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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沈云锡也带着沈姝赶回了汴京,毕竟年关将至,沈府只剩下老幼,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由沈姝搅弄起的风云正等着陆睿言和王澄等人去平息。
  王澄这人整天端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笑容,气得娆夫人都想下黑手弄死他,最终背起这个锅是齐信阳这个“无辜”的贪徒。
  这件事一拖再拖,等娆夫人活埋了齐信阳,见王澄依然不给个合理的说法,陆睿言也带着队伍离开了泉州之后,娆夫人才猛然发现不对劲。
  她气急败坏地和一个黑衣男子道:“快传信回京告诉丁大人,我们中了陆睿言的圈套了”。
  一直被王澄和齐信阳等人的行为转移了视线,现在她希望传回去的消息能比陆睿言早一步到汴京,大祸临头的将是他们自己。
  汴京下了好几场雨夹雪,城外的地上都湿漉漉的,连马匹都冬瘦了。
  沈姝被渚丹和春华用披风围得严严密密的,现如今就只能露出个粉嫩的小脸。
  如今有些地方已经大雪封山,城外驿站来往人也变少了。
  华鸣早早就候在了驿站门前,见沈府马车出现,他神情高兴又紧急地上去迎候。
  他行了礼,隔着马车窗帘,声音低沉道:“姑娘,这段时日陈府大姑娘来了府中好几回,说是有紧急之事”。
  他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云锡的马车,听沈姝道:“这就罕见了,她找我有什么事?”。
  却听华鸣声音压得更低了,他道:“前几回说是来找您。今日一早就过来了,身边还不带随从,我见她神色紧急慌张,她说要见三老爷”。
  沈姝听完眉头一搐,她道:“去和三叔父说一声,我们直接回府”。
  进城的路平坦宽敞,不再像外面那样坐在马车里颠簸不稳。见到熟悉的摊子、人群和建筑,春华竟有种与家乡阔别多年的重逢感。
  沈铭祁个子长高了不少,身子依然单薄,他身边的沈铭佑有些调皮捣蛋,兄弟二人带着万管事和秋实等人等候在府门口,见沈姝和沈云锡下了马车,一伙人竟激动得眼睛发红。
  简单的叙话之后,进了府里,秋实和沈姝道:“陈大姑娘来得早,除了老夫人之外,也没惊动家中其他人。我把她安排在姑娘院子的侧厅,拾花全程陪着”。
  闻言,沈姝点了点头,看着走在前面的沈云锡,他竟然知道了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现。
  沈姝在马车上回想了每次见到陈锦蓉的种种情况,她如今才明白了那女子端着菊花时眼神中饱含的温柔都是要给了某个人。
  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见过沈老夫人之后,沈云锡留下来陪着沈老夫人叙话,沈姝直径回了望雨轩。
  陈锦蓉不像从前那样打扮精致,她一身素雅粉藕色的短袄,青天色的裙摆,身上的披风上发黄的袖子和衣襟,应是有些年头了。她神情焦灼紧张,眉宇紧促,眼皮微红,脸上只施了淡淡的脂粉。
  平时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她的鞋子上带着些许淤泥。这分明像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样子。
  沈姝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候,陈锦蓉一步当两步慌忙地跑了过来,双眼紧盯着沈姝,紧张问道:“沈大人呢?”。
  这句沈大人,沈姝自然知道指的是谁,她行礼道:“叔父在主厅伺候着祖母,陈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闻言,陈锦蓉松开了握紧的手指,一时之间,她情绪好像有些挫败,又无助又遗憾,眼睛的泪水夺框而出,坦白道:“我下个月就要和许侍郎的二公子完婚,今日来只是想亲自问问他,还记得当年被他救下的陈锦蓉吗?”。
  这次,她不再像外人所评论的那样沉稳有度,乃世家闺阁女子的端庄楷模,她亦有着自身的欲望,一个想要突破世俗见解的欲望。
  沈姝却很冷静地问道:“若是叔父答应了你又如何,你是打算逃婚吗?”。
  这句话说得陈锦蓉一愣,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姝。或许她内心深处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惜她从未敢去僭越家族的安排。
  陈锦蓉乞求问道:“能让我去见他一面吗?就一面,我想去问清楚”。
  “问清楚了又如何?你既没有勇气去违抗你那位只为官途势力的父亲,又没有实力去抗衡家中那位如蛇蝎美人般的续母。你自然可以去见他,但是无论回答怎样,你做好足够去承担后果的勇气了吗?”。
  沈姝面无表情说着,于情于理,陈锦蓉见不见沈云锡都一样的,这见了只怕陈锦蓉往后的日子会多了个芥蒂,却也了了她自己的一个遗憾。
  沈云锡再智胜孔明,却不是她的良配,这注定只是黄粱一梦,并无缘分。
  沉思许久,她的眼皮像个核桃一般红肿,少女的情怀是固执己见,是忐忑不定。
  陈锦蓉的眼神已无来时的点点璀璨,她黯然失色笑道:“多谢沈妹妹的劝解。只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但愿沈妹妹这辈子都能幸运,别同我一样行差踏错”。
  陈锦蓉说得决裂和气愤,一腔的不甘与悲愤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
  等陈锦蓉离开了许久,沈姝站在屋檐下看着晴朗的天际,她笑了,笑得肆无忌惮。
  她上辈子不就和陈锦蓉一般吗?任人摆布,在权利和家族的束缚之下,她宛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她或许过得比陈锦蓉还要悲惨。
  “我是能懂你的,只是这感情之事,我怕是再活多一辈子也搞不明白了”。
  她自嘲地笑道,双手已是被冻得冰凉僵硬。
  次日一早,天色还没亮透。
  沈云锡找上了门,一副春风拂面之样,悠闲自在得很,他笑着道:“听说三元楼戏曲近日唱了首落魄状元戏打江南贪官,姝姐儿得闲陪我去听听”。
  沈姝心想无事不登三宝殿,见他嘴角含笑三分,笑得越是自然,眼神越是不真实,越是像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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