅子上。虽然他已经足够注意了,但那有点年头的椅子还是与地面发出了轻轻的摩擦声。
正在和叶卫国说话的两人听到声音后,便扭头看了过来。当看到是他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笑着说道:“是少卿吧?那么久不见,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
“是啊,他小的时候就觉得他特别像叶哥,这越长大就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瞧瞧他这个身高,现在应该是比叶哥还要高了吧?”
叶少卿看到两人的正脸后,终于是在久远的记忆中想起了他们是谁!
王德治,爸爸的同岗位同事,比父亲年纪略小一点,以前经常和爸爸一起打牌、吃饭,小的时候爸爸还带着他还和王德治一家出去玩过。
马保平,也是爸爸的同岗位同事,不过是后来才调去的。我记得以前爸爸没少教他本岗位的操作技巧,一个特别喜欢吃肥肉的人!
“记得以前他们两个和爸爸的关系特别好,但是自从爸爸病退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
正在叶少卿疑惑的时候,叶卫国开口了:“钱我收了,但是我只要属于我的钱,多余的钱你拿走。”
王德治听到叶卫国说完后,脑袋反而压得更低了,喏喏地说道:“叶哥,多余的钱算利息了,你收下吧,这是我一点的心意。”
旁边的马保平也在一边劝着,“叶哥,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又没多少,你就收下吧!给他留点面子,孩子在旁边看着呢。”
本来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到孩子叶卫国就瞬间炸了。只见他“砰”的一声把手拍到了桌子上,愤怒地说道:“马保平,你还有脸给我提孩子?要不是你们,小卿还不至于差点考不上高中!要不是你们,我还不至于病退。”
“现在你想起来在孩子面前给王德治留面子了?当初你给我留面子了吗?”
“我倒是没什么,可是你知不知道小卿当初差点就完了!”
叶少卿一脸懵逼,不知道他们几个这是唱的一出什么戏!这怎么又牵扯到了自己?
马保平见状急忙站起来,伸手想拍拍叶卫国的肩膀,想让他声音小一点。
但他伸出的手还在半空时,就被叶卫国给挥手打掉了。
叶卫国冷哼一声道:“别给我来这一套,现在钱已经还我了,你们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赶紧拿着那些钱给我滚蛋!”
“我刚开始没赶你们走,就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我不想破坏气氛,请你们不要妨碍我们吃饭,这里没人邀请你们,请你们离开!”
看到这时,叶少卿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头向坐在他旁边最疼爱他的刘叔叔轻声问道:“刘叔,我爸他们这是怎么了?”
刘有才一脸为难地看向叶卫国,见对方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小声地说道:“以前你爸病退后,有一年我们几个在一起吃饭,因为互相之间好久都没见过面了,所以大家都喝的有点多。”
“结果,大家一喝多就出事了!”
叶少卿好奇地问道:“刘叔,你们几个不会喝多了发酒疯,然后打起来了吧?”
咳咳咳,差点被烟呛到刘有才瞪了一眼叶少卿道,“你这没大没小的!要是当初打起来还好,后面反而就没那么多事了!”
刘有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就因为大家都喝多了,不知道马保民和王德志他们两个是良心发现了还是酒劲拿的,就把当初骗你爸病退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少卿听到后,内心犹如平地起惊雷,整个人被震得久久不能平静!随即转身向他们二人看去,心道:“原来就是他们两个人骗我爸去病退?哼,害得我爸伤心难过了那么久,甚至都给气病了!”
随后,叶少卿便要站起来向他们二人讨个说法。
但还没等叶少卿站起来,刘有才就已经按着了他的大腿阻止了他起身,淡淡地说道:“大人之间的事,和你们小孩没关系,你要是不想继续听我说,就给我好好地坐着不要说话。”
叶少卿看着一脸严肃的刘有才,又看看爸爸那边向他摆手示意,于是选择了坐在原地继续听。
刘有才见状,看着对面还在低声说话的马保民二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当初听到你爸跟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办理病退了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但当时我一直在外面比较忙,加上我知道你爸的身体确实不是特别好,有点职业病。毕竟,这些事情又是你爸亲口告诉我的,不是别人传过来的,所以我就没多想!”
“当初我每次想到你爸病退的事情,都挺为他感到可惜。虽然说你爸他身体不好,但是他的经验和技术在那个三百人的车间里面绝对是能排前两名的。按道理说,你爸这样的人完全可以调到相对清闲一点的岗位,带带徒弟、当当指导员什么的。毕竟,你爸他有这个本事和资历。”
“你是没见当时的情形,要不是我和你李叔他们拉着你爸,你爸当时就得在他们头上开个洞!”
说到这里,刘有才看向叶卫国不禁叹了一口气,续了一支烟后继续说道:“其实以你爸的脾气,如果他们两个能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提前通知你爸,你爸绝对能找人护着他们俩。要不是你爸他太相信他们两个人,他也怎么都不可能主动办理病退的!”
“你不要小看你爸的人缘!我能出去跑销售,就是靠你爸帮我找人活动的。只是你爸这个脾气有点执拗,平常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去麻烦别人帮忙。但凡他能变通一下,他早就能当领导了。”
“唉,其实当时我也是很看不上他们两个人的。后来还是和你爸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爸告诉我王德治他爸重病需要钱救命,再加上他的孩子年纪小、媳妇又没工作,全家都靠他养着,为了能保留住这份工作,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我这才算是另看了他一眼!而你爸虽然特别气他,但是事出之后还是没选择立即去找他要回借给他的那三万块钱。”
说到这时,刘有才带着略微复杂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叶青山,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的三万块钱可是老值钱了!在食堂里,早上两块就能吃到鸡蛋、油条和豆浆,还剩下的五毛钱还够再买个包子,而你爸能把这么大笔钱借给他还不要利息,真是对他不一般!”
“马保民的事就简单多了,他就是个胆小的怂货,怕媳妇怕得要命!他媳妇听说企业要改制还要辞退一批能力不行的人,听到了她老公就在这份辞退人员名单里的时候,担心得连续几晚都睡不着觉。虽然不知道辞退人员名单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是她却知道马保民的能力确实很一般,再加上他们在厂里又没什么关系,天天唉声叹气的!”
“要不然你以为他当时为什么调到我们这里?还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行被车间主任给嫌弃了,然后他才被赶到我们这个车间了!”
“后来他媳妇看他天天在家里喝闷酒,这才知道了马保民的领导威胁他去劝说你爸病退的事情。当她知道了领导承诺事成之后可以保留职位的事情后,天天在家和他闹,非要他同意去劝你爸,不然就和他离婚,带着他儿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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